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川医院。
景喻躺在冰冷的床上,医生是之前在御庭酒店里见过的。
“怕不怕疼?”
景喻点头,默认。
她从小就特别怕疼,比普通人还要更加的感知到疼痛,一点点疼痛都会哭上好一会儿,那时候会有人哄着她,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可是长大之后那些人都不在了,渐渐的她也不再大声呼疼,把痛都吞咽到肚子里。
“我给你打一针麻醉针,你小睡一会儿,这样抽着不会疼,药效两个小时之后也就会失效。”
“谢谢。”
看着冰冷的针进入血管里,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没过一会儿脑袋就开始晕晕乎乎的,渐渐进入睡梦之中。
没过一会儿门从外面推开进来了两个人。
医生非常尊敬地弯腰冲进来的其中一人叫了声:“老师。”
那点头,算是回应。
等到医生退出了房间,霍南城不紧不慢的穿着白大褂,系着钮扣走到床边,望着站在门边没有动的人:“不过是抽个血,让我的学者来都可以做得极好,你却点名要找我,席宁煜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她不一样,她是P型血非常的珍贵,不能出任何一点的闪失。”
霍南城听着笑了笑,“只是抽个血而已,能得什么样的闪失呢?”
认识席宁煜这么些年以来,霍南城几乎都没有猜透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看上去温润如玉像是个翩翩公子,总是带着和熙的笑容,可那不过都只是他的面具而已。
就连相处了三年的女朋友景菲菲,霍南城也是见过的,见过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方式,本以为席宁煜喜欢一个人,就是那样淡淡的,拘泥于表面上的宠爱,那种恋爱的火花,从来都没有见过。
可是今天……看了一个非常不一样的席宁煜。
和过去那么多年以来,头一次见到新的席宁煜。
归于床上的这个女人,霍南城看了眼床上的女人,神情有一瞬间的停滞,脱口而出的喃喃着:“怎么是她。”
“你认识喻喻?”
霍南城摇头:“不,不认识。”
见是见过,还是远远的见过,见过她和唐曼站在一起的模样。
也是唐曼口中说过得最多的人,还有这张脸……和他认识的某个人长得极为相似。
霍南城顺利的将血给取完之后,就离开了。
席宁煜站在床前,望着景喻的脸凝视了很久很久,突然间想起来她的后背之前撞上了咖啡的桌子,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趁着景喻还在麻醉中,席宁煜轻轻地把她翻了个腰,将腰间的衣服微微向上拢了拢,露出一小截白肌的细腰,盈盈可握,仿佛一只就可以握住似的。
席宁煜喉咙微微滚动,脸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封闭的空气给闷得红的,眼神微闪,换了口气才继续把衣服往上继续拢了拢。
腰上面一点,肿了一大块,青紫青紫的颜色,里面带着些深红,看着就非常的疼。
席宁煜眼睑微垂,本能的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可半途硬生生收回手,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景喻整个人睡得迷迷乎乎的,但是却越来越感觉到一种疼痛持续不断传来,使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入眼似乎看见了男人的脸,她眯了眯眼可是没有看清男人的模样,倒是背后又传来了疼痛的感觉,而且还有一种冰冰凉凉的触感,像是在给她涂某一种药品似的。
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这一回终于看清了男人的脸。
温和的侧脸,柔和的目光,一直在凝视着她背后的伤口处,认真地涂着药。
“阿煜?”
话音落下,席宁煜仿佛像是被定格了住,手僵硬在了半空中,非常缓慢的转头看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景喻拧了拧眉,轻轻低喃:“真的是你啊……阿煜。”
之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埋在枕头上,但是困倦使得她不得不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两小时后。
景喻醒了过来,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又闻到只有浓厚的消毒水的味道,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医院里。
她和席宁煜做了交换,拿血来换他的一个要求。
不知道席宁煜要血是有什么样的作用,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应该是为了以后做保障吧,P型血是多么的宝贵啊,他想要给景菲菲幸福,就不得不珍惜着自己,爱护着自己,才会给景菲菲带来更好的未来。
而她呢,不过之前席宁煜手中一颗棋子而已。
呵。
景喻坐起身,麻醉之后腰上的疼痛剧烈来袭,比起之前还要难以忍受,之前她可以一直忍着,尽量不在席宁煜的面前表现出任何一丁点不适。
但实在是太疼了,她才接受的麻醉,可没想到麻醉之后疼痛感居然是双倍奉还。
景喻下意识用手去摸了摸后背,手间摸到的确实是鼓鼓的东西,似乎后背上有着什么东西,棉棉、软软的。
她再次摸了几下,确认了后背是被包扎了起来!
一时之间,她想到了前不久那个特别现实的场景。
看见了席宁煜在给她上药,叫着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回过头明显的不知所措的眼神。
手还摸着后面的纱布,她的一颗心却早就已经凌乱了,像是一颗石头砸进了一汪死水之中,带起一阵阵的涟漪。
席宁煜亲自给她上药了?!
为什么?
席宁煜不是满心满眼的都是景菲菲吗,从来都没有把她放在心里过,可是为什么又会偷偷的给她上药,还要给她这种暗地下的关怀呢?
席宁煜究竟存得什么样的心?
此时门从外面拉了开,医生走了进来:“你醒了啊,血已经抽过了,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景喻迟钝了好几秒才点了点头,慢吞吞穿着鞋子。
这时医生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我见着你腰后面有伤,所以顺手就把你敷了药,包扎了下。”之后就把柜子上的药递给了她:“这些药你回家照着说明书使用,记住洗澡的时候不要碰到那块地方。”
景喻穿着鞋子的动作停了住,好半响嘴角才漫出一丝苦笑。
原来那不过只是她的梦,一个特别真实的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