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震动把执心唤醒,她幽幽的睁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待她看明白自己是在车里后,所有的记忆一下子全部倒退进了她的脑海里。
她陡地弹起来。
孟禹凯听见响动:“怎么?睡得不好吗?”
“简莹……你把简莹弄到哪儿去了?”之前躺着还不觉得,一撑起身来,她就觉得头痛欲裂,不由地抱头,试图缓解疼痛的感觉。
“水。”他空出一只手,将水递给她。
执心发气似的把水打掉:“你要怎么样才把简莹还给我?你不是都说了吗?她不是你女儿!!你没有权利让我不见她!”
“如果说你是欺诈的话,那么她就是同伙。对于企图诈骗我的人,你觉得我会放过她吗?”他不气不急,气定神闲地说着,甚至眼睛瞟一眼旁边的副驾,他把烟扔坐位上了。
“你变态啊!”执心气结,“她还只有三岁,你怎么可能去想欺诈你?好,就当我欺诈你可以了吧?那你把送警察局里去啊。”
“我会衬你的心?”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觉得满意?凌怡……不是都被你带进门了吗?她不是你说的女主人吗?你留着我还有什么用?”执心止不住悲愤对她怒道。
他清冷的目光没有回头,牢牢锁在崎岖的山路上:“留着你……看你怎么杀了我。”冷冰冰的话,如同突然从车窗外少少飘落的雪花一样。
原来已经开始下雪了。
执心被他的话惊来怔住。
“你不是恨我恨的想杀了我吗?我把你留在身边,就是想看看你再多的恨,能够做到什么地步?”
她明白过来。
他是在羞辱她。
她杀了他两次,一次被他截了,而还有一次被躲过,无论她的恨多么的深沉,对他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因为他知道,以她的迟手顿脚,想为爸妈报仇,根本是做梦。
他把她留在身边,就像欣赏盆栽一样,玩弄她于股掌之中。
执心气愤不已。
窗外的雪越来越来,渐渐地有点模糊了视野,尽管他开的是越野车,但毕竟在下了雪的山路上行驶,危险的系数也随着飘落的雪而逐渐增高。
“突突”一下后,奥迪Q7在山路上停了一下来,而与此同时车里的灯也熄灭了。
“你做了什么?”执心被突如其来的黑暗吓住,她抓紧了驾驶座靠椅的皮革,有些紧张害怕。
“抛锚了。”黑暗中他回答。
不是吧,在下雪的山路上抛锚?
孟禹凯又尝试了几次启动汽车,无济于事:“看来今天晚上得在这里过夜了。”要回山上的别墅不可能,他们离开已经半个多小时,徒步山上估计也需要两三个小时,尤其是这样的雪夜,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林里,谁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事。
当然也没有办法下手,最近的村庄都在数十公里以外。
目前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在车上过夜。
他打开车门,立刻寒气随着呼啸而过的雪风就侵了起来,执心下意识的蜷缩了身体,忙问他:“你去哪里?”
“后备箱里应该有紧急用品,我去找找。”
“哦。”她缩进了毛毯里。
背后传来一阵响动,没多久,执心所在后座的门被他拉开,他皮抖抖地进来,手里拿了一个手电,还有一条毛毯.
不得已,他都坐进来了,执心只好又靠旁边的车门移了移。
“估计空调也坏了。”
什么,空调也坏了?那么专门冷的雪夜,他们两个熬得过去吗?
“我打电话给表姐——”
“没用,这里没信号。”他撑起身来,手动把四个车门都上锁后,将车窗摇下了一条缝隙,立刻,呼呼的风声和寒气立刻侵进了轿车里。
执心明白,如果在车里过夜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车给关死了。
“过来。”孟禹凯朝她说,黑暗里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下意识的她摇摇头,“不想被冻死就过来。”
“我不……啊!”不由她出声拒绝,他抓住她的手臂硬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大手拦过她的肩膀,将方才从后备箱里取出的毛毯盖在两人身上。有了多一层毛毯的温暖,执心突然觉得安心。但理智不允许自己依赖在他怀里,她试图想要挣扎离开他宽厚的胸膛,立刻就被他发现喝止:
“在这里死掉,你就休想再见到简莹!”
这下,她乖了。
时间静静的流逝,车里随时间的流走越加寒冷,执心抬起有些犯困的眼睛,车顶的天窗上已经看不到夜空,大概是被雪覆盖了吧?
偶尔孟禹凯会打开手电检查一下毛毯,这个时候她会看见,两个呼出气息的白雾,车里也相当的冷吧。
在他动作为她将毛毯拉盖好时,执心这时才看见,他基本没怎么盖。对啊,她身上裹着一条抛锚前就盖上的毛毯,现在孟禹凯从后备箱拿出的那条也几乎全盖在了她身上。
他在里面穿了件衬衫,中套鸡心领的毛衣,连外面穿的皮夹克现在也盖在她的身上。
“你不冷吗?”她轻轻的问。
“你关心好你自己吧。”
执心在毛毯内握紧了拳头,她盖了两层毛毯,还加了一家皮夹克都觉得有点冷,他怎么可能若无其事?
尽管有些犹豫,她还是从毛毯里伸出手想要摸他。为什么想摸他?是为了拆穿他的谎言吗?
“你做什么?”感觉到她的动静,他厉了声音问她。
“我……”
“给我老实点。”说着,执心就感觉到身上有里压力,似乎他有将落到胸口的夹克盖上了她的肩头,从头到脚都被好好的暖暖的包着。
可他呢?温暖都被她独占了,他不冷吗?她明明可以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有些舌头打结,也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