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译微微点头应和道:“多谢师妹关怀,师妹也要多注意些别染了风寒惹师尊心疼,毕竟师尊最疼爱师妹了。”
正说着就有个侍女端着药来了:“姑娘该喝药了今日的补药还未喝。”
瞥了一眼的范朵朵还端着茶杯没有去接药的打算:“不喝,拿走。”
“姑娘莫叫奴婢为难,要是又不好了,爷定会责罚奴婢的。”侍女以为她只是像从前那样耍耍小性子。
范朵朵放下茶杯站起身看着她一抬手将药打翻在地:“听不懂吗?我说我不喝,滚下去!”
这一行为叫成译和小伍看傻眼了,侍女吓的跪在地上:“姑娘息怒,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按着每日的药送来。”
小伍咽咽口水站起来劝道:“师妹,她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师妹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一个下人就该尽到做下人的本分,主子不高兴了拉出去打死也是常有的事情,看来是平日里太过骄纵她们,竟是连主子的话也不听,支宇你教教她规矩。”范朵朵抱着胳膊冷眼旁观。
支宇点点头:“是。”他握紧手多了把短鞭丝毫不留情的抽在侍女身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成译看的很是吓人去劝阻:“师妹,魔灵山的侍女从来都是恪尽职守的,她不过就是犯了一个小错,师妹别生气就饶了她吧,我晚些时候再挑些聪慧机灵的侍女给师妹送来就是了。”
“罢了就看在师兄的份上饶了她,这每日喝的补药就罢了,今日起不许送了,我身子好着用不上这些,支宇停手。”范朵朵冷冷的盯着侍女看了几眼又道:“溪音乏了先回去歇着了,恕溪音不能相陪了。”
等她走远了小伍喃喃自语:“她不是师妹她是小郡主,师兄她真的是小郡主,你要相信我啊她一定是记得了,我见过小郡主,她语气神情和举止就是小郡主的模样。”
皱着眉头的成译望着她的背影:“我看你是魔怔了吧,麒零也是见过小郡主的,我问过了他说溪音师妹不是小郡主,你记错了。”成译相信小伍却不想他将这件事透露出去。
急了的小伍直跺脚:“分明是他记错了,世上怎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她就是小郡主,师兄怎么就是不信我呢。”
“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以免叫人听了去对师妹不好。”成译一句话小伍吃瘪了。
得知她不肯吃药还责罚了侍女的洛尘连手中的事务也顾不上了直奔她寝殿而去。
屋里的范朵朵正在歇息,不过看起来像是做了噩梦并不是很安稳,洛尘坐在她床沿边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支宇并不在屋子里。
抓着被角的范朵朵梦呓了:“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不要…..不要!”惊醒的范朵朵察觉身边有人第一反应是从枕头下掏出匕首将洛尘按在床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谁!”
“郡主?”洛尘试探的口吻喊了一声,范朵朵看清他的模样松开了他:“师尊?师尊喊的是谁方才做了噩梦,醒来时受了吓…..”
洛尘一把拽住她胳膊扣住她脑袋吻上她的唇范朵朵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跌在他身上。
“是你吗?还是我多想了?”移开唇的洛尘眼睛里像是起了一层水雾,看着软绵绵的,没有了狠戾和寡言少语有些乖的样子:“阿音?”
眸子闪烁的范朵朵猛的推开他坐起身捏着被子脸微红:“师尊这是做什么?”她慌张不安低垂着眸子可爱的很。
缓缓坐起身的洛尘离她不远:“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阿音的,你不舒服吗?我听说你发了好大的脾气。”
范朵朵缓和了过来轻轻捏住他衣角像是在服软和撒娇:“师尊生气了吗?我不想喝那些补药她非逼着我喝,我一时心烦气躁的就责罚了,师尊是将阿音当做了小郡主吗?师尊说过阿音只是师尊的阿音,为什么会将阿音当做郡主?师尊就那样喜欢小郡主?喜欢到都能认错吗?”
“不是的阿音,我…..我不知该如何同你解释才是,阿音叫你多心是师尊不好,等过几日闲下来了我带你去走走散散心如何?”洛尘卑微又小心的模样令范朵朵动摇了几下。
心里一软的范朵朵不知怎得答应了:“好阿音等师尊闲下来了陪阿音走走。”
要上山的麒零偶然撞见了范朵朵和支宇骑着马神神秘秘的模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跟了去。
一处隐蔽的小山坡上麒零顺着范朵朵的视线看去就见到了范旭泽和青平,范朵朵握着弓搭上了箭对准了范旭泽的心脏。
“小郡主!”麒零急忙现身叫住她,支宇唤出剑转身架在了麒零脖子上,皱起眉头的范朵朵握着弓垂下看向他:“是你?麒零师兄在喊谁?”
麒零举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在喊谁小郡主真的不知道吗?溪音师妹不是如此,我见过小郡主原本的样子,站在我面前的人不是溪音师妹而是小郡主。”
眯起眼的范朵朵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支宇的剑还架在他脖子上没有撤的意思:“哦?同门一场我也不想为难你,麒零你既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我不知道,也是方才小郡主想要杀了范二爷时才知道面前的人是小郡主,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小郡主归来,既然小郡主选择隐瞒那自然有小郡主的道理,我只想奉劝小郡主,倘若刚才那一箭当真刺穿了范二爷的心脏,小郡主一定会追悔莫及的,当年是瑞王家的二位殿下带着小郡主寻到师尊跪在地上求着师尊救下小郡主,亦是师叔耗损半生修为用血滋养了整整五年,范二爷是如今世上唯一和小郡主骨肉相连的亲人,纵然图一时爽快,可是永远活在愧疚和悔恨里的人同样也是小郡主你自己。”麒零平时咋咋唬唬的,给人玩世不恭的样子,认真起来比谁都要理性。
深吸一口气的范朵朵示意支宇收回剑:“我不会感激你们的,说这些无非想让我放过他,麒零你可跟你师尊比差远了。”
麒零看了眼走远的范旭泽说道:“没人想要小郡主记得这些恩情来感激,能重活一次为何不把握机会再活一场,我自然是比不得师尊,小郡主心中执念太深,无人能撼动,我是想要小郡主放过自己而不是放过范二爷,小郡主也说了同门一场,我怎会不站在师妹这边护着师妹。”
别过脸的范朵朵不想再听下去她怕自己再听下去随时会被说服:“那又怎样,我到底与你们不同,喊你们一声师兄便也是抬举你们。”
“小郡主身份尊贵,我们岂能相比,得了小郡主十年的师兄之称自是高攀了,郡主生性刚烈要强,只怕到头来伤人伤己,师尊对小郡主尊重客气师叔亦是宠爱小郡主多年,我们也从未委屈过小郡主,我扪心自问魔灵山数年无人苛待过小郡主半分,还请小郡主高抬贵手来日…..能够宽恕我们的罪过放我们一马。”麒零默默的跪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有些生气的范朵朵走上去了两步:“我何时说过想要对付陆勋洛尘与你们魔灵山了?倒让人觉得是我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了些,罢了今日这事你索性就当没有看见,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记得过去的事情。”
没起身的麒零脑袋磕在手臂上应道:“自当替小郡主保守秘密,死也不会说出半个字。”
看到他这样范朵朵越发的恼火忍不住踹了他一脚和支宇翻身上马:“平时看着机灵,今日倒是个木鱼脑袋了,支宇我们走。”
“溪音?你在这里做什么?”苏铭安望着她上前摸了把她的手脱下斗篷披在她身上:“支宇说你找我,怎么一个人偷偷来了冥界,我去就行了何必让你来跑一趟。”
范朵朵抬起眸子只是一眼苏铭安就能看出面前的人不是范溪音:“朵朵?是你吗?”
不做声的范朵朵从袖子里伸出手掌心多了枚黑色的细戒指:“给你的,戴上我看看。”
苏铭安接过戒指照着她的话戴上了,他的手好看戴上这戒指更衬的手指修长白皙:“从哪里弄来的?好看我很喜欢。”
“剃了骨用灵力给你化成的,铭安为什么要救我?是因为他?”范朵朵回握住他的手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已然明白了的苏铭安伸手拥她入怀:“不是因为师尊,只是你,朵朵…..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些什么才好,你别怪我,是我想要你活着。”
被他抱着的范朵朵思绪万千:“我死的好好的你们不该救我的,铭安,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他所以我才会一心求死,我该走了,免得令人怀疑什么,铭安有朝一日你会后悔的。”
洛尘满心欢喜的看着盒子里的手镯经过范朵朵窗外时听到的事情却让他心里一阵难受。
“把这东西每日放在他的饮食里,时间一久虽不能要他命也能毁了他身子成为废人,这件事你须得小心一些,别让人发现了,尤其是陆勋明白吗?”范朵朵站在屋里拿着一包毒药递给了一旁的支宇。
支宇接过药犹豫了几秒:“洛公子其实对主子挺好的,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范朵朵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后坐下来道:“就是因他待我好所以我想杀他,我怕我忍不住像喜欢阿廷一样喜欢上他,他同阿廷一样是个难以掌控之人,我心里已有了阿颜,与其将他害死让自己难过一场,不如我亲手了结了他的性命,只有断了念想舍了这些,我才能堂堂正正的回到阿颜身边和阿颜在一起。”
因为你爱他怕对我动了情,所以就想要杀了我是吗?窗外的洛尘心里痛的要紧,他捏紧拳头一阵压抑:原来你什么都记得了,却还是选择瞒着我,你怕我知道了对你不利吗?你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会站在你这边?我怎会难以掌控,只要你一句话,我连命都可以给了你。
“主子为何不瞧瞧的干掉洛公子,何必绕这么大一圈,小心一些四爷是不会发现的,洛公子树敌颇多被暗杀也是常有的事情。”支宇很显然是想直接动手。
眸子一动的范朵朵像是在为自己找些什么借口似得:“你打的过他?还是我能杀他?你我联手都未必是他对手,魔族修为最高的是陆勋其次便是洛尘,能手握重兵一人一剑杀出血路的也只有这二人了,便是锦澈哥哥也未必能杀了,你是觉得自己活腻了,还是我活的不是时候,想让我再死一次呢?”
支宇竟没有想到这一层:“是属下蠢笨,主子勿怪,属下会每日将药放进洛公子的饮食。”
范朵朵想伸手去拿茶壶又迟疑了片刻像是在想些什么:“我暂且不想要他的命,你也无需日日都放,只是损伤他的身子,让他没有招架之力就好,他还有用,我需要他,只要他不是像阿廷一样难以掌控,便能多留些时日。”
“姑娘爷来了。”门外的侍女看到洛尘走来在门外通报,范朵朵转换了情绪示意他下去随后起身走向门口:“师尊来啦。”
进来的洛尘也配合着她:“嗯来看看阿音睡下了没有,我挑了只细镯子,瞧着好看,阿音手腕纤细戴上更显的手腕好看。”他拿出镯子是个淡紫色冰透的细圆镯子给范朵朵戴上。
抬起手看了看的范朵朵笑意盈盈:“我很喜欢谢谢师尊费心了,我也有东西想送给师尊。”
微微一笑的洛尘目光温柔:“哦?是什么?”
范朵朵从梳妆台拿了一条黑色绣着麒麟纹饰的发带想给他系上奈何身高不够,洛尘笑笑弯下腰低下头让她足以够着:“你做的吗?”
“是啊,阿音可是用了好些日子绣的,还掺了灵力,师尊爱穿玄色衣裳,也正配师尊。”范朵朵给他系好满意的看了看。
捏捏她脸的洛尘笑着说:“谢谢阿音。”既然你不说那我愿意陪你一直装下去,这样也好你便也能在我身边待的久些了吧?这样想着,洛尘心里好受了许多,至少她现在还在魔灵山,也还在自己的身边。
洛尘朝着她伸出了手:“走吧,我带你去一处地方,陪为师喝几杯。”
迟疑了几秒的范朵朵怕引起他怀疑还是握上了他的手:“好啊,阿音陪着师尊哪儿也不去。”
外面风有些凉意,洛尘给她穿好斗篷牵着她来到一处僻静的凉亭外,凉亭里升着暖炉燃着蜡烛铺了毯子,范朵朵耳边传来一声响吓的躲进洛尘怀中,搂住她的洛尘温声细语道:“别怕你抬头看看。”
从他怀中探出脑袋的范朵朵看到空中一朵朵烟花绚烂夺目映的天空都亮了,范朵朵还在他怀中后知后觉的站好离了他怀中:“这是师尊要带我看的吗?很好看,我喜欢。”
牵着她进了凉亭的洛尘给她倒上酒夹了一筷子的菜:“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可能不会很好吃可我就想亲自做一顿饭你尝尝。”
他自顾自的先喝了几杯而后又问:“如果有一日我死了,阿音会难过吗?”
怔了怔的范朵朵抬起眸子看着他:“师尊怎么会死呢?师尊这么厉害,纵观四海八荒谁能与师尊匹敌,师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只在想若有一日我死了,阿音就没有人护着了,我明日就立下遗言,若我死了,魔灵山三千弟子将归顺于你,阿音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我只想陪你久些再久些。”洛尘一席话说完范朵朵脸色不是很好,她给自己又倒了些酒强颜欢笑:“师尊多想了不会的。”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喝醉的范朵朵小脸红红的趴在桌子上,洛尘伸手抚上她的脸:“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朵朵,我愿你好。”他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弯腰抱起她走回去。
安顿好她洛尘起身想要离去,范朵朵一把拽住他胳膊坐起来迷迷糊糊的靠在他肩上双眼迷离小脸微红:“师尊为何对阿音这样好?你不能对我这样好的。”
坐在床沿边的洛尘贴着她小脸握了握掌心里她的小手:“哦?那是为何呢?”
“我怕我喜欢师尊,离不开师尊,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我….我……”她还未说完洛尘扑倒她压在她身上,范朵朵咽咽口水呆呆的望着洛尘一双眸子无辜又可爱,洛尘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脑袋望着她的双眼心动不已:“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怎么能就只一眼撩拨我的心呢?阿音我该拿你怎么办。”
一觉醒来的范朵朵看见面前的少年微闭着双眼自己则躺在他怀中,洛尘睡的很安稳,呼吸声很轻,范朵朵看清是他惊吓的坐起来再仔细看看自己的衣裳才松了口气坐在床上仔细打量他,洛尘长的很好看,有武将的英气也带着些书生的文弱他生的不俗,眉宇间皆是安静,他睡着时没有那么不易接近反而会安静乖巧。
她不由自主的弯下身伸手触碰他的鼻梁,睁开眸子的洛尘一双红色眸子撞入她眼里。
错愕的范朵朵愣住了:“师…..师尊…..”
“醒了?昨晚你喝多了吵着嚷着不让我走还非让我同你睡,我一起来你便哭闹,索性我就躺下想等你睡着了再走,哪知酒劲上来了,闭着眼睛睡着了。”洛尘向她解释。
进来的支宇看到他在有些意外:“主子早膳已经备好了,洛公子一同用膳吗?”
范朵朵见洛尘下了床穿上鞋:“嗯,我陪阿音一同用膳,你伺候她洗漱吧。”支宇点头去拿了干净衣裳给她换上。
饭桌上支宇刻意的将下了毒的粥送到洛尘面前,范朵朵看了眼粥又看了看支宇,他站在洛尘背后点头示意下过毒了。
这些被洛尘尽收眼底他无奈一笑端起粥就要喝时范朵朵不知怎得心软了忽然站起身抢过他手中的粥:“里面粘了灰…..师尊还是别喝了。”
“怎么就心软了?这不是小郡主的作风。”沉默了一会儿的洛尘抬起了眸子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