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奸》和以往的高大全的主旋律电影完全不同,电影从内容到形式都极其新颖,使得看惯了传统故事片的观众耳目一新,赢得了极佳的口碑。良好的口碑像滚雪球一样,不断带动观众走进电影院;而这些观众从电影院出来,又带动了更多的观众走进电影院。
随着电影热映,大江南北街头巷尾、茶余饭后都在谈论《锄奸》,简直像不看《锄奸》就跟不上潮流,甚至都没法和人聊天了,引发无数观众买票追赶潮流。
电影院售票窗口非常火爆,甚至一票难求。一些电影院早上6点过就有观众开始排队,等到电影开售的时候,往往排着好几百人的队伍。甚至在一些地方观众由于买不到票,就在电影院门口堵“飞票”。
清华的男生寝室里,一个男生手舞足蹈地道:“《锄奸》真的太精彩了!拍得很热血、富有激情,很多场景让人感动,我觉得比《追捕》好看,刘文英也比真由美好看。要是能娶到刘文英这样姑娘,这辈子也算没白活啊!”
旁边男生笑着道:“像你这样腐化堕落,整天想着往资本主义世界的跑人,怎么配得上刘文英,你就不要打刘文英的主意了,还是留给我们这些留下来建设祖国的人吧!”
北平军区战友京剧团的操场上,正在放映《锄奸》。21岁的冯小刚是个刚入伍一年的新兵。由于他会画画,被安排在美工组,日常工作不仅需要设计舞台布景,还得负责装台卸台、在礼堂上面拉吊杆。日子虽然辛苦,但他过得很快乐。
冯小刚一直都喜欢看电影,特别喜欢战争片,尤其喜欢《南征北战》。不过在看到《锄奸》之后,他完全被震傻了,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电影。他双眼紧紧盯着大屏幕,喃喃地道:“这片子好厉害,简直比《南征北战》还要好看。我要是也能拍这样的片子就好了。”不过这话刚说完,他马上摇头苦笑:“我就是一美工,怎么可能做导演嘛!”
济南二中的一间教室里,十三岁的巩丽正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出神。好友感觉她今天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就问:“巩丽,你怎么了?”
巩丽脸一下就红了,作为十三四的小姑娘,她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喜欢上电影《锄奸》的男主角,就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会说。她低下头,捏着衣角,低声道:“我不想做歌唱家了,我想做演员。我想演电影,演刘文英那样的角色。”
总参的电影放映室里,几个老人正在观看《锄奸》。电影带来的震撼,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位老人,放电影的过程中,老人们不时偷偷抹眼角的泪水。
影片放映结束,一位老人满意地道:“这部电影才有点真正打仗的样子。以前那些打仗的电影冲锋号一吹,敌人就垮了。打战不是那样的。在战场上,人真的是一片片地倒。”说完,老人看到字幕上“许望秋”三个字,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前两天我收到了一份秀眉电影厂打来的报告,说他们要拍一部打越南的电影,导演就是这个许望秋。”
旁边的老人道:“这个导演水平很好,又是拍打越南,我们应该支持嘛。”
老人微微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到时候让蓉城军区调两个师给他们。”
如果非要找一个对《锄奸》火爆不满的群体,可能只有跑片员。《锄奸》场次越排越多,跑片员简直就生活在自行车上了,从早上一直跑到晚上,中间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电影拷贝很重,要是遇上自行车出问题,还必须提着拷贝盒子,跑到电影院。
《锄奸》上映后不但引发了观影热潮,在电影圈和学术界引发了巨大的轰动。《锄奸》这种类型的电影,在国内统称为惊险片。这种类型的电影深受观众喜欢,但在学术界却一直是被蔑视的对象,被视为电影中的下品,甚至被视为电影创作中的“没出息”与“堕落”。电影厂也把惊险片当成“练兵片”,让新人导演来拍,比如李少虹第一部就是《银蛇谋杀案》;而新人导演拍完惊险片也会马上转向其他类型。
《锄奸》跟以往那些相对比较粗糙的惊险片不同,电影制作非常精良,而且艺术水准极高,在电影的视听语言上有大量的创新,有很多极具突破性的东西,很多人看完后都傻了。
钟惦非一直都非常欣赏许望秋,对《锄奸》也是极为欣赏。在《锄奸》上映后,他在第一时间发表文章,为电影大唱赞歌:“《锄奸》可以说是中国电影的里程碑,是前所未有的突破。电影是惊险片,在艺术上,电影采用手持摄影和运动镜头,引人入胜;在思想上,歌颂了革命者抛头颅洒热血,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所以这部影片是很成功的。许望秋同志曾经写过一篇文章《现代电影语言的中国化》,通过《锄奸》我们会发现他真的做到的。”
魔都评论家张俊祥在《文汇报》上发表文章,为《锄奸》大唱赞歌:“《锄奸》在电影语言是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我们以往的电影镜头大多都是静止的,观众远远的看着着一切;但《锄奸》的镜头一直是运动的,而且有大量主观镜头。导演通过他的镜头将观众真正带入到了电影中,真正感受到了革命者的奋斗和牺牲。这是中国电影的一次重大突破。”
戴锦华作为许望秋和《锄奸》的支持者,写出了她人生的第一篇影评:“《锄奸》在艺术上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敢于写人的情感,敢于以情感人。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银幕上我们的银幕上是不能出现爱情的,地下党或者战士更是不能提爱情,好像一提就是腐化堕落,就背叛革命了,仿佛地下党员都是钢铁战士。《锄奸》就做得很好,并没有大肆宣扬,却成为整部电影最动人的段落,也让地下党从金刚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报纸和杂志上的影评一篇接着一篇,有长篇大论,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分析;也有浅尝辄止,只是单纯描述自己的内心感受;有的从视听语言的角度来讲,有的从电影结构分析,有的则分析演员的表演,可谓好评如潮。
不过贬低《锄奸》的声音也不少,学术界那些坚持认为应该向欧洲学习的人怎么可能容忍一部向好莱坞学习的电影风光,肯定要拼命打压。尤其是那些在北电座谈会上被许望秋搞得灰头土脸的专家们,怎么可能放过批判许望秋的机会。
陈立在《锄奸》上映后,立刻发表了文章,对《锄奸》进行猛烈抨击:“《锄奸》这部电影不仅情节纯属编造,谈不上什么教育意义,同时,战争场面也过度追求感官刺激,没有美感。影片创作者的兴趣主要是放在制造恐怖气氛,对观众进行感官刺激上。例如,子弹把眼睛打出一个血洞,后脑勺爆出一团血花,便是一个突出的证明。我们既然反对西方影片中的暴力和色情,那么,我们又为什么要拍摄《锄奸》这样的影片,以制造恐怖血腥、进行感官刺激为目的呢?这又会对我们的观众,尤其对我们的青少年产生什么影响呢?”
李沱给《锄奸》扣上盲目学好莱坞的帽子:“电影是从国外发展起来的新的艺术品种,需要向国外的优秀影片学习和借鉴,但是我们不能盲目学习外国。《锄奸》存在明显的炫技问题,为了技巧而技巧,让人感到华而不实、矫揉造作。这反映了当前某些青年导演在创作中不顾影片内容,脱离生活真实去模仿外国影片中的表现手法,单纯追求技巧的形式主义倾向。这种情况如不引起注意,是会把我们的探索和创新引入岐途的。”
只是不管评论家评判也罢,赞扬也罢,对普通观众的影响都有限。真正能够带到观众走进电影的是身边人的看法,也就是普通观众的口碑;而《锄奸》在观众中的口碑好爆。很多观众一次又一次的走进电影院,并不厌其烦的向身边人推荐着这部电影。
放映《锄奸》的电影院越来越多,《锄奸》场次也越来越多,在电影上映的第二周,《锄奸》取得了1543万的成绩;在电影上映第三周,《锄奸》取得了1769万的惊人成;在电影上映第四周,《锄奸》将观影人次提高到了2031万的惊人数字。在电影上映一个月的时候,35毫米的拷贝的观影人次就突破了6500万。
“不到一个月时间,《锄奸》观影人次惊人突破了6500万。”王岚西听到丁建明报来的数据汇后只觉脑袋嗡嗡作响,这个成绩比《妈妈再爱我一次》还高,已经刷新了《妈妈在爱我一次》在前不久创造的6132万的记录,简直不可思议。王岚西有些不敢相信:“你们没有加错吧?《锄奸》的数字怎么可能这么高?怎么会比《妈妈在爱我一次》还高呢?”
丁建明笑道:“不会错的,我们反复核对了好几次。”
王岚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可《锄奸》是战争片啊,女观众不爱看吧?”
丁建明笑道:“女观众挺喜欢看的,电影里有爱情啊,国产电影有好多年没有描写过爱情了,而且里面的演员都是帅哥,女观众看《锄奸》的热情一点不比男观众差。”
王岚西不由感叹道:“前两个月是《妈妈再爱我一次》霸屏,现在是《锄奸》霸屏,苏振声和许望秋这对师徒真够厉害的!”
丁建明促狭地道:“他们不光是师徒,许望秋还在和苏振声的小女儿在谈恋爱。”
王岚西闻言一阵大笑:“女婿把岳父的风头抢了,要是岳父不高兴,这亲事怕是要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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