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被救者的心声是怎样的，在场的人都不会听到。
所以剧情也不会按照她的想法发展。
狼人一怔，忽然残忍笑道：“不在乎？！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就算你不在乎！你的同伴也不在乎吗？”
“现在！”
“我说最后一遍！”
“停下！”
“放下枪！”
“不然我马上杀了她！”
羊川忧心如焚的看向猫柚。
猫柚停下了。
也松开手掌，任由豌豆枪往地面落去。
羊川目光微黯。
狼人嘴角渐渐咧开，就要发出的猖狂的大笑。
忽有风起。
猫柚消失在原地。
一道清亮的剑光生出。
在澄澈的月光下折返三次。
下一刻，他出现在狼人与金鱼少女面前。
兜帽因高速移动而微微掀起，露出正缓慢下垂的额前发丝。
左瞳在黑暗中似乎逸散着红光，就像是那轮红月。
一柄比匕首略长的华丽短剑被握在他右手里，剑尖朝着狼人。
噗呲！
背后三名兽人咽喉同时飚出丈许鲜血。
噗！
三人倒下，短剑插入狼人下颚，从头顶贯穿而出。
他再也笑不出来。
猫柚将短剑抽出，轻轻一甩，剑身上的血液部落在地上，短剑干净如初。
几名普通的兽人而已，以为挟持人质就能威胁得了我？
甚至因为顾及到金鱼少女的存在，猫柚都没有展现太过超凡脱俗的力量。
魂体没有用，妖力也没有用。
对付这些人，仅凭身体素质和剑术就足够了。
而且，为了照顾金鱼少女的心灵，他连长剑也没有使用，因为这很容易就将脆弱的血肉之躯分尸。
到时，满地的鲜血内脏脑髓，会吓坏小孩子的。
左瞳红意渐敛。
猫柚将短剑收到长袍里，解体回收灵魂之力，面无表情，目光移向金鱼少女。
她终于能够喘息。
跪坐在地上，呼吸还没均匀，便猛然僵住。
狼人倒在她背上，汩汩温热的血流浸透早已沾满污渍的床单，触到她脖颈处的肌肤，沿着光滑的脊背，向下流去，然后迅速变得冰冷。
周围四具尸体临死时的恐怖表情吓到了她。
但最令她感到恐惧的，还是那道来自猫柚的平静目光。
她不自觉向后缩去，撞倒狼人的尸体，蜷缩在树楼墙角，浑身颤抖，不敢看猫柚一眼。
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给自己一剑。
猫柚皱着眉，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明明救了她，为何她还会做出如此反应。
他回身看向羊川，却发现羊川掀开了兜帽，满脸错愕与震惊，隐隐中，似乎还有一丝愤怒。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听着这话，猫柚忽有所悟。
杀过数十人的他，在对待生命的态度上，已与常人有所不同，他不惮于杀人。
所以金鱼少女会恐惧，她恐惧的是一个杀人如便饭的刽子手。
所以羊川会错愕震惊，甚至愤怒，因为他的目的是打击、抓捕罪犯，锄强扶弱，而不是杀人。
或许他到现在还没有杀过兽人，靠着妖兽非凡的能力，才将维护正义的游戏玩到了现在。
真是一个如故事里超凡英雄的孩子啊！
猫柚和他不同，猫柚的目的是罪犯的灵魂，所以他会杀人，毫不留情。
不杀，哪来的“点心”？
当然，这是不能说出来的。
猫柚眯眼笑道：“他们是罪犯，自然该死。”
羊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可他们罪不至死，抓起来就好了！”
猫柚眉头一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罪不至死？”
“这……”羊川一时语塞。
趁着羊川低头不语之际，猫柚兜帽长袍下的右手掌心浮现四点黯淡萤光。
这是被他杀死的四名兽人的灵魂，因为微弱，无法形成灵魂之火。
灵魂之力将其碾碎吸收，灵魂很细微的增强一点，妖力能级也有所上升。
与本我稍作沟通，那四名兽人的来历与目的便浮现在脑海中。
这时，羊川又道：“即便他们罪该万死，也该是由诸夏来审判。我们把他们抓起来，交给警察，一切自有国家公论！怎能妄作判决、随意杀人？”
真是个诸夏好青年啊！猫柚心中喟叹。
他从衣兜里摸出一份证件，晃了晃，道：“我们不就代表国家吗？”
这是国防安部的证件。
羊川嘴唇微抿，沉默了。
猫柚转身看向在角落里发抖的金鱼少女，道：“你问她，他们该不该死？”
被猫柚目光注视，金鱼少女不禁一缩，拉紧了床单。
她很害怕，但对那地方的怨怼又是如此浓烈，听见猫柚的问话，她仇恨道：“该死！都该死！”
……
……
红杏楼并不是真的指红杏树楼。
它只是一种代称。
很多地方都能被称作红杏楼，在安塔，这种地方格外多。
这些地方无一例外有一个共同点，经营着皮肉生意。
罪恶之城九龙海的黑色交易很多，皮肉生意是其中的一个大项。
与之伴生的，是人口贩卖。
毕竟不是所有女性兽人都愿意做这个的，尤其是那些年轻貌美的好货。
需求多了，伤害也就多了。
独自一人拉扯弟弟妹妹的金鱼少女不幸成了好货，被人贩子卖到红杏楼。
那处红杏楼归一个叫血手会的黑帮管，四名追捕金鱼少女的兽人便是属于血手会。
暗无天日的生活，没有使少女变得和周围的同样是被卖来的女性一样麻木，她始终心存希望，因为她必须逃出去，没了她，幼小的弟弟妹妹怎能活的下去？
终于，她找到一个机会。
然后发生了今天的故事。
听着少女声嘶力竭的哭诉那些骇人听闻的经历，羊川更加沉默了。
自觉醒妖术后，他便开始在九龙海市打击犯罪。
这些事情他也听说过。
可听说，怎么及得上一名受苦难者泪如雨下恸述给人的震撼大呢？
那些兽人，确实该死！
羊川心里原谅了猫柚，但想到他毫不留情杀人的模样，心情又变得极为复杂，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个平日里温和可亲的猫人少年。
那一幕留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
金鱼少女话语慢慢停止。
羊川看着满地尸体，道：“这些尸体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