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顺着司大河指的方向看到了远处不断靠近的人潮,她有些激动,这也太不容易了!她觉得自己举着刀子的手都有些发酸了。
看到官兵岳启行想要挣扎,司念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松懈,语气带着威胁:“岳少爷老实点!这一不小心死了可怪不得我。”
“司念这件事不是你能插手的!你放我走,我可以让司家活着,若是我出什么事,你就等着瞧司大山你能不能救出来!”岳启行急了眼,用司大山威胁着司念。
司念心中不是不担心,但瞧着对方那张嚣张的脸好像笃定了她会顺从他的要求,手心不由的就收紧了几分,冷声附在男人身侧回应他:“我大哥我自己会救,我相信他是被冤枉的,这些就不劳烦岳少爷操心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还能活几天吧。”
盗窃官银,还私造兵器,哪一条拎出来都是砍头的大罪。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有官兵上前将岳启行给扣押了起来,一路上伴随着男人的咒骂声,岳启行被拖出很远。
司念转身看到了从远处赶来的顾二叔,她回身去看顾长临,近距离看才发现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清。
司念有些心疼,这些伤都是为她留下的。
像是看懂了司念的眼神,顾长临打起精神拉了拉她的手“无妨”
“什么无妨,你自己都这样了,还逞英雄呢”
“逞英雄?咱们回去再算算这笔账”司念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他就想到刚才那副场面。
司念打着哈哈,看向后面转移话题“二叔来了”
……
接下来林大人跟着顾二叔亲自前来,带着一队人将整个矿山翻了一遍,那些已经做成的武器早就已经被运出去了,整个矿山被挖的只剩下了一些残余品。
岳启行带领的一众人被看押起来,但是最后的时候谁也没发现那个黑衣软甲男人不见了……
顾长临他们被带回了县衙,司念是在极度疲惫中睡过去的,等她再醒过来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她从床上猛地坐起睁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身上的衣服被换过身子也有擦过,脑袋上的伤也被上过药包扎了起来。
门口传来声响,司念刷的一下站起身看着门口,外面溜进来一个小鬼头。
落葵探头瞧着外面没人注意到自己,就笑嘻嘻的关上门。
“你在干什么?”
身后司念突然出声询问,吓得落葵惊叫一声,倒退着撞在门板上,瞪着大眼看着司念。
“你……你是鬼啊,怎么没声音!”
“……”
她觉得小鬼头无聊,扭身去桌子上到了一杯水。
“你溜进我房间,还说我是鬼,我看你是心里有鬼。”
“说吧,找我什么事?”
落葵平复了一下情绪,搓搓小手,向着司念嘿嘿笑着:“念念姐,我上次的画册又看完了,你这里还有别的吗?”她就知道,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
司念总觉得自己恍惚间好像忘了啥,等落葵问道这里她想起来了顾长临,司念丢下落葵,径直往外跑,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巧看到男人朝着她走来。
顾长临换了一身白色长衫,身子挺得笔直,黑色长发松松的挽起,目光淡淡的看着司念。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这样一笑,更显的人没精气神。
“你怎么样,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吗?”她问。
顾长临摇头,走到司念身侧:“我……咳,没事了。”说着又掩唇咳嗽了几声,压下了身体上的不适。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司念问:“二叔呢,那件事最后怎么样了。”
“今天大衙要公审岳启行,二叔他们在前厅。”
司念现在关心的不是岳启行最后的下场,她想见林浦沿商谈一下她大哥的事情,司大山的刑期越来越近,耽误不得一点时间。
因为这件事涉及重大,林浦沿为了维护安定,并没有对外放审。
算是一场内审。
衙下跪着岳启行一众人还有一些跟随在他身侧的帮手,至于被抓来的村民,已经都被安排妥当遣散回家。
在听到这里的时候,司念对林浦沿的办案能力还是很钦佩的。至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将这一切都安排妥当,实属不易。
醒堂木一拍,林浦沿讯问下方跪着的男人“罪犯岳启行,偷窃官银,私扣百姓挖取矿石,意图不轨之事,现今证据确凿,上述有所有被欺压百姓的连名册,你可认罪?”
岳启行没有怕,他一直沉默着。
司念觉得有些奇怪。
林沿浦等的不耐烦,“你可认罪?若是还不开口,那我先打五十大板,搓搓你的锐气再说!”
他传着话,拿出一个令签就要往下扔,地上跪着的男人终于开口了:“你不能动我!我背后的人你可以招惹不起。”
他在翰林院做了半辈子的事,什么金贵的人没见过,就这样一句口空的白话,被吓住就不是他了,尽管他明白这个人有一半的可能是存在的。
“那你就看看我惹不惹得起,老实交代那批兵器送去了哪,或许还能对你从轻发落。”
“不说,就按谋逆罪论处!”
令签这次没有意外的被扔了下去。
岳启行喊叫着,吵得人心烦,林沿浦命人堵了他的嘴,然后继续挨板子,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急匆匆从后面跑到林沿浦的身旁,朝着他说了几句话。
男人神情终于变了变,看向台下跟司念他们对视一眼,起身离开了片刻又回来。
岳启行的板子此刻已经挨到了二十下,沉重的刑法让他上气不接下气,趴在板子上连哼哼的力气都没了。
他一挥手,叫住了衙役:“就到这里就行了,此番罪犯无法画押认罪,人先带下去,择日再审。”
话说到这里,司念皱紧的眉头就再也没松开过。
她不清楚是什么让林沿浦改变了决定,但想来怕是跟他刚才离开有很深的关系,地上死尸一样的男人被拖走,司念追着林沿浦叫住了他:“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林沿浦有些无奈的遣散开了众人,他揉着眉心问司念:“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忙了一天一夜,他的身子骨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再加上刚才一茬这会头更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