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逐平静的看着霍仲麒，问：“然后呢？”
“然后？”霍仲麒愣住。
“他确实是不对的，我也教育过你们，不能做他那样的人，”顾君逐说：“但是，就事论事，他非要把书要回去，对小警或者其他的人造成什么伤害了吗？”
霍仲麒愣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没有……”
一本旧书而已，别说聂延警可能根本就不喜欢，就算是喜欢，再去买一本新的就好了。
也不是有什么有意义的东西，还给杨墨野，对所有人都没什么影响。
“既然如此，把书还给他就是，何必和他争执？”顾君逐对他说：“他做的的确不对，但你既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他的师长，你没有责任和义务教他做人。”
霍仲麒怔怔的看着顾君逐，脑海中有些混乱：“可是，师父，你不是一直教育我们要做正直善良的人吗？”
“我确实教育你们要做正直善良的人，”顾君逐说：“但是，做事的时候，把握一个良好的度是很重要的，不然的话，你就不是正直，而是耿直。”
霍仲麒的神情有些迷茫，半张着嘴巴，欲言又止。
顾君逐无声的叹口气。
教育孩子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因为有很多事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的。
他沉默了片刻，问霍仲麒：“你知道什么叫把握一个良好的度吗？”
霍仲麒想了想，摇摇头。
顾君逐说：“所谓的把握一个良好的度，就是分析利益得失，有所为，有所不为。”
霍仲麒鼓起勇气说：“可是，那本书杨墨野已经换给小警了，就是小警的了，他又反悔，想从小警手里把书拿走，就是不遵守规则！”
虽然，他和杨墨野发生冲突，连累了聂延警，让他很伤心、很难过，可是直到现在，他仍旧认为他和杨墨野发生冲突，是杨墨野的错，不是他的错。
“我明白你的意思，”顾君逐说：“我也同意你的话，这件事，确实是杨墨野的错，但是……”
他看向聂延警：“你很喜欢杨墨野换给你的那本书吗？”
聂延警摇了摇头。
那就是一本普通的书，虽然后来听杨墨野说，是什么限量的作者签名版，可他并不是那个作者的粉丝，那本书上面有没有作者签名，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顾君逐又问：“把书还给杨墨野，你遭受了什么损失吗？”
聂延警继续摇头。
一本他不喜欢的书而已，还回去就还回去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顾君逐继续问：“杨墨野要求你还书的时候，态度恶劣吗？有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让你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聂延警想了想，摇头，“没有，他说他发现他拿错了书，把有作者签名的一本给了我，他说，我把书还给他之后，回头他会再给我一本，他的态度说不上多么客气，但也没有很恶劣，我没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是一个很好性子的人，觉得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所以当时他毫不犹豫的就把书还给杨墨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