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看到挤进来的卫既齐满头大汗,穆子曛才发觉自己额头也是大汗淋漓。
他微微随便一抹额头,收回了准备召唤自己兵卒的念头,也感到了轻松,笑道,“是啊,侯爷,这样多好,是非曲直,自有皇上圣裁,这些人无论是公爷世子,还是亲贵子弟,都是要受到严厉处分的,好,好,和气致祥,万万不可把自己的有理,变成了无理!”
凌啸却不理会他,也不理会默然不语的金虎等人,抓起脚下的两个光屁股,凌啸一眼就看出了这两个人的伤势最重,弄不好就是始肇事者,问道,“这两个人是谁?”
“忠达公世子马尔赛。”佟国维看着裸体的马尔赛,眼光连忙让开,心中却对这世子有了一个印象――好大,“这个是忠达公庶子奇通阿,他们是世袭罔替忠达公仅有的子嗣,老公爷在世的时候宝贝得紧,还专门求了皇上给庶子一个三等男爵呢!”佟国维一边回答,一边赞叹奇通阿――也大。
凌啸凝视两个家伙,世袭罔替小公爷?也只有他们的身份敢于不把黄浩放在眼中。马尔赛却是已经醒了一半,被凌啸抓着后脖子令他很不舒服,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望望,却第一眼就看到佟国维,呓语道,“厄~还有老头子加入到我们这里来玩耍?哈哈,哈,没有咱们老头们还行不行啊?”
佟国维满脸通红,眼光一扫地上沉睡的裸体女人,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三姨太,怒道,“混账!孟浪!无耻!老夫乃是上书房大臣。”
德沛的弟弟奇通阿也醒来了,摇晃着头呸道,“切。上虎黄?上虎黄是个鸡巴地方,老子还把参将打得满地找牙呢!耶?真的是个老头子咧,你那屌还能翘起来吗?没有我们兄弟这般大卵子,就不要出来……”
酒劲和药劲没散的两兄弟正昏天胡地说着话,不觉后颈部一松,身子无力地软倒箕坐在地上,正痛的茫然间,却不料一个年轻人地脸出现在他们面前。盯着他们看了看。
两兄弟待要喝问,那人却又转身走开,抓起老头附近的一个人问话,马尔赛笑道,“喂!你是哪个啊~,老子怎么没有看见过,过你啊!”却见那人放下手中人,转身就走来。却猛然间被他放下的人绊到,踉跄得跳了起来,“-哎呀!”
马尔赛大笑道,“憨货……嗷―喔……!”
奇通阿惨叫道,“……嗷―喔……!”
啪唧-啪唧!
几乎就是这两声几乎同时的啪唧声。引起了震天的惊呼。
凌啸摔倒在两个小公爷身后的地上,恼羞成怒地爬起身来,骂道,“惊呼个屁!金虎。还不把这些淫贱货从地上拉起来,害得本侯摔得如此狼狈?!”金虎却没有动弹,愣愣地盯着两个惨号弯腰的小公爷。佟国维和穆子曛也盯着不动,嘴巴张得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了,只有卫既齐伸出一根颤抖不定的手指,指着他们颤声道,“破了!破了!”
凌啸满脸地狐疑,弯腰掰开两个蜷缩成虾球一样的小公爷。一看之下,倒吸一口凉气。原来,随着啪唧声和惨叫声落!
“这,这,全怪这个混账忘八蛋绊倒老子。这。可怎么办啊?”凌啸面色苍白,一脚踢得那个绊倒他的家伙直惨叫。
穆子曛看在眼里。心中苦笑,“怪那个家伙干嘛,别人躺得好好的,还不是你把他抓起来放到自己脚下的?”但是这个念头在穆子曛的脑海里面一闪即逝,凌啸踉跄绊倒是事实,他要是叫起撞天屈来,谁也不能以此入罪,何况就算凌啸故意设计暗算,也不关他穆子曛什么事情,当即眼睛向佟国维闪了一眼,却见佟国维地眼睛也瞟了过来,火光一碰飘了开去。
卫既齐见小公爷们又伤到了要害,叫道,“佟相,侯爷一不小心,绊脚踩到这两个爷们的要害了,要不要赶快叫大夫?”他看到湖北军找到这里,已经把案情猜了个七七八八,这些狗日的家伙们,怪不得现在没有给我顺天府找麻烦了,原来是都跑到这里花天酒地来了,想到自己多年来都被这些有权有势的家伙们折磨得够呛,心中的天平当然是偏向凌啸,所以出言表示看到凌啸是不小心。
“是啊,是啊,都怪这些家伙们荒淫无耻,乱睡!快,叫大夫。”佟国维虽然知道大夫也不能把片状恢复成柱状,但答地很干脆,他不得不帮凌啸证实误踩这一点。侄子鄂伦岱已经告诉他了,自己写给老八的信件落在了凌啸的手中,这种把柄,不在这时候显出杀伤力,还待什么时候?!
穆子曛点点头,他本来和容若的交情不错,和凌啸也是很熟,犯不着在这个问题上得罪惹人,“侯爷,佟相,依我看,为免人多再发生误踩事件,不如咱们就把这个地方给封起来,人也不要动他们,天明之后请旨如何?”
凌啸已经卸去了一点点恨意,也知道暂时只能等康熙来主持公道了,当即也不说什么,留下特廷在这里看守,自己则带着余将径直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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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夜风习习,沿着护城河策马狂奔地凌啸猛地一勒战马,因为他被身旁的八将给拦住了,这八人跪成一排,面上都有着泪水和愧色。凌啸却淡淡一摆手,纵马绕行过去,兔死狐悲由人及己的心事谁都会有,自己到现在也有咧。这群将领随着自己出生入死,可真的以后在面临着生死富贵的逼迫之下,又会不会愿意对自己全心全意忠贞不二呢?
忠毅侯府门口,已是白幡白绫。这些连夜准备上来的一些简单冥仪,告诉着偶尔路过的人,一等忠毅侯的府上,未办喜事,先有丧仪。
多赞愣道,“爷,这不妥当吧,在您地府上办祭奠仪式。对您和公主的婚礼很不吉利,弄不好明日内务府就要来干涉的,那样把左兄弟移来移去,于左兄在天之灵也不好。”他这一提醒,几个将领连忙同声谏劝凌啸,要求在开始祭拜之前,就把左雨的遗体移往丰台大营去。
凌啸脚都不停,“朝廷的军营是他的家吗?!已经有太多的兄弟死得不仅连家都没了。爷现在有这个条件,为何还要左雨魂飘野外?!”众将感动之余,容若已是迎接了出来,带着他们来到左院暂设的灵堂。
凌啸满面戚容地走到左雨遗体前,掀开盖在他脸上地白布。静静地看着这个忠心地卫士首领,脑海中划过之前的一幕幕,左雨仿佛是睡着了一般,青紫伤痕地面目上神情安详。仿佛是只要自己铿锵有力地叫一声他的名字,就会马上蹦起来叫一声爷一样。
“侯爷,天下上百万的贱民,有覆盆之冤,左雨愿意以生命来立下奇功,只求成功之后,侯爷请圣上豁免天下贱民,则左雨死得其所!”左雨眉头紧皱。手握拳头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何等地坚决和勇往直前?!而如今音容笑貌宛在我心,却是英魂不知何处可寻。
凌啸一把推开胡骏递来的香火,坐在寿床上脱下两只鞋交给胡骏,吼道,“左雨,爷来看你了,爷不会让你白死地!爷今日先阉割两个为首的。这两只鞋子就是告知你享用的祭品。他日的究竟如何,哼。老子连世袭罔替忠达公的儿子都敢费掉,你就等着那终有地一日!”
容若大吃一惊,“你,啸弟,你说什么?忠达公?你知道忠达公就是图海图大将军吗?”
凌啸在心里咯噔一下,口中却毫不犹豫道,“知道!”
其实他不知道,图海就是忠达公。这个为康熙立下了赫赫战功,西剿李自成余部,南平吴三桂,北灭察哈尔的大将军,风头功勋都远远超过了飞扬古,这该是继鳌拜之后,军中的领袖人物,其门生旧部遍及天下各军,而即使是当日图海手下的亲兵,至今也很有几个坐到了总兵地,这能不让凌啸咯噔一下?
“难道你不知道图海的儿子诺敏现在是吏部侍郎?”
凌啸在心里暗自叫苦,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毅然道,“知道。”
老忠达公有了军队系统的庞大门生体系,现在还有一个吏部侍郎的现任忠达公诺敏,看来,他又起码是有了很大一帮子门生故吏的势力的。
“难道你不晓得荣妃马佳氏所生的皇子三阿哥,就是诺敏的外甥吗?”
凌啸却在心中笑了,面色轻松道,“大哥,我当然知道。但是为兄弟,我两肋可以插刀,为部下,我可以抽出来再插!”
容若怔怔不语,却在他身后猛地跪下了一大帮子。
“爷,请恕属下等刚才看错了爷,属下现在知道了,无论爷将来是什么身份,这兄弟两个字,配!无论是今后怎么样地惊涛骇浪,咱们跟着爷,去闯去冲去游去趟,义无反顾,永不背叛!”金虎、彭友、陈光鹤、周文渊、何智壮、多赞、祁司理、柬答桂、胡涛、胡骏磕头不止而泪流满面。
咱们的侯爷为了这些兄弟部下,能够连军中宿老、吏部部堂、皇妃阿哥的联合势力都不放在眼中,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凌啸却心中暗自庆幸,康熙从来没有立老三的想法,百分之八九十就是因为这三层势力结合太吓人了,倒是无心插柳之下,自己的这群手下已经开始对自己个人考虑忠贞问题了。
“侯爷,天色渐明,内廷已经开钥,要不要现在就换官袍进宫?”
随着这声问,众人都是忐忑不安,康熙皇帝会是怎么样地一个态度呢?凌啸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老子是受害者,就算踩破某人要害,误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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