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想却在他伸手的瞬间被惊醒。睁开眼看着房顶。
要疯了!
一个晚上反反复复地做梦,不管是哪个年龄段的许盛希,最后都会变成二十岁的他,眼神和笑容都带着勾子,看的她全身像噼里啪啦地过了电。
时想捡起来再抬头看,坐在窗前的人,变成了二十岁的许盛希,他一手撑着脑袋,歪头看她,嘴角带笑,“阿时,真正的事物是用眼睛看不见的。真正的喜欢,需要用心感受。”
说完,他又伸手去揉时想的脑袋。
时想翻个身,摸出床前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五点。
她从一边滚了一圈,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打算再睡一会儿。
没有那个出现又离开的小王子,陪伴玫瑰的,是另一支同样需要被灌溉的高傲的玫瑰。
“真正的事物是用眼睛看不见的。”许盛希用稚幼的声音念出这句话,他坐在明亮的窗前,手里摆弄着刚折出来的纸飞机。
下一秒,却倏然抬头,直直看着旁边的时想,手一扬,纸飞机就飞到了时想怀里。
其实也不完全沉默寡言,至少时想并不这么以为。
许盛希有一个自己的世界,那个世界丰富多彩。时想有幸,跟许盛希认识没多久就被他的世界容纳了。
外公自然是知道大家这么说的原由的,但他也深知造成许盛希这般性子的原因,所以外公总是乐呵呵地摇着蒲扇,开着门让对门时家的热闹传过来。
偶尔赶许盛希去跟时想玩儿,希望许盛希的性子能有所改变。
而许盛希,他在鹿城跟着外公住的那一两年时间,被人夸的最多的是:“咳,这孩子真懂事”。
这话也是想了又想的。
小孩子大概都经历过一种情况,就是被爸爸妈妈带出门,总是有熟悉或者不熟悉的叔叔阿姨上前来聊天。或夸小孩子可爱,长得真好看之类的话。
这一举动确实有效果,许盛希跟时想接触的久了,是要比往常开朗一些。但许盛希在鹿城的时间太短,他回了项城后,按部就班地念小学初中高中,渐渐地又变成了那个沉默寡言的人。
时想印象深刻,那时候许盛希一张纸,他都能玩儿一天。折成大小不一的形状,给每一个都取上名字,然后赋予每一个名字一个故事。
许盛希那时候爱看《小王子》,他最常讲的故事就是这个。但他总是不按原来的情节讲述,许盛希最喜欢的就是那株清冷高傲的玫瑰,所以他给那个玫瑰安排了另一支玫瑰。
许盛希乐此不疲。
时想那时候也是颇有耐心,能捧着下巴看他玩儿很久。有时候被许盛希拉着一块想故事,大多数时候时想就趴在另一边写作业,或者捧着脸看他讲故事。
无他,因为许盛希小时候就像个小大人似的,板着脸不说话,也不像同龄的孩子那般活波好动。
见着人,如果认识,你还能得到他一个礼貌的眼神对视和点头。如果不认识,那你就只能感受他目不斜视地擦身而过的背影。
谁知道刚闭眼,莫菲昨晚的问话又在脑中闪现。
“如果,盛哥喜欢的人是你呢?”
时想哀嚎,她昨晚假意断网躲过了莫菲,却没有躲过这个带着魔咒的问题。
这是什么根本不成立的假设?!
害的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时想慢吞吞地又从另一边滚过去,如此几次,她仰面躺着,蹭地把被子掀开,下了床,走到窗边。
项城已经是一月份了,下过几场大雪,早上永远积着雾气。这会儿才五点钟,楼下的路灯还亮着。
许盛希住的楼层比较高,从上往下看,人影都是一个黑点。
时想站了几分钟,转身去了洗手间,再出来,在床前拉会儿筋。
早上六点,时想去厨房做了简单的早餐。轻手轻脚地,跟做贼似的。六点四十,时想收拾好出了房门,刚走到玄关,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这个点,许盛希不应该这么早啊?!
时想手脚麻利,换了鞋,抱着外套出了门,前后不过几秒钟。随后又像是被人追赶着似的进了电梯,这才松一口气。
舞团的茶水间有台咖啡机,以前避之不及,今天一大早,时想就站着等咖啡煮好。
“师姐早,你今天状态不太好吗?”小力跟她并肩站着,在一旁烧水。
时想本来昏昏欲睡的,听到说话声才转头看过来,揉揉额头,“早,昨晚没睡好。”
小力手臂自然下垂,眼睛盯着面前的热水壶,
“啊?为什么?难道师姐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节目就紧张吗?”
时想摇头,骤然停住,眼神清明了几分,疑惑道:“什么节目?你跟小鱼参加的这个吗?”说完她笑,摇头,“是你们两个参加,我紧张什么。”
小力看她,眼睛里全是惊讶和疑惑,“师姐不知道吗?”
“什么?”
“许师哥说师姐已经答应他做特邀嘉宾了。”
《舞出自己》有导师秀环节,这是许盛希当时选择这个节目的原因之一。他总是抱着学习交流的态度去的,并不会因为自持导师的身份就放大手中的权利。
录制节目也确实有需要特邀嘉宾环节。
只是从前时想一直没把此事与自己扯到一起。猛然听小力提起这事,时想第一反应并不是怀疑这事的真实度,而是有一个声音清晰地告诉自己——先斩后奏,这确实是许盛希能做出来的事情。
毕竟,上次他的生日晚会,时想可是亲身体验过。
这么想着,一切就能说得通。时想抖了抖,随后,
就是越来越多的惶恐不安!
被时想打上标签的许盛希坐在车里打了个喷嚏。
“盛哥,感冒了吗?”黑哥从后视镜里看过来,言语和动作间都带着关切。
许盛希摇头,“没有。”
黑哥点头,捏着手机欲言又止,“盛哥……”
许盛希转头看他,“怎么?”他大概又在发呆,眼神扫过来时还带着迷茫。
黑哥观察了一下,心里又把陈诺骂了一番,吞了口水道:“那个……许阿姨前两天给你寄的快递……不知道你收到了没?”话一出口,后面就好说很多,黑哥眼睛一闭,干脆利落把后面的话也径直说出来,“阿姨问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能不能回家一趟,或者他们来看你?”
说完,黑哥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许盛希跟家里关系不太好,这是他进公司就被告知的事情。这几年的相处,黑哥也证实了此事。
果然,后排许盛希刚听完这话,原本抿着的嘴角抿的更紧了。
黑哥半睁开眼,感觉后排许盛希周围的气温都低了几度,“那个,阿姨……也不着急。我把你最近的排期大概跟她说了一下,阿姨说,还是让你……注意休息,回家的事,可以再往后推推,等过年也行。”
许盛希没说话,脸朝着窗外,眼睛被额头做造型的刘海挡去了大半,原本紧抿的唇角又舒展开来。
半响,车里响起一声轻飘飘地“嗯”。
黑哥似懂非懂,却也不敢再问。
虽然他不知内情,但他毫无理由地相信,许盛希跟家里关系紧张,或许大部分原因都不在他。
毕竟许盛希每年的生日,黑哥并没有见到许父许母的关心,更别提平时了。
所以像今天这样,许母通过自己联系许盛希的情况,一来次数并不多,二来,黑哥并不觉得诚惶诚恐。
如果是父母对子女正常的关心,哪里会让人如此压抑呢?
许盛希并不知道黑哥的心里活动,他只是在认真思考,把回家这个事项安排到哪天的行程里,才不至于影响到整体进度。
思考许久,许盛希也没得出什么结论。他掏出手机,跟时想发了信息——
“阿时,你什么时候回鹿城?”
正准备关机的时想看到这条消息,眼皮一跳,手一抖,就关机了。
不会吧?许盛希难不成有通天眼?
时想皱眉,一阵心慌意乱,直到下飞机见到时父,都没调整好自己,以至于时父第一时间就看出了她的异常。
不过时父心思剔透,笑意盈盈地接了行李,又想以往那样,“哎呀哎呀小阿时小公主”地叫了一番。
时父是一个热情的中年人,挺着啤酒肚,眼睛眯着就特别和善。时想被他这么一逗乐,刚刚心情也好了几分。挽着时父的胳膊出了机场。
“爸,妈妈怎么没来?”
时父轻笑,“你妈一听你要回来,就去菜市场买菜去了。”说着,时父变戏法似的从后座拎出一个纸袋,“呐,这是你最爱吃的糯米酥,来的路上特意买的。”
时想接过来,笑眯眯地先给时父一个,“谢谢爸爸。”
时父启动车,“阿希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时想微怔,含糊道:“阿希很忙的。”
“小没良心的。”时父含笑摇头,“阿希每次鹿城有活动都会回家看我和你妈妈,不说多,一年下来也总有那么三四次。哪像你,这两年回来的次数少了不说,连比赛的的视频我们都看不到了。”
时想捞吃的手一顿,看向时父,继而小声道:“那我下次带队去比赛给您录视频。”
“我跟你妈妈要看的,是你的比赛。”
时想吞了口水,半掺着撒娇,“爸爸,我最近有点累,比赛的事,想缓一缓。”
“好好好。”时父趁着等红灯,亲昵地拍拍时想的后脑勺,“只要我们公主喜欢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这么凉?抱头痛哭……
是我文丑么?!呜呜呜,路过的小可爱留下脚印呀,收藏一下巨惨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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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想从小被人夸的最多的是:“哎呀,长得可真漂亮,笑起来像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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