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带来谭氏的话,造成的嘴直接的结果就是:杨永进改主意了,今天先不去县城,说什么也要把绣绣的情况给弄清楚!
“我这就去把旺生大哥请过来!”
“让他给绣绣把脉,今个不把也得把,不然我抽死她,再不惯着!”
曹八妹急得追了上去,死死抓住杨永进的手,慌慌张张,却又压低了声说:“不能啊,不能请旺生!”
杨永进甩开曹八妹的手:“旺生是大夫,不请他来瞧,你能给瞧?”
曹八妹愣了下,随即摇头:“这种丢脸的事,咋能请旺生?他是大夫,可他也是个外人啊,难免会说漏嘴!”
杨永进站在原地,犯难了。
这边,杨若晴也认同曹八妹的话。
搁在以前,老杨家这边有谁头痛脑热的,都是请福伯和旺生父子过来瞧病。
就连上回小朵难产,还有夭折掉的那個女娃……旺生都是知情人。
照理说,旺生已经不算外人了。
但是,之前那些事儿让人家大夫帮忙保密,是因为事情本身并不丢脸。
而绣绣未婚先孕这事儿若是真的,那就丢脸丢大发了,这种丢脸的事,谁好意思开口叫旺生保密?
自己为难,让人家旺生也为难啊!
“永进,你别去叫旺生,这事儿咱还是亲自问闺女,就算没有大夫把脉,可女人家有没有怀娃,还有别的法子知晓的。”曹八妹再次抓住杨永进的手臂,苦头婆心的又劝。
杨永进的脸纠成了一只大大的苦瓜,“还有什么法子得知?”
曹八妹说:“月事,我去问问她月事啥时候来的也能推算出来!”
杨永进拧眉:“那你去,我一个男人家的不方便,我在门口等你消息!要是你问不出来,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把旺生大哥请过来。”
“若是怕丢脸,我就把那个死丫头绑了带去外面,随便找个面生的大夫给她把脉!这事儿无论如何,我都要搞清楚!”
还有李伟那个混账东西!
信誓旦旦的撒谎,可恶!
“二嫂,我跟你一起去找绣绣,咱当面问吧,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杨若晴说。
父母疼爱子女,但宠溺必需有个度。
过了头,还不约束,最后搬砖砸自己的脚。
现在,这块砖头怕是已经砸到他们的脚上了。
绣绣的闺房门前。
曹八妹推了推,发现又从里面给插上了门闩。
“绣绣,你睡醒了吗?开下门。”曹八妹在外面说。
屋里,绣绣不吱声。
曹八妹扭头对身旁的杨若晴这苦着一张脸说:“看样子这火气还没消呢,先前也这样,是老太太过来想法子撬开了门闩。”
杨若晴冷眼看了那门一眼,然后上前一步,一脚蹬在那门上。
轰一声响,门应声倒地。
床上假睡的绣绣被这动静吓到,蹭一下坐起身,瞪大了眼睛望着站在门口的杨若晴和曹八妹,她又惊又怒,尖着嗓子指责她们:“你们这是要干嘛呀?我在屋里睡个觉咋啦啊?为啥要踹我的门?你们这是强盗吗?啊?”
杨若晴扭头,跟曹八妹那大声说:“二嫂,该你了!”
曹八妹回过神,面色一沉,快步进了屋子。
这一回,她不再像之前过来送红糖水荷包蛋那样唯唯诺诺了。
她径直冲到床前,一把扯下绣绣盖在腿上的薄毯子甩到一旁,厉声厉气的问她:“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瞒了我和你大事?”
绣绣也被曹八妹这一脸的肃穆给搞懵了,她揉了揉眼睛,“啥呀?娘你到底说啥呀?我这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能瞒啥呀?”
曹八妹已经急得在床前转圈子了,转了两个圈子就停下来狠狠戳一下绣绣的脑袋。
“还要我问出口吗?我都不好意思张那个口!”
结果,换来的却是绣绣的一脸懵逼。
杨若晴见状,直接将曹八妹拨拉到一边,开门见山问绣绣:“绣绣,咱都是女人,没啥不好意思的,你如实告诉姑姑,你上一回月事啥时候来的?”
绣绣愣愣望着杨若晴,脸刷地变得通红,红得能挤出血来。
她下意识去捡起先前被曹八妹扯到一旁的薄毯子重新盖到自己身上,目光闪躲,“姑姑你问那些做啥呀?那是我的私人事,不方便说的……”
“你怀孕了你晓得不!”杨若晴直接打断绣绣的话,目光严肃的盯着对方。
“你好大的胆子,连这种事都瞒着你爹娘,你爹娘把你惯的无法无天,你自己做事拎不清,害了你自己也坑了你爹娘,更连累了咱整个老杨家,你晓不晓得!”
杨若晴这番话说的有点过了,绣绣的眼眶当即就红了。
曹八妹看到绣绣这样,有些心疼不舍。
然而,她却强忍着没有吱声,更没有去拦杨若晴。
杨若晴接着问绣绣:“你知道未婚先孕的后果吗?你看看郑小琴被大半个村里的妇人孤立,瞧不起,她自己早就悔不当初,你也想要像她那样?”
在这里,杨若晴之所以把郑小琴拎出来做反面教材,并不是瞧不起郑小琴,而是就事论事。
就这件事本身来给绣绣说道理,不希望绣绣也那样被人戳脊梁骨。
然而,绣绣却咬紧牙关不松口,死活坚持道:“不,我没有,我没有跟李伟做那种事!”
“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你做了是瞒不住咱的!”杨若晴说。
“你若是做了,没有怀上娃,咱也就算了,装作不晓得拉倒,可你做了,却怀了娃,你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到时候你瞒谁?你瞒你自个吧!”
绣绣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慌张和害怕,双手也下意识去捂自己的肚子。
突然她意识到这样抚自己的肚子不太好,那不就是不打自招了么?
于是她又捂住自己的双耳,尖着嗓子边摇头边大叫:“没有没有,我不听不听,你们出去出去!”
这反应,真的彻底让杨若晴气到了。这明显就是变相的承认了她和李伟生米煮成了熟饭,而现在被说破了,于是恼羞成怒像一只鸵鸟似的,将脑袋扎进沙子里去,逃避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