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面教的蓝色铁骑自西门的破口冲入,那些辛苦建立的防御设施形同虚设,雨手镇的男人们已经持盾攥刀守在了街道上,用血肉之躯抵御骑兵冲锋,妇孺带着家财朝北逃去,一瞬间镇子里就已经兵荒马乱。
雨手镇的街道被盾墙守护,这些人与钢铁堆砌的守御措施看起来似乎能带来安感,可他们的对手远远不是他们能抵挡的。护教军的兵种早不再是当初那样落后,员配马,除了一百四十具轻骑拐子马外,最主要的就是六十三具重骑铁浮图。
拐子马骑兵只备皮甲,手持炼金弓弩射击,野战时随大军两翼冲锋,巷战时下马步射。
铁浮图,又称铁浮屠,铁浮图引,战士与战马皆配厚重炼金铁甲,若不是亚尔迪默人材质健壮,否则还真组建不起来。
三具铁浮图为一组,互相平行串联以粗铁链,一旦冲阵,有进无退,势大力沉,血肉之躯万难抵御。为防首位冲力不足而阻断行军,因此铁链可自由拆卸,前队向两旁撤出,后队继续前冲,这样的保险措施其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用上过。
每具铁浮图重骑均配精炼骑枪一杆,鸢盾一张,凶兽气魄为引,一旦将士血气催逼,狞恶的杀机当场就能把胆怯者骇杀,敌军战马悲鸣弃逃不可再战。
雨手镇的街道狭窄,只能并行一组铁浮图,然而二十一组重骑如潮水般,狂暴的气魄如血海大潮一样,马蹄未至,盾墙已经摇摇欲坠,为首一个正是鹿正康,挥舞长槊,一记狂龙狮子枪便把人墙撞倒,铁浮图接连冲过,长枪击破薄盾,将人打退,铁链呼啸又将人绊倒,重骑蹬踏,似冰川涌过,冲锋后的大地上,残肢断臂漂浮在迸溅的蓝色血泊上。
鹿正康一路催马,行至镇中的广场。简单的松木高台上,告示官站得笔直,面对台下这瘦小的骑士,他颤抖着,手里捧着经卷,他本该在守城之时,定期在这里鼓舞居民和伤兵,但他没想到,这次的战争结束的如此之快,雨手镇竭尽力的抵抗不过持续了五分钟不到。
“有什么要说的吗,告示人?”鹿正康跨在马上,随着战马躁狂的移动而不断扭转上身。
“欢迎伟大的教士光临您虔诚的雨手镇!”告示官哆哆嗦嗦的,手里的一捧通谕纸卷不慎摔落,随风飘飞,鹿正康抬手捉住一张,上面用雅克提克通用语写下神佑雨手,必将异教徒焚烧以烈焰。
鹿正康为了学会这门语言可是花了二百悟性点,这笔钱花得心疼,本来用炼金人头面具就能替代,但当时换身体后,为了扮演好教宗的角色,这悟性点也是不得不花。
语言文字,沟通的用具,鹿正康看看告示官,便笑,“你下来,以后就跟着我们吧,记得伟大面条神的恩惠。”
他身后,雨手镇燃起烈火,护教军们高呼“皈依飞面教!不投降者死!”
“皈依!”
“皈依!”
鹿正康在这里默默等候,护教军们四处奔袭,首要冲向领主的城堡,随后是拦截北门逃跑的平民,最后是冲入密特拉教堂,业务娴熟。
一小时后,鹿正康下来战马,走上高台,台下是被驱赶来的人群,加里男爵与一众官吏被押解到最前方,教堂的神甫、修女等人被捆缚好,扔在一边。
鹿正康问贵族们,“你们可愿意投降皈依?男爵,你若愿降伏,我会把这座镇子归还与你,今后彭婷郡便是飞面教的教区,如何?”
加里男爵的右眼眶被抓捕他的军士打得迸裂,他颓唐地跪在地上,抬头仰望飞面教宗,越过这个蓝甲的重装战士,看到苍白的天,太阳仿佛变得一片漆黑,放射着阴沉的血光,他感到一种宿命临头般的悲凉,这是幻觉也是预兆。
“我,愿投降,伟大的教宗,敬奉您与您的神,请放过我的子民。”
鹿正康摆摆手,“我会带走你一半的人口以及所有密特拉的信徒。”
贵族投降,平民们也没有了抵抗的勇气,得知自己没有死亡之厄,这些悲哀的俘虏们多少放松下来。
“接下来,把那些密特拉的信徒扔进火柱。”鹿正康对随行的诺顿教士与唐金骑士吩咐道。
护教军的骑士们搬来一个黑沉沉的铁方柱,这是专门为焚烧血肉而制成的燃魂火柱,还是简易便携版,高二米六,分三段,顶层是烟气区,放入空白灵魂石后能汲取血烟里的魂魄,中段是焚烧区,将野兽或人类的心脑塞入焚毁,下段是废渣区,收集焚烧余料的地方。
这次出来,鹿正康随军携带的都是黑色灵魂石,将白色灵魂石置于月光下用新鲜的人类血液浸泡堕化,这是最简单的堕化仪式,比较适合大规模生产,就是耗时比较久,需要三到五天。
鹿正康所知最快的堕化法是将灵魂石放在灵魂石冢里接受雷击,这个设定倒是和《上古卷轴》里一样,就是不知道《三次世界》里有没有类似的地方。
这些黑色灵魂石就是专门给异教徒们准备的,一个黑色灵魂就能媲美一个强大白色灵魂,也就是说,一个人的灵魂力量丰度是与一头成熟猛犸象等同的,而人类灵魂的信息量与活跃度比野兽高得多。
这年头,一头野兽要成长起来需要无数挫折,而人类的数量可是多得仿佛虫蚁了。
鹿正康只取异教徒的灵魂,不是因为他仁慈,是暂时没法建立心灵控制体系,他得有选择地展现自己的残忍,否则会影响护教军的士气。
人这种东西,就是有兔死狐悲的同理心的,然而屠杀异教徒的时候却可以没有半点犹豫和怜悯,那些密特拉或者别的什么神的信徒,他们的死因不是愚昧和与飞面教作对,而是他们在鹿正康眼里只是材料。
这一次出征,击破了七个村庄,但杀的异教徒却少得可怜,除了前些天的那支斯图卡骑兵团是员异教,其余地方的虔诚信徒很少,而教士则更少。
这一次,击破雨手镇,把教堂里抓得一干二净,就差把仓库里的耗子都逮出来,然而算上做饭扫地的杂工也就二十三个异教徒,这里面只有两个男性,神甫和一个孤儿。
鹿正康看着这些妇女们,感到一些微妙的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