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同意。
林嫂来到庭上。
律师问:“林玉之,林嫂是吗?”
“是……是的。”
“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在孟禹凯家帮佣。”
“那么你能说说关于你将暗帐交给国际刑警的事吗?”
“是……是我家小姐……就是笕执心,她一直都在找暗帐,前不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但是她被……孟禹凯关了起来,所以,她告诉我暗帐在什么地方……是我去偷的……”
“谢谢。”律师说完,林嫂离开。
执心默然地坐在被告席上,她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明明她是被报纸上群起围攻的对象,但现在……她能够感觉到那些投向她的视线带着怜悯和同情。
为什么呢?
证人席上已经换了新的证人——雷。
“雷,你可以告诉法官和众位陪审员,关于那本暗帐的情况吗?”律师问。
雷点头:“好的。我是一直负责追踪孟禹凯的国际刑警,雷·斯托可,之前我们想尽很多办法希望能够从孟禹凯手中搞到他交易的暗帐,但是一无所获。所以这里我可以肯定的说,笕执心找到的这本暗帐包括了孟禹凯近二十年的所有交易记录,每一笔都非常清楚,因为她的这笔暗帐对我们抓获孟禹凯犯罪集团起了致关重要的作用。”
说完,他意有所指的目光转向了笕执心。
执心碰触到雷深刻的眸光,心中突然一窒,她仿佛觉得一切,现在她所遭遇到一切,遭遇到别人的同情都是因为孟禹凯故意留下的。
找了二十年的暗帐北她轻易的找到了。
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她以前不是没有查过他的电脑了,为什么,只有这个时间里她才能找到?
她绝对不会认为是孟禹凯忘记了,因为他不是那么粗心大意的人。
除非……他故意的?
她能感觉到,就是律师的话,证人的词,纸上的证据,这些渐渐地将她从犯罪人的妻子扭转成了被害人之一。而且是受到最残酷伤害的被害人……
执心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不禁喃喃自语:“你……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在随后的审判中。
笕执心成为了被害者,大量被孟禹凯伤害的证据提出。
最后,最强有力的就是之前孟禹凯的心理医生在被杀前对他诊断的结果:“需要借有伤害他人,才能感觉到自我。此人是极度危险份子,建议精神病院24小时监视。且拒绝任何人与他接触。”
当然,这只是他诊断的结果,其实,当时来说,没有人能够对他有任何动手的机会。
很快到了宣判的时候。
在执心身边的律师给了她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但她宁可自己被宣判有罪。
的确在她身上背负了两条性命,她父母的性命。
法官问陪审团:“陪审团裁决完毕了吗?”
“已经完毕了,法官先生。”
法官点点头,他的一位秘书走到陪审长跟前,从他手里接过一张纸交给法官。在这里悠关自己自由与否的时刻。她平静地不得了,甚至连心跳的速度都不曾加快半分。
法官仔细看了那张纸,然后道:“请被告起立。”
执心慢慢地站了起来,她的动作迟缓而费力,好象失去了全身的精力。
法官照着纸宣读:“本庭认定被告笕执心无罪。”
记者蜂拥而上,围住了执心,他们要她发表一项声明,提问像连珠炮一样接二连三朝她射来。
“你法官判你无罪有何感想?”
“对于长达八年时间的性|侵害,你是否有想过反抗?”
“如果你被判有罪,你将怎么办?”
执心摇头不答。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被控有罪,从一开始她给自己说的就是有罪,有罪,作为孟禹凯的太太,在世人眼里她应该是有罪的,但为什么?法院判决她无罪?
她是真的无罪?还是因为某个人留下证据所以她才无罪?
此时此刻,对执心来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
在晚报和电视新闻节目中,执心成了头条新闻,不过这一回她是以被害者和女英雄的面貌出现。
长达八年时间的性|侵害没有毁灭她的良知,甚至还将至关重要的证据交给了国际刑警一举捣毁了孟禹凯的犯罪团伙,毒品军火的交易渠道被捣毁,她是值得人们同情和称赞的。
之前种种的摸黑陡然不见。
众人唏嘘中对她抱以深刻的同情。
而这一切……
执心被雷邀请到一家位于唐人街的中国餐厅吃饭,她进了雅间,不能相信地看着在桌边对她笑意盈盈的女儿。
“小……小袋?”
“妈妈。”女儿从凳子上爬下来,飞奔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腰,撒娇地喊,“妈妈,我……好……想……你。”
执心惊讶,女儿的话虽然还是不太连贯,但是,但是不再是以前那样只能重复简单的字了。如果是以前,女儿只会对她说:“妈妈,想想。”
可是,现在她说:“妈妈,我好想你。”
执心激动万分的抱住女儿,她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激动上上下下检查女儿是不是有什么伤。
没有,完好无损。
“小袋,你好吗?这段时间好吗?有没有……有没有谁打过你?”
“没……有……爸爸……教……我……说……话……还……买……了……好……多……东……西……陪……我……”
执心听了,更难以置信地捂住口唇,汹涌的泪水落得更凶。
刚才简莹说:“爸爸”,会是她以为的哪个人吗?
会是你吗?孟禹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