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带他们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鼎世十六层大楼三百米外的一幢废弃的十层建筑。
由于鼎世周边都没有过高的建筑屋,因此,在废弃大楼的楼顶足以将鼎世主楼的情况尽手眼里。
时间,上午十点。
照理说现在正是上班的时间,但是一目望过去,主楼前的花园以及连接各幢楼的通路前,几乎没有人的痕迹。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空洞而寂寞。
上官因为担心雷对执心不利,于是他推了轮椅跟在雷的身后走到边上。
面对毫无动静的鼎世园区,上官不禁耻笑道:“这就是你要我们看的?看他孟禹凯是如何将人的血肉修建成这片罪恶的堡垒?”
执心沉默,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膝盖上,有一个声音不断在她脑海里说,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为什么不要看呢?
答案,没有。
雷没有回答上官的话,他拨出了手机号码:“已经封闭了吗?”
“是的。”
“所有的人都在里面?你清点过名单了吗?”
“已经清点过了,所有的负责人全部都在麒麟厅。”
他点点头,挂了电话。身姿迎风而立,一瞬间看在上官眼里竟有说不出的痛苦。雷转过身,他凝视上官的眼睛问:“上官,你以后愿意永远照顾笕执心至到她死吗?”
上官眼中狐疑:“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要确认,确认你是不是愿意照顾她到她死。”雷的声音平板无力。
执心不解地抬起头望向雷,他脸上的沉重,让她心中一沉,执心却依然监守自己的固执道:“我不需要别人的照顾。”因为她很清楚,等待她的也同样将是牢狱之灾。已经不能再将上官拖下水了。
雷冷冷只看向上官:“笕执心当年并不是因为和孟禹凯狼狈为奸。当年……笕毅军因为爆炸事件总共欠下了三十亿的外债。她去找孟禹凯求助,可以说当时是孟禹凯强暴了她。”雷的话仿佛置身事外在传达某个人的意志,“一个女孩能够反抗得了成熟男人的力量吗?上官这点你应该非常清楚,不是吗?”
是的。想到曾经他也将执心摁到玻璃镜前,的确,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着质的差别,更何况……九十多公斤的孟禹凯和只有四十多公斤的笕执心,她不可能反抗得了。
“你明白了吗?当时你们通过电话听到的一切并不是真相,她说什么她爱孟禹凯,那些全部是被孟禹凯逼出来的,为了三十亿。我可以告诉你,她几乎被孟禹凯强暴的昏了过去,下体三度撕裂伤,而且孟禹凯为了以后还能继续享受她,在她昏迷的时候做了扩张手术。”
执心冷得说不出话来。雷只是轻描淡写的讲述当年的一切,可是她却历历在幕,她依然清晰地记得当时的情形,依然记得被他粗暴弄伤自己时,那种身体几乎被撕裂的痛感,还有他瞒着她把电话拨出去,让自己的父母听到自己和他交欢时,自己绝望的心情。
即使当时自己是那么的绝望,那么苦苦的请求他放手,他依然……一逞兽|欲。
“而后,孟禹凯将爆炸事件嫁祸给你,在监狱被差点打死也是他派人下的手,笕执心为了保护,她和孟禹凯达成了协议,明白了吗?她用她自己买了三十亿,然后为了保护你将一辈子都买给了孟禹凯。”
上官脸色铁青,他知道执心过得不好,他知道她自杀,但没有想到过是如此的凄惨。
“嫁给孟禹凯以后,孟禹凯带她到了青山上的别墅,那里没有任何外人,作为男人你应该懂吧,把一个女人带到没有任何外人的地方意味着什么……”仿佛说得哈不明白,雷故意挑明了,“意味着即使因为扩张手术的原因他暂时不能碰她,但也可以玩弄她的身体。所以,她跳河自杀——”
“够了!”上官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他吼出声阻止雷。
雷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明白,从来都不是笕执心原因跟着孟禹凯,从来都是孟禹凯用你,用樱玖在胁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
“……不要说了……”执心哆嗦了嘴唇,她不想让上官知道那些不光彩的事,不想让上官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
她已经背上来,她知道那种感觉是多么的难以取舍。
上官已经开始了新的人生,他和晁然在一起了,她就不应该再去搅和不是吗?
她不要上官因为同情和愧疚承诺那种必须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诺言。
她不需要。
因为,她知道,她也快要走到人生的终点了,牢狱之灾,在所难免。
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她的清白,她的无辜,人总是会被理所当然的表象所蒙蔽,在什么都讲究证据的现在,她的存在,她和孟禹凯七年婚姻,哈哈,怎么可能有证据说明她的无辜?
雷扭头遥忘鼎世十六层大楼,里面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他不得而知,里面的人或许还在意气风发的讨论着未来,但是,那幢楼却是建立在三途川上的船只,慢慢的缓缓地驶向地狱。
但他和笕执心将是这片曾经黑暗中唯一存活下来的,他必须要完成老大交代他的事,他的女人,他的女儿,托付给上官,即使只将对他的憎恨留在这个世界上。
活下去,光有爱不行,惟独恨才能真正锻炼人的意志。爱是幸福的,恨是坚定的,当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的时候,爱恨交织成了螺旋,不断地蔓延不断地向上。
“上官,这就是当年笕执心答应嫁给孟禹凯的原因,你呢?你会怎么做?”他冷眼旁观。
上官一时难以接受,他看向执心,悲痛的沉问:“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执心不知如何回答,雷嘲笑道:“即使她告诉你,你又能做什么?比狠毒,你的比得过孟禹凯吗?”
是他比不过,但是肯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为什么一定要作践自己,糟蹋自己?
雷看穿了上官的心思:“七年前,她只是个小女孩,高中还没有毕业,你觉得她除了将自己交出去,还能想到别的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