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快穿]小受总是在死!
萧穆对他的态度变了。
陆锦很明显的感受到这一点,之前他给萧穆处理伤口,哪怕很痛,萧穆也自己忍着一声不吭,可……可他们接吻之后,他再帮萧穆处理的时候,萧穆趴在他的肩膀上,从鼻子之中发出轻声的哼哼,像是受了委屈正向主人撒娇的小奶狗一样,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没有发狠的咬他的肩膀让他了解疼痛,而是另外一种方式——令人心软心疼又怜惜的方式。
微微推开萧穆,陆锦将消炎粉均匀的撒在萧穆的伤口,萧穆又是一声轻哼,带着些许鼻音,陆锦心中心疼,手上却不犹豫,拉着萧穆的手,让裂开的伤口微微闭合,然后拿出消毒纱布垫上,用崭新的绷带一圈一圈的缠好,在萧穆的手背上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陆锦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摸了摸萧穆手心,陆锦抬头看到萧穆泪盈于睫的双眼,叹息了一声,凑近了萧穆将人虚虚的搂在怀里,低头轻柔的吻上了萧穆的唇。
如此的亲近,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萧穆是什么人,既然说了不会让他逃掉,那么无论他现在是什么态度,恐怕都再也无法摆脱了。
两人像是小孩子找到了新的游戏乐此不疲一般,一个对视,一个眼神,一个触碰,都能交缠在一起,品尝着这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味,直到陆锦身上那被忽略了良久的伤处,开始显示自己的存在感,随着两人每一个动作,牵动相关的肌肉传出一阵并一阵的痛意,两人才结束了“游戏”,萧穆毫无羞怯,抿着自己充血发麻红艳艳的唇,露出颊边一个小小的梨涡来,甚至颇为满意,又像是不满似的舔了舔唇角,主动站起来示意陆锦为他处理伤处。
这次的事件看着他们这边吃亏,两个人要对付对面那么多人,实际却并非如此,萧穆两人算不上真正吃大亏,萧穆战斗力太高,又有长刀加成,对面在心理上早就输了,怕一不小心真的死了,能够活着谁会想要死呢?所以除了萧穆左手那道伤口比较严重之外,其他都只是些皮外伤,跌打药水一揉,不出十天就能够基本好全。
陆锦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把跌打药水交给萧穆,叮嘱道,“别动左手。”说完便转了身,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背对着萧穆坐在床沿。
按理说,之前还亲的难舍难分,实际这个时候是很难坦然去脱衣服的,但陆锦却没有想那么多,他在之前的吻之中,并没有感受到情-欲的气息,而且他潜意识的认为,萧穆的思想再怎么、奇怪,他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
陆锦的皮肤是正常的白,比起萧穆来说,多了些力量的感觉,否则也不能在围攻之下撑过不短的时间了。
萧穆替陆锦处理了伤口,就着陆锦的姿势,整个人贴在陆锦的身后,将下巴搁在陆锦的颈窝,如果陆锦能够看到他的眼神,就会发现萧穆此刻眼睛是大而无神,空洞的看着前方,如同人偶一般。
早已经,没有了,挣扎的心思,与意义。
秋日渐深,陆锦脱了衣服还是忍不住冷,让萧穆抱了一会儿。陆锦抓住了萧穆环在他腰间的手,不容拒绝的将萧穆扯到自己面前,萧穆此刻没有刻意的乖巧,也没有陷入自己思想之中的那种疯狂,如今的萧穆双眼明亮,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陆锦拍拍萧穆没有受伤的手,“你肩上……脱了我给你揉一下。”说罢便抓了自己的衣服,三下两下穿在了自己身上,顿了一顿,“一会儿……我还有话问你。”
后面这句声音有些晦涩,像是在喉中辗转无数次才出口一般,萧穆眨眨眼,点了点头乖乖褪去自己的衣服,露出受伤的肩膀来,在陆锦给他揉完后拉起衣服,正襟危坐笑着看向陆锦,“哥哥想问我什么?”
伸出手摸了摸萧穆脸颊,陆锦沉默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抿了抿唇,陆锦直视着萧穆,“我与别人没什么不同,为什么你会……会……”
“喜欢你?”萧穆浅笑了一下,接过了陆锦的话头。
对于陆锦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哪怕萧穆从行动上已经完整的证明喜欢他这一论点,陆锦心中也清楚,萧穆的种种行动,也只能归结在“喜欢”二字上,但陆锦却没办法自己说出这句话,他的心中还是有排斥感,他接受这个事实,但拒绝自己说出来。
“看来哥哥真的是准备好了,”萧穆抿唇笑了一下,眼神将陆锦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笑道,“真高兴,哥哥这是接受我了吧?那我就不能回避哥哥的问题了,无论哥哥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据实告诉哥哥的。”
最后几句话,说的又是诡异又是亲密,但陆锦却不再觉得奇怪,不再皱眉——这就是萧穆,哪怕思想偏激感情偏执,也是萧穆。
也是、他决定接受的,喜欢的人。
哪怕为此,他会再度踏上悲哀的道路。陆锦垂下的眼睑盖住一片深沉,只是这次他不会再这么傻。现在问这些,也不过是为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加稳固,比起牢牢的控制萧穆,他想要的,更倾向于两人可以相互信任,或者萧穆能够让他单方面的信任,两个人可以同心协力。
“哥哥是特别的。”萧穆将自己耳边的碎发别至而后,眼尾轻轻上挑,“跟别的人不一样,哥哥是第一个发现真正的我的人,在哥哥的面前我是最开心的,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带着如何的假面,哥哥都清楚我是什么样的……我只有在哥哥面前,才是真正的我。哥哥在发现我的那一刻,我真的好高兴,我觉得哥哥简直是为了我才出生的,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哥哥,你明白吗?”
萧穆拉住了陆锦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一脸享受的磨蹭,脸上幸福的表情让陆锦觉得不可思议,却又理应如此。
陆锦心中有了计较,他也许明白为什么萧穆的这些变化是为什么了——如果萧穆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态,那么上辈子的他,莫说是看穿了,根本是被萧穆骗的团团转,若不是那个意外,说不定到死都还以为萧穆是好人。所以萧穆不会对他有任何特别,跟其他人一样,得到的也不过是萧穆虚假的感情罢了——连真实的他都发现不了,还谈什么让人付出真正的感情呢?这是萧穆的想法吧。
所以对父亲的感情不深,对生活了十几年的母亲和姐姐也从心中淡漠的很。
这,陆锦看了萧穆一眼,心中害怕的感觉不是很多,反而觉得有点可悲,看着萧穆拉着他的手一脸期待的样子,凑近亲了萧穆一口,心中却不算轻松,萧穆——这恐怕是一种人格障碍,偏离正常且根深蒂固的行为模式。
陆锦对于精神疾病这方面并不是特别了解,只记得在大学时选修过心理学,心理学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并不是没有用的课程,那个时候初略的了解了一下,像萧穆这样,把自己伪装的近乎于完美,一切基于他表象之上的东西,他全将之定位与虚假——他是个乖孩子,父母的疼爱是虚假;他是个好学生,老师的关爱是虚假;他是个好朋友,同学间的友谊是虚假——他的表象是那样完美,以至于他把所有归于虚假,然后回应以虚假的感情,所以他更加完美,完美的同时,心中的高墙也越来越厚,感受到的真实也越来越少。
而对于萧穆来说,失去虚假的东西,并不值得他为之惋惜或者心痛,甚至连愧疚都没有。
一切似乎都解释的通了,所以十来年的兄弟感情,才会那样淡然的把他给……而萧穆最后流露出的真实,恐怕也是多么多年的折磨之后,已经要承受不住的前兆。
萧穆不明白为什么陆锦突然就亲过去了,但这并不妨碍他为这个动作而高兴,张开了双唇主动的回应着陆锦,唇齿相依相濡以沫的感觉如此令人着迷,陆锦心中却只有淡淡的心疼,让他整个心都酸酸涩涩的,一个人,要处在怎么样的环境之中,才会形成人格障碍呢?
虽然萧穆的表现,并不如很多严重的人格障碍,对社会安全造成困扰让其他人陷入痛苦,似乎连他自己,似乎也不觉得痛苦。看来萧穆的成长过程,也许不是他想象之中的那样顺利,据陆锦所知,萧穆似乎在六七岁的时候,就像是观音身边降下的神仙童子一般,凡事邻居没有不喜欢、夸奖他的。
那样小的年纪,说没发生什么,陆锦都不相信。
不舍的舔了舔萧穆上唇,陆锦将额头抵上萧穆额头,轻轻闭上眼睛,“萧穆,如果、如果我没有找到真正的你,只是像个好哥哥一样对你,你会在我、在一种特殊的环境之中,选择结束我的生命吗?”
萧穆唇上还有愉悦的余味,陆锦的吻很温柔,细细照顾着他的感受,他在这一吻之中感受到的是温存,萧穆用没受伤的手握着陆锦的手,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像是喝水一样平常,诚实而淡然的回答,“特殊环境如果是,除掉你会让我看到更精彩的戏码的话……我会的。”
说完,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不过哥哥说的如果不存在。”萧穆竖起手指,指腹在陆锦的手背上划着圈圈,吐字清晰带着上扬的毫无掩饰的欣喜,“哥哥不要借着这些毫无建设性的问题逃避我,即便我失去生命,我也会保护哥哥的。”
“胡说!”陆锦心中一跳,反应比他的思想快得多,“不许你死!”
“我知道啦,”萧穆抬头睨了陆锦一眼,嘶嘶吸气道,“不要生气哥哥,我只是表白而已,快放开我,你捏疼我了。”
陆锦这才注意到,原来不知何时,他竟紧紧抓住了萧穆的手,四个并排的骨节被他大力握着,挤压的都有些变形了,难怪萧穆疼。心中唾弃了一下自己,陆锦想幸好没捏着萧穆左手,不然就是伤上加伤了。松开了萧穆的手,陆锦低声说了句抱歉,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到萧穆说要死,竟然那么大的反应……就像是害怕到了极点似的。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萧穆才勾了勾陆锦的手,“哥哥,对不起……我是不是有点像个坏人?”
“什么是坏人?”陆锦摇摇头,眼神有点悠长,“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就像是天有日月、月有圆缺。如果有一个人,对全世界所有的人都坏到无可救药,只对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好,那么那几个人,应该感到十分荣幸。如果你把自己定位在坏人这个角色,那么我很荣幸,也很高兴,因为我也是一个坏人。明白吗?”
萧穆眼神在陆锦看不到的地方闪烁了一下,抬起头时眼睛就像月下寒潭一般,反射着月光显得明亮而又深邃,投进了陆锦的怀中,肯定了“嗯”了一声。
你是一个坏人——所以不在意我的时候,可以毫无犹豫与负罪感的对我下手;而我是一个坏人,如果你背叛我伤害我对我造成威胁,我也丝毫不会手软。
这是坦诚,也是信任。
陆锦将手指插-进萧穆柔软的发丝中间,对于萧穆的人格障碍来说,这样的说法会让他更加有安全感吧。早在了解一切因果的时候,上辈子被萧穆杀死的阴影与心结早就消失无踪,有时候他自己也想笑,原谅自己的杀身仇人,甚至爱上他,这是多么讽刺而荒诞的事情啊——但正如他站在母亲的墓前之时,人活着一生,有多少时间呢?
不以死去的东西束缚自己,那只会让人在寻找幸福的路上增加荆棘。
所以那个时候就有了决断,即便如此滑稽,还是要顺从自己的心。陆锦想,一切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他不重生的话,就不会认识到真的萧穆,而萧穆不会因为他的特殊喜欢他,少了哪一点,他们之间都不会是这种发展。
只是,萧穆的人格障碍……
“萧穆,你……”
“哥哥,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萧穆轻声笑了出来,“又这样了。这次也不能让哥哥先说。”说罢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揶揄,眼里却是认真。陆锦点点头,示意萧穆说他听着,反正今天有的是时间,要把这些事情全都理清楚才行,免得外部危机解决途中,内部一下崩了,正好他也还没想好怎么问最好,直接说肯定是不妥的,别没问出有用的信息,反而让萧穆陷入痛苦就不好了。
“哥哥,对今天的事情,了解了多少,又想怎么解决呢。”萧穆看着陆锦道,“如今哥哥也算接受我了,告诉我你的打算好吗,我可以帮你。”
“嗯。即便你不说,我也是准备告诉你的。”陆锦点了点头,他顿了一会儿,在脑中把已有的信息整顿起来,从巷子之中的小混混,钥匙,到今天从黄毛口中探听的消息一起,他已经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了,只是要说明的话,还是需要整理一下。
好像萧穆很喜欢用“好吗”这样的句式,而且他这样说的时候,似乎是有一种魔力一样,总是让人没办法拒绝。思索之余竟然想到这个,陆锦摇了摇头笑自己,清了一下嗓子开始诉说。
左三少,左家。咋一听到这个名号,一般人肯定都反应不过来,断头断尾一句话,非得让人去猜。一旦思绪到了那个地方,那么几乎就能够肯定了——就是那个左家,纵横华国的-黑-手-党龙头老大。
左家,并不是家族,而是这个黑手党的名字。没有人知道左家的老巢在哪里,但是说起左家,却鲜少有人不知道,他们的业务非常广大,承包包括暗杀、非法买卖、走私、高利贷等等一系列的活动,是划过当政的心头大患,每每派遣许多力量调查,基本一无所获,如今这颗目中钉肉中刺依旧未能伏法。
左家的名声之所以如此大,主要有几件大事情,一是左家曾经在华京成功暗杀过华国领导人,简直猖狂,而且令人憋屈的是,当-政只抓到了一个狙击手,死的。这已经足够打响名声了,华京是什么地方,是帝都,是全国上下防卫最严密的场所,发生那起事件之后,华京也进行了戒严大排查,只抓了一批混混吃牢饭,对左家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第二件事情就是左家虽然做很多非-法买卖,但是他们并不进行毒-品交易。据说是当初老大的恋人被毒-品毁了,左家便再也不经手这一片。但这并不意味着左家就洗白改好了,军-火、人-口的走私,他们半点没有松手。
陆锦能够确定,左家与他没有任何恩怨,与他们陆家也称不上有仇,能让左三少找上他,原因只有一个——那把钥匙。
能够被叫做“三少”,此人在左家的地位应该不低,推测是继承人级别,那么他紧紧盯着钥匙,只能说明一点——这把钥匙,对于左家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且这个意义,除了左三少等极少数人,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也许关系道左家的秘密。
然而左三少没有大张旗鼓的动手,目前来看采取的手段都是小打小闹,甚至有些上不得台面,排除左三少个人因素,恐怕还是因为这把钥匙,这把钥匙身上承载的东西,超过了左三少能够放肆的程度,也就是说,左三少其实是不愿意大肆动手的,他之前做这些动作,除了有点侥幸心理期望陆锦能拿出东西来之外,还是在试探,试探其他与他对等的人的态度。而且从“钥匙”开始暴露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除了左三少之外,其他人基本都是按兵不动,可以确定他们有不能动的理由,最可能的是,有一个超越他们地位的人压制着,他们不能擅动。
那么左睿的身份,实际就很可疑了。
从各种方面来看,左三少是左睿的可能性极小,一来是左睿早在试探萧穆,那他不可能在试探未结束的时候采取行动;二来这不是左睿的做事风格,左睿是更加深思熟虑的,虽说可以是性格鲁莽的人小打小闹的试探无伤大雅,甚至还会引起对手轻视,因为这样的做法,在聪明人眼中,无疑是愚蠢。
真正聪明的,该是像左睿这样,不动声色的靠近,悄无声息的动手才对。
他们的处境算不上绝对的危险,但与安全实在相去甚远,而且他今天让黄毛带话了,如果左三少真是草包,接下来定会有动作;就算他不是草包,接下来也会有动作——黄毛的出现,已经说明左三少已经难以忍耐了。
陆锦将自己的分析,以及推论一并告诉了萧穆,萧穆不得不感叹陆锦的聪明,事情已经被他猜到了三四分,剩下的基本是左家内部的秘密,“那哥哥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人家的小打小闹尚且让他们如此吃力,他又不能时时刻刻都和萧穆在一起,而且萧穆再强,敌得过人墙战术轮着来么,而且不能让萧穆真的杀人犯罪,在他们能主宰定制法律之前,要遵守表面的法律。沉吟了一下,陆锦揉了揉太阳穴,如今的他太过弱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遑论保护别人,压下心中的憋屈,陆锦道,“明天帮我约左睿。”
结盟接力,是目前的他们最好的选择,但这不会是永远最好的选择。
总有一天,他要……陆锦闭了闭眼睛,将一切情绪都放在心底,只留下镇定和冷静,萧穆点点头,道,“我明白。”
顿了一下,萧穆将头靠在陆锦肩膀,沉声道,“没关系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陆锦轻声应了一声,将萦绕在心头的烦闷驱散,摸了摸萧穆的头发,转移话题问道,“对了萧穆,这边的房子,我还以为你们退掉了……没想到还在。”
萧穆顺着陆锦的话答道,“她们是退掉了,但是我又把它租过来了,这里有我,所以我不能丢下它。”说着笑了一下,“像今天一样,说不定在什么时候,还可以派上用场呢。”
“你对它还有感情啊,”陆锦声音里带了点笑意,“让我有点好奇了,稍微……还有点嫉妒了。”
萧穆顿了一下,突然抬起头来,站起身走到门边,带了微微的笑回头看向萧穆,“哥哥在试探什么?真的……做好知道的准备了吗?我是一个,无论你的态度,只要你做出了选择,就不容许后悔的人,哥哥,想知道吗。”
这不是抵触,这不是害怕。看着萧穆脸上的笑容,陆锦心中惊讶,他以为……差点又错了。萧穆不是普通人,不会为了自己的“不足”或者“不好”而感到自卑或者自我厌恶,反而是——兴奋和快乐。
那样坦然的说着自己是个坏人。
说着抱歉,却半点歉意都没有。
问着如果没有准备好,就不要知道的好,意思却是——快过来,快过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向你展示我自己了。这就是真正的我。如果接受,皆大欢喜;如果拒绝接受,那么等待着的,便是噩梦了吧?
病态的心理与固执的行动方式。是不是爱上一个人之后,就连缺点都会变得可爱起来了呢。陆锦站起来,走到萧穆身边,双臂一撑将萧穆困在自己与门板之间,低头轻触萧穆嘴唇,低声道,“走吧,我想知道。”
是啊,早就做好了觉悟,又岂会因为一点点过去的诡秘而改变呢。
萧穆脸上的笑就灿烂了起来,拉着陆锦的手上了三楼,那个曾经做了他几年卧室的小小的阁楼,不像是一楼和二楼有人来打扫,看得出阁楼已经废置了很久,地上积了一层灰尘,不过电灯倒是工作的极好,打开了开关之后,白炽灯光便将这个房间照的很清楚,阁楼中间最宽阔的位置摆了一张单人小床,萧穆走过去,一把掀开了积了灰的被子,露出里面还算干净的床单,而后弯着腰,对门边的陆锦招手。
陆锦疑惑,弯着腰走到床边,这个房间是……
却不妨刚到萧穆身边,就被萧穆迅猛的反剪了双手,跟上次在酒店一样,强行压着他的身体在那张小床上,陆锦虽然极不舒服,但是考虑着萧穆的伤,他也没有反抗,而是放松了身体躺在床上,看萧穆究竟想做什么。
萧穆整个人趴在陆锦身上,没感觉到陆锦反抗,陆锦就松了手,伸手抚上了陆锦的脸,动着手指使陆锦转头,自己的唇贴着陆锦耳朵讲话,“哥哥,看到这个空隙了吗?”
陆锦的角度,刚好对着床头下方的木板,可能由于房子上了年岁,又或者是盖房子时木板本来就留了一条空隙,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刚好可以看到阁楼下方的房间,陆锦点不了头,嗯了一声作为回答,萧穆就呵呵笑出声来,压低了声音,“我小的时候住在这个房间哦,五岁……我姐姐不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于是我住在这个房间来了。那个时候,没有装白炽灯,你知道吗,房间很暗,我妈妈下去睡觉的时候会帮我把灯按掉,我在这里看着睡觉,这个空隙会透出光来。”
顿了一下,萧穆接着说,“下面是我妈妈的房间,我从住进这个房间就经常看见,有陌生或者不陌生的叔叔,在我妈妈的房间里,两个人什么都不穿,叔叔们会用手摸我妈妈的身体,把下面的东西塞到我妈妈……嘴巴里,前面,后面……她不是被迫的哦,很高兴的……很高兴的,要求着。”
萧穆边说,一边用手摸过陆锦的身体,没有色-情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叙述,陆锦却觉得浑身发冷,对刘娴姗的愤怒几乎突破顶点——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让一个小孩子看到这样的场景,该是多么大的心理阴影!
“哥哥,哥哥……”萧穆慢慢蹭着陆锦的头,像是一只猫。
陆锦转头,翻动了自己的肩膀,将萧穆抱在怀里,翻了一个身,躺在了这张不足一米四的小床上,小床不堪重负,发出“吱呀”的声响,陆锦将萧穆头按在自己颈窝,轻声道,“都过去了。害怕吗?”
低声笑了出来,萧穆摇头,“我忘记了。”
陆锦说不出话来,恐怕那个时候,萧穆就封闭了自己,只是为了自己,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创造出了一个完美的表现。
“哥哥知道了,害怕吗?”萧穆右手撑在陆锦胸膛抬起起身来,言笑晏晏,“还是觉得……”
“心疼你。”陆锦撩了撩萧穆过长的头发,眼神认真。
他上辈子也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丑罢了,光知道自己母亲死了很可怜,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何其多,跟萧穆一比,他的童年过的轻松快乐许多。
“不要你心疼。”萧穆拂开陆锦的手,有点冷淡的坐起身,“没有那时的我,就没有现在的我,那我就不存在了,不要你心疼。”
陆锦气笑了要,撑起身把萧穆搂在怀里,“小气包,心疼现在的你。我都说那些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你。”说完看萧穆没反应,只得温柔却不容拒绝的搬过萧穆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
萧穆这才不摆脸色,陆锦便笑了,“起来吧,两个人躺着,床都要垮了。”
本来就是捷径中午才出门,时间过去这么半天,要瞒着萧立岭的话,也该到回家的时间了,处在多事之秋,陆锦可不敢指望,到时候萧立岭不会给他出什么幺蛾子,帮着萧穆把床上那一摊子收拾了,陆锦站在门边对萧穆伸出手,“走吧,穆穆?”
不知为何,叫出这个称呼之时,陆锦竟隐隐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让他心中既欢喜,又忐忑。
萧穆愣了一下,将手搭上陆锦的手,笑着睨了陆锦一眼,“穆穆?”
“仪容端庄,言语和美,岿然盛貌,是为穆穆。”陆锦笑,“这样叫不好吗,我的美人?”
穆穆。沐沐。萧穆垂眸掩了情绪,“怎么不叫青青呢?”
“青青?”陆锦不明所以。
“我是说亲亲啊,”萧穆抬眸而笑,“亲爱的亲,这样叫的话,我还能亲亲你哦。”
陆锦笑了一声,没有再搭话,萧穆也回了个笑,坐在了副驾驶,闭了眼跟往常一样,靠在窗户上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