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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长川正和村长与鲍大家媳妇说着话,上善娘娘款步走来,询问:“发生了何事?”
上善娘娘并未故意端架子,但村长和鲍大家媳妇从未见过如此典则俊雅的女子,心中惊叹过后惶惶低头,不敢直视她。
洛长川抱拳行礼,而后将此村曾出现过皮囊傀儡杀人一事告知宗主。
上善娘娘秀眉拧起,问:“罪魁祸首是陨渊魔君?”
“对。”洛长川点点头。
“为何桩桩件件坏事皆与他有关……”上善娘娘忍不住望向蔺轻舟,语气无奈。
在惊鸿宗弟子队伍里的蔺轻舟听不清他们在说何事,只见上善娘娘莫名其妙地看了自己一眼,又立刻移开目光,然后她唤来副宗主北溟道人,并和他说了些什么。
北溟道人露出诧异神情,和上善娘娘交谈两句,随后点点头,和洛长川一起御气而起。
北溟道人和洛长川行至空中,往村长所说的方向西去,洛长川问道:“副宗主,我们如何对付皮囊傀儡,活捉吗?”
北溟道人捋着花白的胡子,说:“无法活捉直接斩杀也行,总之不能任由其游荡世间,残害无辜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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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林孤寂处,荒垄松柏稀。
孤孤单单两座坟冢前,一名身着素净白衣头戴覆着轻纱斗笠的女子正跪在坟前除着杂草。
她拔掉坟冢旁最后一棵杂草,在坟边栽下松柏,纤细苍白的手指捏决掌心泛起绿光,不过片刻,树苗便长成郁郁苍苍的参天大树,替坟冢庇荫。
做完这一切,白念逢松了口气,她在母亲的坟边跪坐,伸手抚着石碑上因风吹日晒有些模糊的碑文,心里小声道:娘,我来看你了。
白念逢胸口发闷,可怖的漆黑瞳孔里有着极深的苦楚。
她想起自己刚变成皮囊傀儡的日子,因无法控制自己嗜血的欲望而忍不住伤人,不得已下,白念逢请求牧重山将自己的嘴用银线缝住。
后来,她虽可以遏制自己不去吸人血,但因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而日夜心陷苦楚,终有一日,她决定结束自己的性命,于是打算将体内的金丹还给牧重山。
牧重山闻言,也未劝她,只是问:“可有什么未了的心事,我帮你完成。”
白念逢思索半晌,以写字的方式告诉牧重山,她想最后给母亲做一次馒头,请牧重山替不能见人的她交到母亲手上。
牧重山答应了她,将她做好的馒头放进食盒里,化作挑担的老翁路过白念逢母亲破屋门口,以自己吃不掉太难携带为由,将食盒里的馒头送给了白念逢的母亲。
谁知白念逢的母亲吃过馒头后,拖着残躯从床榻上挣扎着爬起,拽住牧重山的衣袖,哭喊:“这是我家闺女做的馒头啊,我就知道她还活着,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的闺女啊。”
牧重山当即将飞鸿镜赠予白念逢母亲,让这对远隔千里的母女见了面。
就算白念逢瞳孔发黑,脸色惨白如尸,嘴巴被银线缝上,可她的母亲见到她后不但没有害怕,还因庆幸她还活着嚎啕大哭。
有了母亲的牵挂,白念逢打消了离世的念头。
可白念逢母亲体弱多病,一年后猝然离世,白念逢因此郁郁寡欢过一阵,但没再想着自杀。
她决定活着,因为母亲曾对她说:“乖儿,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白念逢期盼着有这么一日,她寻到让自己变回普通人的办法,然后她就可以去看看山川异域,结识朋友。
白念逢在坟前与母亲和哥哥说了会话,她知此地不宜久留,站起身打算离开。
哪知就在她迈步准备走的那刻,两名修道者御气而来,轻盈落地,拦住了她的去路。
白念逢心中大惊,低头压低斗笠,盼着他们并不是来寻自己的。
可事与愿违。
洛长川一步上前,右手警惕地按在腰间佩剑上,他没有立刻发难,彬彬有礼地对白念逢说:“姑娘,我们寻人而来,可否请你摘下斗笠?”
白念逢:“……”
沉默笼罩着浑身紧绷的两人,天地寂静,有风抚过,轻撩白念逢斗笠的纱。
忽而!白念逢蓦地抬手捏决,只见大地颤抖,洛长川因站不稳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发觉脚下的土壤正在裂开,他急急后退,避免掉进地缝里。
而地缝里,木藤正在疯狂生长,它们顶开土壤扭曲交织,重重拍向洛长川。
洛长川不慌不忙念咒捻诀,将袭来的木藤冻住。
白念逢并不打算和洛长川纠缠,召出木藤绊住洛长川后,转身就要跑。
忽而雷霆震怒之声从空中传来:“邪鬼,哪里跑!”
北溟道人跃至空中,召出数百根冰锥组成缭乱的法阵,一声令下,冰锥齐齐刺向白念逢。
白念逢躲闪不及,肩膀小腿皆被冰锥刺中,仓惶摔倒在地,斗笠滚落,她全黑瞳孔和惨白发青的脸再无遮挡,白念逢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查看伤势或继续逃跑,而是慌乱无措地拉起衣袖挡住脸。
北溟道人不屑地冷哼:“果真是邪鬼。”
他再次召出冰锥法阵,决定给白念逢来个致命一击。
百根冰锥受到号召,凌厉地划过空气,往白念逢的死穴刺去。
白念逢知自己命数已尽,绝望地双手抱头,等着魂飞魄散的那刻到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至白念逢身前,顷刻展开成墙,挡下了所有冰锥。
北溟道人先是一愣,忽然感受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去。
一袭玄黑衣袍的牧重山站在不远处,手心泛起银光。
“陨渊魔头?!”北溟道人骇然,而后大声质问,“果真与他人所说那样,这个皮囊傀儡是你制的!”
“北溟,难怪你百年没道侣。”未见牧重山身子动,但他顷刻间已至白念逢身旁,伸手将其扶起,“怎么能管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叫皮囊傀儡呢?”
“你!”北溟道人自持稳重,听不得这般轻佻的话语,气得吹胡子瞪眼,掌心聚起灵气要与牧重山打架。
谁知牧重山朝他弯眸一笑,笑意极冷:“北溟,你的宝贝徒弟可快死了,你确定要与我打么?”
北溟道人猛地转头去寻洛长川。
不知何时,洛长川脖子被木藤缠绕勒紧,他脸涨通红双手艰难第扯着木藤,一副无法呼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