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嫡子(1 / 1)

许珠虽然觉得许瑶即使入宫也没给她带来多少好处,但事实上,她的及笄礼却办得颇为体面,其中大半的人都是看着宫里许婕妤和皇长子的面子才来的。

不过许碧没去,因为她在家里生孩子。

九月,天高云淡,秋高气爽,真是生孩子的好日子。

路姨娘提前两天到了沈家,寸步不离地守着许碧,不过她其实也没有生育过,所能做的不过是守在许碧身边,不停地说着:“姑娘别怕,没事的。”

沈夫人在产房外头坐着,听着路姨娘有些哆嗦的声音,撇了撇嘴:“这不是来添乱么……”自己都乱了方寸了,还叫产妇别怕?

“去跟你们大奶奶说,不就是生个孩子,女人谁不是这么着过来的。瞧着她这一胎怀得也好,必定没事的,只管听产婆的,别大惊小怪。”她生了两个呢,还不是平平安安过来了,瞧那路氏,倒好像这是什么天大的事似的。就说生了儿子,也不是沈家长孙呢。

芸草低头都答应了,转身去厨房盯着叫人煮糖水荷包蛋去了。产婆说了,大奶奶这是头胎,还有些时候呢,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至于夫人说的那些话,要说也都是好话,只是不中听,她才不会往产房里传呢。

沈夫人确实没觉得许碧生孩子有什么好紧张的,就是当初董藏月生产,她也没怎么样呢。不过,说起董藏月,沈夫人倒想起还在杭州的珍哥儿来了。这一晃也好几个月了,不知珍哥儿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小孩子长得快,怕是这会儿又跟她离开的时候不一样了吧……

珍哥儿虽是长孙,身子却有些弱,沈夫人还挺盼着董藏月能再生个儿子,如今珍哥儿也一岁多了,可以再怀了。倘若今年能怀上,明年生个健康的孙子或孙女,沈云安秋闱再能得中,那就是双喜临门了。

沈夫人畅想了一下儿子秋闱折桂的欣喜,就又想到了还待字闺中的女儿,眉头不由得就皱了起来——女儿跟梅家姑娘走得近,她又不是瞎的,自然看得出来,可看那梅太太的冷淡模样,显然是没什么意思的。

当然,若换了沈夫人是梅太太,多半也不愿再跟沈家谈婚论嫁了,偏生自己那个丫头,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就说今日吧,那许家三姑娘及笄,她原说是不去的——原因么,沈夫人也知道,许三姑娘也巴着梅若婳呢,那心思,同样是路人皆知——可昨儿听说梅若辰也可能去许家,这不一早爬起来,还是往许家去了。

沈夫人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就不明白呢,那梅若辰确实才华横溢风流倜傥,可这女子嫁人,不单要看夫君,还要看婆母的,若是婆母不喜,那成亲之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说起梅若辰,沈夫人也觉得委实是个东床快婿的人选,可想想梅太太,沈夫人就有些打退堂鼓的意思。其实她来京城这几个月,也还看中了几家人家的子弟,只还在慢慢地打听底细,也不见得就非梅若辰不可呢。

不过,这之前得先把沈云婷的亲事定下来,否则妹妹先定了亲事,姐姐却还无人问津,外头少不得要议论她忽视庶女了,毕竟沈云婷这个年纪实在也不小了。

其实也不是没人打听过沈云婷,上回她出门,户部侍郎夫人就隐晦地表示过,她家有个庶子,年纪跟沈云婷正好合适。

户部是个好地方,侍郎也是正三品,不算配不得沈家了。虽说那个庶子似乎没什么大出息,但沈云婷也是庶出呢,要说,配起来也刚刚好……

沈夫人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屋里的声音渐渐大起来,伴着产婆的呼喊:“大奶奶再使把劲儿,已经看到头了!”

看到孩子的头了?沈夫人不由得诧异地看了看天色,这,这从人进了产房到现在,也才一个时辰吧?

也难怪沈夫人诧异,一样是头胎,董藏月足足生了大半天,从半夜发动,直到中午时分才生下来;就是沈夫人当初自己生沈云安,也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呢。可许碧早上才有动静,这会儿就生下来了?

她才想着,就听产房里已经传出了啼哭之声,接着就听产婆欢喜地道:“恭喜大奶奶,是个小少爷呢!”

别说沈夫人,连路姨娘都没想到竟然生得如此顺利,顿时欢喜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产婆把孩子清洗一下,用早就备下的大红襁褓裹了抱过来,喜气洋洋地笑道:“大奶奶,姨娘,看小少爷长得多好!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即使生得快,许碧也是遍身汗湿了。不过再多的疼痛的疲惫也在这会儿烟消云散:“让我瞧瞧。”

刚生下来的孩子——怎么说呢,反正许碧是看不出来什么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倒是皱巴巴像个小猴子,就算是自己生的儿子,许碧也得说一句:“真丑。”

“丑什么!”路姨娘立刻不干了,“瞧这眉眼,长大了必是个俊的!”

“是啊。”产婆笑着附和,“大奶奶不晓得,这小孩子刚落地都是这样的。大奶奶看,哥儿这红通通的,等过几天皮色一褪,就是白白嫩嫩,这会儿越红,以后就越白。再看哥儿这眼睛,长长的,过几天一睁开哪,可就好看得紧!还有这头发,刚生下来就这么浓密……”

许碧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孩子的脸。虽然长得像个小猴子,皮肤却是嫩得跟豆花似的。刚才被产婆抱去清洗的时候很有力气地哭了几声,这会儿就没了动静,紧紧闭着眼睛,小嘴却不时地动一下。

“好了,抱出去给夫人看一下吧。”许碧听那产婆已经滔滔不绝地把孩子从头夸到了尾,不禁一笑,“回来还放在我这里,我睡一会儿。”

路姨娘忙道:“有我呢,你只管放心。已经叫人去请姑爷了。”

“他恐怕走不开……”许碧含糊地说了一句,就觉得意识已经迷糊了,分娩十分消耗体力,现在撑着看了孩子一眼,这口气一松,连五秒钟都没用就睡死了。

沈云殊这几天确实是很忙。去年京中大比反响不错,皇帝想把这个传统保持下来,不过不再是放在年下,而是决定放在每年春夏之交。如此,明年就是第二次大比,京卫上回没什么脸面,这次可不能再丢脸了。从新任的指挥使开始,到下头的千户百户们,统统都得打起精神来,把手底下的人都训练好了!

而沈云殊新登指挥同知之位,又是在上次大比中给京卫挣了脸面的人,任务自然不轻。即使知道许碧这几天就要生了,也休想请下假来。更何况,他还有别的事要向皇帝回报。

九炼跑去京卫指挥使司的时候,沈云殊还在宫里呢。

“朕已经着人仔细地查过了。”皇帝的脸色不太好,“袁昭仪进宫不久,太后就赏了她一种黄芪红枣茶,据说是温养身子的。”

黄芪红枣茶,单听这名字绝无问题。黄芪者,补肺健脾,固气益血;红枣者,补中益气,养血安神,都是对女子极好之物。

但是,这名字只是听听而已,至于茶里头究竟有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朕查了许久,若说袁昭仪已然被下药数年之久,那除非此物。”别的东西,袁胜兰自己都会提防,不会随意食用。也只有袁太后给的东西,她才丝毫不会起疑心。

“你说,太后这是何意呢?”

沈云殊没吭声。其实皇帝并不需要他的答案,皇帝能查清此事,自然也有自己的判断。说到底,有娘家血统的皇子,还是不如亲孙子要紧。

“朕确实没想到,母后到底还是不肯放手这点心思。”皇帝像是在跟沈云殊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既然如此,当初何不就立太孙呢……”

沈云殊轻声道:“有佑王,有陛下,立太孙断不可能的。”当时先帝身体也不是很好,因为端王谋逆更受了打击,眼瞧着是坚持不了几年的。敬亲王当年不过五六岁,如何能继位?国赖长君,这一点先帝和朝堂诸臣都是知道的,即使太后说要立敬亲王,也绝对不可能成功。

太后也很清楚,所以选择了当时的靖王,如今的皇帝。但在太后心里,一直都想着要扶持敬亲王,让她亲生子的血脉重新登基。

皇帝长长叹了口气:“血脉亲情,这也难怪……”只是,如今他已经登基,也想自己的血脉传下去,所以……

沈云殊默然等皇帝感叹了一句,才道:“臣以为,是否请名医入京为皇后娘娘诊脉?”

皇帝微微一惊:“你是说,皇后也——”皇后无子,难道也是太后下的手?不,皇后当初也是有孕过的,小产之后他也查过,确系皇后忧心太过,以致未能保住这一胎,还损了自己身子。

“即使无事,请名医为娘娘调养亦是无妨。”沈云殊明白皇帝的心思,从他还是靖王的时候,他就是期盼着皇后能生下嫡子的,因此即使皇后小产后数年都无动静,他也没有再去立什么身份尊贵的侧妃。否则,梅若婉、袁胜兰等人,怕也等不到他登基之后选秀了。

皇帝沉吟:“皇后自己防范甚严,但……”防范,能防着被人做什么手脚,可是若用的御医不得力,身子调养不好也是有的。只是民间郎中入宫不是小事,断然瞒不过太后,到时……

“依臣看,不如就用那净凡一试。”这些天沈云殊把净凡从前做过的事都顺藤摸瓜地挖了出来,不想这道姑在妇人科上的医术还真是很不错呢。且真要说她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倒也没有,顶多就是用那假孕丹骗过钱,又帮人做局罢了。但后者,那些有心买假孕丹以构陷于人的人才是主谋,净凡顶多算个帮凶。

“若她能对娘娘的凤体有所增益,陛下略恕她几分罪过也就是了。”净凡被抓后简直是惶惶不可终日,这会儿要跟她说替皇后诊治能获得宽大处理,怕不是要屁滚尿流地来奉承呢。且一个女子,入后宫也不打眼。再退一万步说,即使诊治不成,净凡也断不可能往外泄漏什么——要处置她,太简单了。

皇帝略一思忖,点了点头:“若她真能治好皇后,朕就恕了她的罪。不过那袁胜莲……竟如此大胆!”更是个狠心的,拿着假孕丹来骗自己亲姐姐。

沈云殊也没料到袁胜莲会这么干,不过真要说起来,这两人也没多少姐妹之情。袁胜兰当初在娘家的时候根本没把袁胜莲放在眼里,如今居然还相信这个妹妹会为她效力,这脑袋也不知是怎么长的了。

“不过,若非如此,只怕此时我们还不知晓太后的心思……”

皇帝沉吟了一下:“她今日又入宫了……”也不知还要对袁胜兰说些什么。景阳宫的人被皇后换过之后,固然插进去一些眼线,但袁胜兰也是更小心了。

沈云殊默然,不打算再对此事发表什么评论了。袁胜兰到底还是皇帝的嫔妃,袁胜莲对她下手,说起来其实也是对皇帝的不敬了。

“嫡庶有别啊……”皇帝又叹息了一声。袁胜莲之所以对袁胜兰如此不留情,与她受袁胜兰的欺负大有关系,皇帝又怎会不知道呢。这嫡庶之间,说是亲兄弟姊妹,可又有几个真能和睦相处的呢?就说他的后宫里,正侧之争,也是嫡庶之争的一种。

“你不肯纳妾,怕是早看清楚了吧?”皇帝略带自嘲地笑了一下,又调侃地问沈云殊,“听说许氏快要生了,你有福气啊。”

沈云殊摸摸鼻子:“臣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未必只是运气。”皇帝又笑了笑,“这满朝之中,能说不纳妾的又有几个?其实,朕本来也颇为你有些抱不平,想着赏你几个人,或是给你做媒,纳一房贤惠妾室的。”

沈云殊连忙摆手:“臣跟许氏甚是和睦,实在不需别人了。”皇帝赏人,做媒,一方面是为他抱不平,另一方面,怕是也不想他和许家走得太近。不过,今日将净凡与袁胜莲之事和盘托出,皇帝大约可以放心了。

皇帝果然笑道:“看你与许氏这般情深,却又把许婕妤之事捅出来,许氏不会埋怨你么?”

沈云殊正色道:“许氏与臣说过,沈家只忠于陛下即可。”

“许氏真是如此说的?”皇帝扬了扬眉毛,“朕对她倒是越发的好奇了。”许家究竟是怎么养出这么个庶女来的?

沈云殊轻咳一声:“臣无半字虚言。”其实还有些事,他并没有告诉皇帝,譬如许碧会倭语,又比如是许碧假冒晚霞,将倭人骗入圈套。有些事情,沈家内部知道就行了,并不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许氏也是庶出……”皇帝感慨了一句,但也没有再说下去。不管许氏是因为当初在娘家被苛待而记恨也好,还是真的忠心也好,他不妨就相信沈云殊的话就是了:“遇事明白,是个好的,让你误打误撞碰着了,着实是你有福气。”

沈云殊嘿嘿一笑:“既然皇上也觉得臣妻明白,那臣妻的三品诰命……”

皇帝笑骂:“就你急!满朝堂的官员,朕没见着哪个为了妻子的诰命跑到朕面前来讨要的,偏你一次两次的,急什么呢?”

沈云殊叫屈:“臣如今升到从三品,臣妻还是五品宜人呢,臣怎能不急?”

皇帝哈哈大笑:“以前在边关的时候,看你对那些倾慕你的女子都不多看一眼,朕可真没看出你是个爱妻如命之人。”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平安进来了:“皇上,沈同知的家人在京卫指挥使司寻沈同知呢,说沈宜人——”

他话还没说完,沈云殊就跳了起来:“可是要生了?”王太医说了就是这几天,只可恨正赶上他忙的时候,都没法守在家里。

平安忙道:“初时来人是说沈宜人发动了,不过后来又来了一个,说是已经生了。”

沈云殊大吃一惊:“生了?”他早晨出来的时候许碧还没动静,这会儿才正午呢,就生了?该不会是平安听错了吧?想他是个内侍,必定也不懂生孩子的事的。

平安尴尬道:“确说是生了,还要恭喜沈同知喜得贵子呢。”他再是个宦官,听人传话总不会听错的。

皇帝顿时哈哈笑起来:“这也够快的!”

沈云殊顾不得皇帝的调侃,忙问:“许氏可好?”

平安暗暗庆幸自己多问了一句:“说是母子平安。”

“多谢平安大监。”沈云殊随手在身上一摸,扯下一块玉玦来。平安笑嘻嘻地也就接了:“奴婢也沾一沾沈同知的喜气。”

沈云殊嘿嘿一笑:“同喜同喜。”转头就向皇帝道,“陛下,容臣告退,臣得回家看儿子去了。”

皇帝把手一摆:“急什么。这孩子的名字可取了?不如朕给他取一个?”

沈云殊其实早就取好了,男孩女孩的名字都取了好几个呢,但皇帝说要赐名,谁能回绝,当然只有说尚未想好的了。

皇帝沉吟道:“这孩子生在秋日,秋主金。且虎父无犬子,想来将来也是能征善战的,就取名沈铮罢。”

沈云殊拱手一拜:“臣谢陛下赐名。”唉,其实他本来想给儿子取名叫沈元的,这下只好做个小名儿罢。

皇帝还不算完呢:“赏长命钱一对,玉玦一双,棉绸四匹,给孩子做小衣裳穿罢。”

沈云殊带着一堆东西归心似箭地出了宫,皇帝不禁摇头笑:“瞧瞧他,连拿东西的这点工夫都要等不及似的,哪里像个统兵的将军,简直就是只猴子。”

平安在旁笑道:“沈同知年纪也不小了,这喜得嫡长子,自是坐不住的。”

“是啊——嫡长子……”皇帝叹了口气,忽然问道,“那袁氏还在景阳宫?”

袁胜莲确实还在景阳宫,而且是关起门来与袁胜兰说话。

“你,你说的是真的?”袁胜兰脸色煞白,手背上青筋都迸了出来。

袁胜莲脸上还有两道红痕,是刚才袁胜兰斥她胡说八道的时候顺手打的。亏得她避得快,只被袁胜兰的指甲带了一下,若是这一下打实了,到出宫的时候可没法遮掩。

脸上有些火辣辣的,袁胜莲心里暗骂,面上却微红着眼圈道:“姐姐若实在是不信,只当我没说过。”

袁胜兰嘴唇颤动,半晌才道:“你说!”

袁胜莲心里冷笑了一下,细声道:“那净凡道姑说的,我原本也是不信的,可她既敢说这话,我怎么也要来跟姐姐说一声儿,免得姐姐三不知的着了别人的道儿,如何是好?”

“净凡呢?”袁胜兰咬着牙道,“你怎不带她进宫来当面与我说?”

“她如何敢了……”袁胜莲也没想到,净凡回了道观之后,那道观竟失火了,将她烧死在净室之中。这会儿她是没法把净凡带来了,就只能糊弄一下袁胜兰:“她与我说,说出这话来已是万死……姐姐怕是还不知道吧,那回给姐姐来诊过脉的老太医,才不几日就跌断了腿,告老回乡去了。这事儿听着没什么,可姐姐想想那时间……”

若是净凡当面来跟袁胜兰说,袁胜兰倒不一定信,可这会儿说净凡不敢来,袁胜兰倒觉得有几分可信了,再听袁胜莲提起此事,不由得又吃了一惊:“只听说他告老了……”

的确,那时头一天太医来给她诊过脉,说是十日后再来,结果就换了一个。原先她并没往心上去,反正都是宁寿宫安排的太医,哪个敢不尽心呢?但现在想起来……

“可,可我确是有孕了,思酸作呕,不想饮食……”袁胜兰还是不能相信,自己根本没有怀孕。

“净凡说,有一种假孕之药……”袁胜莲细声道,“她说,若不是因为姐姐被下了药,前头吃的那些求子方也都是不错的方子,怎的就没动静呢?”

“可,可姑母——不,不可能!”袁胜兰还是不肯相信,“姑母为什么要这么做?”

袁胜莲心中一嗤,低低道:“太后,只怕早就是在骗咱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得死去活来,昨天就没更……那个……大家原谅我吧,后面尽量不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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