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四章急急如律令,遁!
等到凌啸宣布全军开始休整两天的时候,离十天的整军充编期只剩下两天的时间。忙的人是那些包衣和奴隶,而紧张的却是盛京里面的王公们。
一天三探谕家堡大营的王府下人们,将凌啸下令全部包衣奴隶打点行状的消息传到他们主子那里,急得这群王公们坐卧不安。天底下还有什么样的劳力有包衣和奴隶实惠?佃农还要分掉三成的出产去,可包衣奴隶却连自己和子孙的人命都是主人的,可以奴才生奴才,奴隶生奴隶,世世代代为自己服务。可是,每年的罪犯家属发配来的毕竟很有限,而这次西北打仗又都是皇上要怀柔的蒙古部族,包衣和奴隶的资源之紧缺,让凌啸手中的这几万人很是抢手,若不是大家订立了同买均分的协议,只怕是早就偷偷去找凌啸了。
手段不是没有耍过,但眼前的凌啸身份不亚于王公,手中的钱多得吓死人,而论到位高权重却远胜自己这些空桶子王爷公侯。
要偷抢蒙拐,人家那上万的兵马可不是吃素的!要贱价强买,人家就敢把逼迫他的四品官打得现在还在床上躺着!要平价购买,人家愣是摆出了银票毯子晒给你看,让你英雄气短泪满襟!剩下的一条路就只有高价买了,三年能够赚回成本的奴才奴隶,咱们用三年半回收成本,行不?
“不行!”
凌啸一口回绝了再次前来的铁查干巴,“一百万两左右的银子,在京畿可以置多少的地?养活这四万人乃是绰绰有余,加上本驸马爷的经营本事,两年就可以赚得回来,你信不信?!”
铁查干巴咽了口唾沫,却不得不信。凌啸的声名举国皆知,办彩票搞香胰,皇上赏的,自己赚的,公主嫁妆,能在一年的时间里有百万两银票晒的人,他的话,怎么能够不信。但信不信是一回事,买不买得成却是关系到诸多盛天王公们切身利益的大事,铁查干巴只好陪着笑问道,“呵呵,信,驸马爷,您就当做个好事,就像上次您在盛天城外救了盛天百姓一样,再给王爷们一个念记,卑职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您的好处,咱们都记得呢!您再开个价码吧。”
凌啸一指铁查干巴,终于有了些笑意,“想不到事隔这么久,竟还有人记得我凌啸也是对奉天有功劳的人。好,看你也是实在人,你下午再来,容本驸马先想一想吧!”铁查干巴心知有戏,忙不迭地打千退了出去。
包衣奴才和披甲奴隶,凌啸并不是真的想要弄到京畿去,若是一味地充上帝,以自己目前的能力,只会把自己给拖累下去,更何况手中的银子投入到田地上去,那他凌啸就枉为一个经理人。但是该说的话一定要说得斩钉截铁,该做的姿态一定要做得可以乱真。
“胡骏,进来,爷有差事交给你办!”凌啸终于下定了决心,“即刻到各个批甲奴隶的营中,挑选一下条件的单独集中起来,一,男性孤儿或无家室之累的青壮,二,家中人口较少但男丁青壮的,三,家中无男性青壮但有少年的。上述之人,你即刻挑选出五千人左右,到宁远城联系海船,运往湖北让大爷在扩大的工厂之中先安排下来。记住,不许拆散人家的家庭,无论条件多么优秀,也不能拆散人家的亲人!”
胡骏点点头却是还有些疑惑,“爷,您很可能在福建一待就是几年,不如把他们直接送到福建去吧。”
凌啸笑了笑,却是一摆手就让胡骏做事去了。他挑选这些生活在中华最底层的人出来,无非是看中了他们的奴隶身份,这些家破人亡饱受折磨的人无疑是具有典型的阶级仇恨的,现在弄到福建去,弄不好马上就会被知无堂策反,那自己可就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至于那些包衣奴才,凌啸却是一个都不敢留在身边,这些人生活处境比起奴隶来,已经优越多了,况且祖宗就开始作奴才,没有被逼到绝路上的他们奴性十足,自己没有蠢到对这些人寄以厚望,更没有堕落到靠剥削他们来发财的地步。一次性转卖赚钱,自己最多是个奸商罢了,长久性地奴役他们,就免不了吸血鬼之嫌了。
当铁查干巴再次来到大营的时候,他可真的是慌了,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他是深知的,当勤王军在满奉天城大事收购粮食的时候,王公们就急了,凌啸摆明了是要谈不妥就拉到的意思,这才逼着铁查干巴提前见凌啸。
凌啸却在睡午觉,亲卫们一句驸马爷很辛苦要睡,铁查干巴就只好很辛苦地等,直到红日西斜的申时,凌啸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帐来,一见铁查干巴大为吃惊,“啊?你怎么还在这里?刚才不是说了让你回去复命…….哦!不好意思,铁大人,刚才是做梦。”
等得心都焦了的铁查干巴心灵被这句话打击的非常委屈,但是当他听到凌啸凌啸接着讲出的条件之时,竟是差点昏过去了。
“一,卖的形式是竞价,价高者得!二,卖的单位不是单个的人,而是整个家庭打包卖,三,先买者可以先来进宿营地挑选他认为好的家庭,四,我在盛京花了很多的冤枉钱,拍卖起价一百四十两每人!”
黑!真他妈的黑!
前一个黑,是铁查干巴觉得眼前直发黑。
后一个黑,是他对凌啸心脏眼色的描述。
铁查干巴听到这涨了四成的价格,几乎要跳起来和凌啸理论。你在盛京城外把个四品官打得屁股开花鬼哭狼嚎,不到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盛京,商人们欺负你急,赚点小钱倒是不敢说没有,但是敢于杀你的黑,那是绝对不敢的。你养活这三万人,就算一天四千两白银,九天的时间也不超过三万六千两银子,但是每个上面加上四十两,可就是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啊!真他妈的邪门,要你养活了九天,难道竟然被你养成金猪?!
铁查干巴终究只是一个官吏,并不懂得那些经营之道,他只是注意到了凌啸所说的价格,但是当他回报给聚在原郑亲王府邸的王公们的时候,王公们的管家账房幕僚都纷纷在自己主子的耳边进言。闹闹腾腾了半晌之后,三十几个王公爷们竟是同时恢复了宁静,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都是低头望着自己眼前的地下都不肯言声。
老铁同志万万没有想到,听到了一百四十两的价格之后,王公们竟然连冷气都没有倒吸一口,看来当时感到眼前一黑的事情千万不要传出去了,否则还不被这群有谢安下棋涵养的王公们给笑死?
他正在反复地考量自己为何与这些王公们有这么大差距的时候,忽然间发现王公们个个满脸通红,甚至有几个竟是成了紫酐色,这让他大吃一惊,“各位王爷公爷,你们怎么啦,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奴才给你们拿些窖藏的冰块来?!”
“咘~~咘~咘~!”
一声响亮而悠长的屁响在王府大堂中响起,这位屁声的始作俑者,却在铁查干巴的注视下毫无愧疚之色,反而欣喜道,“不好意思,吃坏了肚子要出恭,告退,告退!”
铁查干巴正要说笑一番,却不料接连几位雏凤清于老凤声,竟是毫不逊色地嘣嘣几响,然后也是连手也不拱一下就几步跑出了大堂。这一下,再也没有人敢于悠着自己的努力了,全力施为之下,竟是此起彼伏地“咘嘣咘嘣”不绝于耳,一阵浓重的臭气熏得铁查干巴掩鼻不及,但是就算隔了他厚厚的靛青官袍,他也还是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能呼吸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跑出了大堂,在影壁下的前庭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当然,缓过气来之后,他没有忘记抓住最后一个赶着主子的管家,问道,“兄台,能够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如果你没有听过屁遁这个词的话,总该听过屎遁吧!”
这般王爷们心中都是急躁得连车轿都不敢坐,愣是快马加鞭赶到了凌啸的大营,银票那都是早就在急躁中带在身上的。“该死的凌啸用一个先买先挑的约束,很快就瓦解了我们的联盟!”
开玩笑!要是去得晚了,被别人抢先买下来了,那本来就少了八千披甲人种地,僧多粥少下,岂会还有自己的份?就算还有自己的份,恐怕也是别人挑剩下的老弱病残丑,到时候自己可鼓不起勇气跟凌啸要求退货的。
竞价,使得均价达到了一百六十七两,本来三年可以收回成本的,现在却要用五年收回,但王爷们都清楚一点,没有这些包衣奴隶,只怕地一荒就不知道荒到猴年马月,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打仗啊!
定于五月十五回京的日子到了,勤王军上下却是一个个忙了整个晚上,筋疲力尽得快要散架了。凌啸将卖出的一万奴隶和自己准备运到湖北的五千奴隶,全部按照一百两分给了披甲人,供他们在盛京就地安置家属。仅此一项按底价他也要赚十万两,但实际上因为竞价,却赚了三十万两。
而那一万二千的包衣奴才,却是完全属于凌啸的,他整整卖了两百万两。要是铁查干巴在这里,凌啸肯定会得意地告诉他,“看到没有,十天,老子就收回成本。”
当凌啸上路的时候,顾贞观不解地问道,“侯爷为什么不要健壮的包衣,却要披甲奴隶?”
凌啸看看朝霞升起的天空,一打马鞭,“先生,我或许也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奴隶,但绝对不是奴才!如果你知道有一个叫斯巴达克的人,你就会明白两者之间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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