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云颢轻蔑且漠然的一笑,凑近我说,“苏白,你没病你怎么不去陪他?我有病,我不顾他安危,你当我崔云颢是圣人啊,去顾一个几次三番想弄死我的人的安危?”
我被他的话说的一愣,瘦子想弄死崔云颢?怎么可能,先不说他一直对崔云颢都很恭敬,就单算实力,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做到。
“怎么,不信?”崔云颢眼中的轻蔑更重,扯着嘴角嘲讽的笑了一声继续说,“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这湖中有怪物吗?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到过这里却又会在鬼草丛与你相遇吗?”
我被他问哑口无言,他说的这些我也不是没好奇过,只是都被发生的各种意外给打断直到忘记。
他定定的看着我,然后把目光看向已经潜进水里的瘦子说,“这些都得要问问你口中属于我的人。”
我看着他,那张帅气英俊的脸上依旧带着笑,但此刻却显得很刺眼,崔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养出这么云淡风轻说着自己生死的人。
“对不起,我......”我主动开口道歉,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更觉得不应该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和衡量崔云颢的世界,只是话才出口崔云颢就打断了我。
他叹了口气,摸着鼻子嘀咕道,“我跟你一个小毛头说这些做什么,简直是对牛弹琴。”
瞬间我所有的内疚和后悔被洗刷的一干二净,这人简直就是个变脸大王,前一秒还在激愤的说着被背叛的不平,后一秒竟然可以直接损别人。
“我就知道。”杨朔看着一脸后悔浪费那么多口水的崔云颢,转头耸耸肩对我说,“崔家三爷可是出了名的影帝,你信他的话就等于把自己送上去给他玩儿。”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又狠狠的瞪了一眼还在做戏的崔云颢,气闷的把头扭到了一边。
转过头后,我脸上的气愤瞬间散去不少,我刚才突然明白了一些事,他们应该早就看出来崔云颢的真正用意,也似乎对瘦子的送死乐见其成。
而崔云颢的表演,大概是为了不让我起疑,我在觉得心寒的同时又很好奇,我这么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如此煞费苦心的地方。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的把目光放到了红湖上,这么久的时间,瘦子还没有浮上来,我想,他大概是永远也上不来了吧。
想想这23年,我苏白也算不上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好人,当然也没有想过做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让我眼睁睁看着别人去死,我当真有些做不到。
我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控制自己的脚不往前迈,心中不断的催眠自己,瘦子这是自己要去送死,大家拦过了,只是拦不住而已。
苏白,你只是个普通人,你就算下去也救不了他,你救不了他,对,我救不了他。
我心中突然有些释然,我确实救不了他,也许,其实我更多的也是不想去救,崔云颢之前虽说是演戏,但说出的话应该也有几分是真的。
我是个亲疏分别很清楚的人,崔云颢几次三番救我,害的自己都受伤吐血,而瘦子,除了最初在我脑袋上来了一脚,我们实在没什么交集。
所以,我打从一开始就已经偏心给了崔云颢,再加上他的话,我也差不多成了袖手旁观的人,因为在我心里,崔云颢显然比只能算是认识的瘦子要亲近的多。
看着依旧没有动静的红湖水面,我在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到底这人是在我眼前从活人变成了死人,我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这一阵从水底发出的声音引起了我们全部人的注意,大家互相对视一眼,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发出咕嘟声的水域,那里正有一大串气泡从底下冒出来,杂乱的翻滚在水面上,远远看去就像是被煮开了一般。
崔云颢和宋蕴两人第一时间站到了前面,隐隐挡着我们三个,而苏静和杨朔则是一左一右站在我旁边,似乎这次,大家很明显是要保护我,这让我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赶到一阵羞愧。
苏白啊苏白,你果然是个渣,智商比不上也就算了,毕竟这是天生的,但身手居然也差那么多,绝逼是你懒惰。
哗啦,翻滚在水面上的气泡中忽然炸开,一道墨绿色的东西从水中直直伸了出来,向外延伸了足有四五米高。
“绿巨人!”我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怎么想的,居然开口喊了这么一句,顿时其余人的表情就精彩了,但无一例外,都是像看白痴一样看我。
我尴尬的缩了缩脖子,佯装仔细观察那墨绿色的东西,看着看着,还真让我发现了些别的,那东西伸出水面的部分有一处很不一样,微微鼓起,像是里面包裹着什么东西。
“你们看那里,好像有东西在里面。”我喊了一声,伸手指向微微鼓起的地方。
几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神色都有些古怪,崔云颢甚至还唉声叹气了一句,这样还能活着出现在我眼前,爷是服你了。
他说的是谁?我眼珠转了转,卧槽,不会是瘦子吧,他还活着?
宋蕴温和的笑了笑说,“命大也是一种特长,既然他命不该绝,我们也不必做这个恶人了。”
说着,身形快速朝着水中墨绿色的东西移动,那柄短刃也同时握在了他的手中。崔云颢瘪瘪嘴,一道银光在他手指间划过,人下一秒也朝着湖中而去。
苏静和杨朔没动,仍旧守在我身边,只是样子很戒备,似乎觉得那东西会随时朝我攻击一样。
“姐,这是什么东西,好像跟我们在山洞里的藤蔓很像,就是个头也忒大了。”我微微仰头才能看到那东西高高的顶端,那上面好像还有东西在蠕动。
苏静戒备的神色不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东西,嘴里严肃的说,“应该是那藤蔓,只不过这株跟之前的不同,它极有可能是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