周家老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除了李氏之外,老宅的其他人都对这李长娥的到来表示不满。
尤其是周长笑,一听李氏让这个穷亲戚跟自己睡一间屋子,她顿时就噘起了嘴。
那李长娥也是个有眼色的,见周长笑面露不悦之色,便直接将碎银子全都塞给了周长笑。
“妹子,姐姐我也没啥好东西,这些钱就当是姐姐给你的见面礼。这真要是说起来呀,咱们上回见面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头呢。呵呵,那个时候姐姐还把自己的蛋羹让给你娘吃,就是为了能让她把你生得漂亮些。”
有了银子做媒介,再加上这小李氏不断提起当初自己对李氏有多好,两人很快就近乎了不少。
姜氏那边儿气呼呼地去做饭,心里头各种不平衡。想着昨儿自己一家没地方住,婆婆因为心疼柴火都不让自家烧炕。如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穷亲戚,居然也得让她伺候。
越想越来气,结果这饭竟然差点儿让她给烧干了锅!好在周长笑鼻子好使,这才没让老宅唯一的一口锅被烧坏。
“我说二嫂,你这是作甚啊?如果不乐意伺候长娥姐,你可以直说,何必祸害家里的锅呢?”
姜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瞧你说的,你二嫂我是啥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不是心里头在想官府给补偿的事儿呢嘛。哎,本来我想给长娥妹子弄个鸡蛋羹的,只是当初家里的鸡都被带走了,现在哎~”
周长笑给李长娥找了一身儿自己的旧棉衣,等李长娥吃完贴饼子和晒干的野菜煮的汤之后,她总算是缓过来了,脸上也有了血色。
“姑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不是有四个儿子呢吗?如今我就看见了二哥,大哥还有三哥他们呢?”
“你大哥在镇上,前几年他就考上了秀才,那一房人都是有出息的。至于你三哥么~不提他也罢,那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不孝子。”
周长笑也说:“对,咱们不提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他自己有了大房子,就不管爹娘死活,这样的白眼儿狼还提他做啥?我没有那样的哥哥。”
刚从山上捡柴回来的周长喜则恰好听到了这句话,气得他将柴火往地上一丢,发出了“砰”的一声。紧接着还有两只被冻僵了的野鸡,也被他随手丢在地上。
姜氏见有肉了,她也不管周长喜的态度如何,直接就笑着将那野鸡用木盆给扣住。
“娘,咱晚上炖野鸡肉呗?”姜氏呲着大黄牙问道。
李氏张口刚要骂她害了馋痨,但一想到今儿侄女刚过来,应该好好给她弄点儿吃的补补,所以也没反对。
“好吧,今儿给长娥接风,再去后院儿地里头好好刨刨,看看还能翻出来土豆不。”
“哎,刚才那小子就是你四弟,他见天儿的往外头跑,都跑野了。”
姜氏高高兴兴地去收拾野鸡,而李氏这边儿则与李长娥一起闲话家常。
女人在一起最喜欢聊的无非就是嫁人与否,家里的孩子有几个。
李长娥苦笑道:“姑姑,本来我是嫁过一次人的,没想到那人竟是个短命鬼,两年前就一命呜呼了。哎,我也生了个闺女,被婆婆要走了。现在我就是孤身一人,孤苦伶仃的,幸亏姑姑好心收留我。”
李氏搂着李长娥心肝肉地很是心疼了一会儿,在那昏黄的老眼里头竟然还真的流出两滴眼泪来。
这李长娥的爹是李家老大,在李氏小时候没少照顾她,所以爱屋及乌,她还是很喜欢这个侄女的。
如今得知她一个人吃了不少苦,尤其是这一路上的遭遇,她一个女子沿路乞讨过来着实不易,所以李氏就对她更加心疼了。
李氏眼珠一转,对李长娥道:“对了,你可有再嫁的打算?”
李长娥闻言顿时低下头,半晌之后这才红着脸,故作娇羞地说道:“如今姑姑是我唯一的亲人,长娥愿凭姑姑做主。”
“那好,那好。如今咱们村里头过得最好的就是你三哥一家,也就是我那不孝的三儿子。不知道你来的时候看见了没,就在咱家对面儿的半山坡上。那灰色瓦房就是他们家的,只是他那婆娘是我当初买来的,如果你乐意,我便让他休了那王氏。”
“什么~姑姑你说那山上的高院墙里头的宅子是三哥家?”
“没错,就是那个不孝子!”
李长娥直接拉住李氏的手撒娇道:“姑姑,若是三哥不嫌弃的话,长娥自然没有话说。”
“嗯,当初他那个婆娘就是个傻的,现在听说好像是恢复了些。不过毕竟是我买来的媳妇,我说休便休了。只是他家里头还有两个小赔钱货,若是你乐意便留下他们,如果你不喜欢他们,那就把那两个小崽子卖了好了。”
“可是姑姑,那毕竟是您的孙子啊!”
李氏冷哼道:“哼,他们看我时候的眼神就像看仇人一样,两只小白眼儿狼,根本就没把我当长辈看。那样的孙子,我不要也罢。再说了,咱家又不缺孙子。”
“如此便全听姑姑安排,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姜氏这时候恰好从灶间过来,笑道:“我可听说现在那暖丫头在外头跟人做买卖,据说还没少挣银子呢。若是真把王氏给休了的话,那丫头怕是也不会答应吧?”
“哼,她敢!她算什么东西,充其量不过就是王氏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老娘说休谁就休谁。”
“娘,若是真让长娥姐嫁给三哥的话,那我打算要三哥家那匹马。”
李长娥赶紧拉住周长笑的手笑道:“妹子说的是,若是我真的嫁给了三哥,到时候就把姑姑和姑父都给接过去住大房子,到时候好东西任凭妹子你挑。”
“那好,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现在管你叫姐姐,以后你可就是我三嫂了,呵呵。”
周长寿那边儿,正帮忙往水缸里头放酸菜呢,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
幸亏苏梦暖让作坊里头干活的人全都戴着口罩,这才没有让口水污染那一缸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