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时间已经指向十。早上十点。
“都准备好了,直升机会引开上官他们的视线,我们乘车去港口。”雷回答。比起飞机目标明显,他们选择走水路,坐船离开。
“好。”孟禹凯扯掉输液的吊针,小心的从沙发上起来,生怕惊扰了执心一般,他离开沙发,到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重新换上,衬衫外套米色的西装外套,下面是毛纤长裤,待他整装完毕,他才去想把执心呼醒。
手才碰到她的左肩,就听见执心倒抽了一口冷气地吃痛声。
手指的触感也明显感觉到衣服下的厚实异物。
她受伤了?!
执心被痛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的一脸铁青:“怎……怎么啦?”
他不由分说强解开执心领口的扣子,雷很自觉地退了出去,总之他们两个事,还需要他们两个人自己解决。即使当时执心跟着他们走了,但是……非洲啊,执心会去吗?
“你……干什么!?”执心又急又气。
看到他清醒过来,还能若不其事的更换衣服,执心狂喜的心还没有平服下,下一刻,他就开始动手解她的衣服!
“我看看你的伤口。”把所有的扣子都解完,将她衣服拉下,小巧纤细的瘦弱肩膀曝露出来,白皙的皮肤上一块四四方方的纱布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小心翼翼地将她贴住纱布的胶布取下,轻柔的动作让执心想到了妈妈,只有妈妈还在的时候才会如何对她呵护备至,生怕弄了疼了她。
将纱布取了下来。
两排深可见肉的牙印突兀在她的肩头,孟禹凯心疼,如果当时他咬得不是肩头而是其他地方,他一定会把她的肉活活给撕咬下来。
“抱歉……”他觉得愧疚,到底执心是怎么承受住他的疯咬?他简直不能想象。
“没事,逢两针就好了,你呢?你好点了吗?”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痛刚开始是很疼,不过现在,肩膀都似乎痛习惯了,呵呵。
孟禹凯陡地把执心扯进怀中,她的柔软和娇小裂痛了他的心,把她拥进怀中,否则,不知道自己下次再因幻肢痛而丧失理智的时候会怎么伤害她。
他的热烫气息熏昏了执心的头脑了,她的两手怔怔地垂下,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才合适,小脸埋进他的胸膛,能聆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一瞬变成了永恒,他的手环到她的后背,那里已经光滑细腻,曾经的伤痕,一并被上官休整了过来。
但他却能想象到,当她在接受身体和脸的整形时遭受了多大的罪。
他将执心环的更紧。
他的脸埋首在执心的耳庞肩窝,她清清楚楚能听到孟禹凯的粗重的呼吸声。
垂在双腿两旁的手缓缓又有些犹豫地抬起。
耳里几乎响着她不敢相信的低吟,他的声音不稳而颤抖,有着愧疚和悲伤的错觉。
他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是在对我说对不起吗?”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流泪,眼眶里的泪痕突然倾泻而出,不可置信,惊讶、诧异,还有很多很很多满腔满腹的委屈,突地就因为他的这句话,全部化为眼泪落到他的胸膛。
他怎么可能对她说对不起?
这个人从来都不晓得对不起是何物的啊??
“对不起……”他的双手好象禁锢,好似要将她彻底的融进骨血里一般,用尽了力气将她拥得几乎喘不过气。
“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想要得到你的原谅,不仅是昨天咬伤你肩头,还有以前的事……所有的,我想得到你的原谅……”
所有的事……执心大脑一片混乱。
包括了他用计夺取鼎世的事吗?包括了他害死她父母的事吗?包括了他强行为她做手术的事吗?包括了他伤害那些无辜人的事吗?
这些,对不起,他想要这三个字就轻而易举的得到原谅吗?
执心知道,要孟禹凯说出对不起三个字是多么的艰难,他从来不会说对不起,要他说对不起,他宁愿将所有的事都彻底毁灭掉。
她呢?是不是因为他的这三个字对不起就原谅他呢?
“我……我自己的事……我可以原谅你……”执心的手又垂到腿侧,她凄哀的说,“我……原谅你是我……我的那些事……,可是……我爸妈的事……上官的事……还有那些因药厂爆炸的人的事……对不起……”她艰苦地说,抽泣的哭声似悲凉的伤秋,如果可以她宁愿他只对她一个做了那些残酷的事,而不是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如果我可以彻底原谅你,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彻底原谅你,只是……“对不起……我……做不到……”
很多事,不是她说原谅就能原谅的,不是她一个人就能代表所有的人……她,甚至也是懵懂模糊的陷入在迷雾中,她既看不到前途,也看不见后路。
在婚宴上她之所有走得义无返顾,是因为孟禹凯为了她受了伤,是因为她想要逃避开与上官的婚礼。
她选择了孟禹凯,选择了不代表从此就能跟他在一起海阔天空,过起她所希望的生活,在他们之间,曾经是一把把从天上掉下来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因现在的选择而感到负罪。
她不是那种只需要自己开心就行了的人,所以她无法彻底的原谅孟禹凯,她能原谅的,只有他的她做的那些事,从强|暴,到强行手术,到虐待……她只能原谅他这么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