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三十六寸的液晶电视出现着景喻还有席宁煜的脸庞,席宁煜把景喻护在身后,俨然像是她的保护者,而景喻也显得非常心安理得的接受着来自席宁煜的守护。
采访时长很短,结束了后居然又从头开始播放,一直重复。
房间角落里的沙发上坐着个男人,他坐得笔直,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屏幕,电视屏幕造出来的光却印不到他的眼底,双瞳漆黑,又阴沉。
直到外面有车声响起,驶出大宅。
席北御才从沙发走到窗边,拉开客帘,看见景喻正从车上下来,穿的依旧是电视上的那一身显得很青春的连体毛衣裙。
她把车交给管家后,目不斜视的望着。
席北御就在书房里等着,等着景喻主动过来和他解释电视上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随着时间往后推移,他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躁意蹿上来,盯着电视屏幕的目光更加的阴沉。
整整一个小时过后,席北御都没有等到景喻。
席北御已经不知道第多少看见景喻躲在席宁煜的身后,那浑然天成的模样,仿佛他们以前经常这样子。
啪……
东西破碎的声音落下的同时,电视屏幕也随之暗了下来,整个书房都处于一片漆黑之中,只有之前拉开的窗帘透出来一点点的光亮,印在他的侧脸,显得他更加的阴鸷。
嘭嘭嘭……
外面终于响起了敲门声,席北御在听见第一声的时候人就已经站起来,快步走到了门边,拉开门,阴着一张脸准备要外面的景喻一把拉进房间。
让她瞪大眼睛看着视频,和自己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打开门看见的却是一脸惊诧,目光之中带着惧意的景家佣人:“……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老爷叫您下去用餐。”
席北御目光骤然一沉,抬步往外走。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听见楼下一片欢声笑语,景喻的笑声传透到耳中,是那么的刺耳。
再看楼下的景喻,笑容甜美,又乖巧,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模样。
景雄国眼尖的发现了正缓缓下楼梯的席北御:“北御来了,一起用餐了。”
景喻回过头,脸上的笑容倾刻间不复存在,目光看着他的同时微微闪烁,没停留多就移开,站起来扶着景老爷子移步到餐厅。
三个人,却满满当当的十几个菜,其中汤就有两道。
“厨房里准备了不少喻喻爱吃的菜,也准备北御爱吃的菜,来来,今天好好的团圆团圆。”景雄国招呼着他们坐下来。
席北御目光凉冷的望着景喻:“喻喻,你知道我爱吃的菜是什么吗?”
景喻目光一滞,刚起来的筷子似乎连握都不知道怎么握了。
她不知道,答不上来。
席北御喜欢花天酒地,但对吃的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和他很少同桌在一起吃饭,但每次同桌吃饭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吃东西,似乎对什么样的菜都没有多吃一口的习惯,观察也观察不出来他到底爱吃什么样的菜。
“爷爷呢?”
爷爷喜欢喝汤,煲得各种各样的汤,他都很喜欢,说这样非常的养身子,对身体也很健康。
席北御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薄唇微扯:“别人呢?”
看着他漆黑的眼瞳,眼底深处似乎有冷芒是专门针对着她的。
景喻心中一紧。
几乎是不用任何的考虑,就知道明白席北御说的别人是席宁煜。
她当然知道席宁煜喜欢什么,他喜欢甜口的菜,碰不了辣。
曾经她还用辣椒捉弄过席宁煜,整得他苦不堪言,却无条件的顺从着她,依着她的闹腾。
景雄国看出来景喻和席北御之间不可言说的纷争,本想要说些什么化解下眼前的气氛,这时景喻站了起来,对坐在对面的席北御说道:“北御,我刚刚忘记饭前洗手了,你陪我一起去下洗手间好不好?”
“北御,你陪喻喻去一趟吧。”景雄国立马趁机附和。
席北御盯着景喻的脸看了会儿,才拉开椅子,手抄在裤子口袋里走在景喻的前面,往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景喻把洗手间的门关锁了上。
席北御半倚着洗手台,修长的腿微微抻着,身后镜子印出他的宽厚的后背,冷漠的气场在洗手间里蔓延开来。
景喻心中有点忐忑不安,绞了绞手指,踌躇又小小声的开口:“爷爷说你在书房里休息,所以我就没有过去打扰你。”
席北御没回答,依旧是目光冰冷。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是去御庭酒店找教授的,那名教授是曼曼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医生,表示愿意做爷爷的手术,我是把资料拿过去给他的。”
“我要离开的时候在电梯里碰上了席宁煜,后来又莫名明妙的出现了一大堆的媒体。”
当时的她也是很懵,不想要被拍,她向来都是不喜欢镜头的,看见就难受,被那么多人拍着当时脾气都差点上来了。
席北御意味不明的凝视着她脸,盯了好一会儿,薄唇一扯:“你的意思是说,你和席宁煜只是因为巧合才碰上的?”
景喻点了点头:“确实是巧合。”
话音刚落,席北御漆黑的眼眸陡然阴郁,仿佛阴沉沉的天,突然下起了暴雨。
“你撒谎能不能扯得有点艺术性?你骗我在唐曼那里,其实人早就已经在御庭酒店,和席宁煜在一起不知道人相处了多久,被媒体拍到知道再瞒下去也瞒不住了,所以你就主动和我好声好气的解释,景喻,你的这些伎俩我早就玩腻了!”
“我……”景喻声音一梗:“我只有说在唐曼家才说谎的,其他的都是真的。”
那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难得缓和下来,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御庭的原因,是因为不想让他多想,她原本就没有打算要见席宁煜的。
“前一脚刚刚和我提议各玩各的,后一脚就立马迫不及待地跑去找席宁煜。”席北御声音也越来越冷:“你怎么那么贱,明知道席宁煜不可能要你,还巴巴的凑上去给他上,整整一下午,你们玩了多少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