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1 / 1)

既然在“遗产”问题方面毫无进展,两人只能先把暂时按下不表,转而去从其他方向入手。

比如——

丹尼尔斯特林与西雅图的联系不仅仅只有他的私生女,要知道,这位先生,还是Jensen的大股东之一。

作为空降Jensen的部门主管,景光对自己划水的本质心知肚明——并且还有点心虚,不过就算在怎么心虚,也不影响他以权谋私——啊,不!——是利用自身条件去调查丹尼尔斯特林的行为。

这不就是以权谋私吗?M少年深沉的凝视了景光数秒,在心中默默吐槽。考虑到他目前的所作所为明显坑了一把自己的监护人……当然,少年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个头衔的……他到底还是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而景光……目前的他正处于烦躁阶段。

要是他目前还是日本公.安的精英,这种调查的事情哪里用着找自己亲力亲为?直接甩锅给技术部的人就好啦!

要知道,哪怕是当初卧底黑衣组织,景光同公.安也一直保持着联系……不像现在,没有官方调查身份的他们行为完全是自发的——这也就意味着,处处受制。眼下的行动虽然不危险,但这种有力无处使、仿佛身在泥澡一般的感觉……让茶发青年很是不爽。

他低头啃了一口自己的指甲,一股“独在异乡为异客”凄凉感,顺便恶狠狠的诅咒那个害得他“有家不能回”,只能维持“假死”状态的卧底。

一阵疼痛感从指尖传来,景光勉强放过已经被自己啃出血的食指,一边有些嫌弃的拿着纸巾擦了擦,一边暗自决定向琴酒汇报一下最近的情况。

毕竟,那家伙才是他如今的Leader啊!

然而电话铃响了几声,那头却迟迟不见回音……几秒钟后,但听“嘟——”的一声长音,一切归于平静。

一连串的日文女声适时响起,景光后知后觉的睁大了眼睛。

琴酒……挂断了他的来电?!

为什么?!

……………………………………

银发青年低着头,深深地凝视着被他禁锢在身下的青年,英挺清峻的面容仿佛铎上了一层寒霜,愈发显得森冷。

他单手反扣住莱伊的臂膀,将黑发青年的小臂抵在背部,手腕狠狠用力,将对方按在沙发后背上。

这个擒拿姿势显然由他主导,然而琴酒却并不感到放松……正相反,他的心头难得涌出一阵后怕。

被他制服的青年没有挣脱的打算,或者说,他并不打算与琴酒作对。莱伊侧俯在沙发靠背上,尽量放松自己的肌肉,让身体显得不那么僵硬,试图证明自己的无害。

从琴酒突如其来的发难开始,莱伊也仅仅是开始时愣怔了一会,在被禁锢的瞬间条件反射般的发起了反击——虽然对于占了先手额琴酒来说,这点反击并没有奏效——然后就一副平静从容……又或者说,破罐破摔,的样子。

黑发青年仅仅是稍稍侧头,让自己墨绿的眼睛能够对上琴酒的面庞。

在对方仿若实质般的杀气中,化名诸星大、代号莱伊,真名赤井秀一的探员试图证明自己:“我什么都没做。”

琴酒掌下的力道松了些。

银发青年当然知道莱伊什么都没做——不管他是没打算做,还是没来得及做,只是琴酒没有给他成功的机会。

这也是琴酒还能冷静的处理眼前的局面,而不是直接动手**灭口的原因。

——当然,如果这个心理活动被现下的赤井秀一得知,估计他只会嗤之以鼻。

你确定你真的【冷静】吗?!(╯‵□′)╯︵┻━┻

银发青年偏过头,勉强将注意力放到了沙发上不断作响的手机上。他将其按灭,来电震动随着她的动作化为未接提示。

哪怕只是惊鸿一眼,出色的视力仍旧令琴酒看清了来电显示的手机号和地点。熟悉的号码正是他此次发难的原因——毕竟,莱伊已经杀了苏格兰一次了……琴酒不想让这个“一”因为他一次偶然的失误而变成“二”。

好在他没有给重要联络人的号码进行备注的习惯,而景光此时使用的正是美国的手机号——暂时不同担心莱伊看出什么。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却不打算就这么轻轻放过这件事。

银发青年微微偏头,看出莱伊没有挣扎的意图,他索性将空置的一只手递到唇边。

森白的牙齿抵上墨色的皮质手套,琴酒的手指修长却不羸弱,撑得起定制手套的款式——甚至添几分魅力。

柔顺的银发落在赤井秀一的肩颈,略有些冰凉的触感让青年不适的微微躲闪,然而他那双苍青色的眼眸仍旧牢牢盯着琴酒,盯着后者的面容。

像是苍狼盯着它的猎物,像是虎豹盯着它的敌手。

像是少年……盯着他的情人。

也许是因为混血的缘故,银发青年的轮廓较之寻常亚洲人更为深刻,肤色也更加苍白。从赤井秀一的角度,他甚至可以看到琴酒脖颈间的微微带着青色的血管。

黑发青年微微偏头。

他的黑发同样落在沙发背上,柔柔的、散散的,少许顺着沙发靠背落在沙发座上的靠枕表面,更多的,则是贴在赤井秀一修身的衬衫上,与琴酒的银发交缠。

银色与黑色。

同样的绿色。

红色……与黑色。

这世间的色彩太过繁多,所代表的的含义也各不相同,然而颜色往往是纯粹,人们却会赋予它们不同的意义。

但那又如何?

赤井秀一看到琴酒咬合肌的挪动,看到他微微偏头,看到琴酒咬着纯黑色皮质手套一点点脱下他苍白却有力的手。

一只修长的、如玉的、骨节分明的——

适合拿枪的手。

琴酒张开嘴。

被犬齿抵着的手套直直落下,掉落在赤井秀一的侧脸上,后者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轻微的痛感——但这点疼痛对于他来说,甚至不能算得上“痛”。

皮质的手套毫无人气,却依稀带着未散去的热度。

鬼使神差间,赤井秀一偏过头,用牙齿咬住了纯黑手套的一角。

琴酒的目光微微一颤。

然而他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平静的仿佛一尊无笑无泪的雕塑,平静的宛若一滩无波无澜的死水——唯有冷绿眸色间,极轻微的溅起一丝涟漪。

赤井秀一盯着他,不放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变化。然而在琴酒表情淡然的同时,赤井秀一的牙齿却动了动。

他的犬齿研磨着手套的外皮,摩挲时发出的轻微响动在一片寂静的客厅中显得格外明显。黑发青年的牙齿很利,几下就将皮质手套咬出了一个洞。

赤井秀一偏过头,松开嘴,口中的手套掉落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发出“啪嗒——”的声响,随即便陷进柔软的白色羊毛中。然而造成这一切的青年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它。

他仍在注视着琴酒。

而琴酒也在看着他。

银发青年低下头,俯下.身,静静的看着莱伊。

他的目光很冷清,很淡薄,仿佛带了一点点居高临下的怜悯,又似乎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那只刚刚褪下皮质手套的手,正将将搭在赤井秀一的脖颈下。琴酒稍一转动指尖,指腹便正正贴在赤井秀一的颈动脉上。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姿势,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

长期以来的**经验,使得琴酒即使不去关注,也能精准的掌握人体的要害。也许正是这个原因,银发青年并没有将目光挪向赤井秀一的脖颈,而是凝视着后者的眼睛。

琴酒像是在看一具无声无息的死物,又像是瞥过一颗毫不起眼的草籽……

指腹上传来突突的跳动,彰显出这个年轻的黑发青年,堪称磅礴的生命力——琴酒并不相信他会束手就擒,他在等。

等着这个男人发难。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指尖触及赤井血管的模样,却像是……

小王子正在抚摸着他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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