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见到宝贝儿子一本正经的模样,这次便没计较小家伙提及的羞人事情,略显高兴地说:“此物用途甚善,倘若得以出现,或可造福于大明数以万计的女眷们,烺哥儿也算做了一件妥贴之事!”
莫谈销量几何,但凡能此物企及烺哥儿所言之功效,至少这后邸的诸多佳丽们便会对其青睐有加,竞相购买的。若是借机推广到勋贵豪绅人家的女眷那里,想来也不会太难。
袁贵妃吃过味道甚佳的肉串,心里已毫不怀疑,对太子赞赏有加:“烺哥儿自幼聪明非凡,如今十岁便能通晓仙界之物,实乃天下福祉,姐姐幸慰了!”
在正宫皇后与受宠贵妃之间做选择,袁贵妃自然不会做出错误判断。即便皇上仙游未归,只要太子嗣位如日中天,那后邸之主自然仍旧稳如泰山,无可撼动。
“儿臣将所须人员和物料先写成单子,还须两位姨娘回去筹办!”
光是人员就涉及模特、裁缝、木匠、纺织工,还有弹棉花的,从事这些事情的宫女应该都有,人手不够,除了模特,都可以拿太监充数,只要做出实物,都可以领赏。
周皇后觉得此番谈地差不多了,也不想继续硬拽两位贵妃聊下去,便有意散会:“如此甚好,天色不早了,两位妹妹就早点歇息吧!”
袁、田两位贵妃明白皇后与太子不同于己,还有诸多政事须要处理,便请安告退了。明日上午有早朝,周皇后自己也得养足精神才能陪同太子上朝。
尽管明代圣令后邸不得干政,但太子尚且年幼,且坚持母后要陪伴在身边,以免被奸佞之臣所诓,周皇后为了江山社稷,也只得铤而走险,被群臣非议也在所不惜。
母子二人刚要回宫,王承恩屁颠颠地跑过来报信:“启禀皇后殿下、太子殿下,乐安公主奉谕旨携驸马巩永固求见!”
甩锅父子造天谴之后,紫禁城严加戒备,大门紧闭,周皇后下令勋贵与群臣非领旨不得擅自觐见,京师实施宵禁。入夜之后,紫禁城外由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手下负责护卫,城内为方正化的东厂藩子往复巡视,如有擅闯,格杀勿论。
漂亮亲妈缓缓起身,侍女立刻上前为其整理了服饰,其间说:“烺哥儿先回宫吧,先去拜见你父皇,而后再将其领来见与烺哥儿!”
宫内的皇室,譬如太后张嫣自然早就见到了甩锅皇帝,乐安公主出嫁之后便住在宫外,若不是周皇后念及血脉,以及幺鸡找驸马爷有要事相商,即便是皇上的亲妹妹,也必须排队方可觐见。
幺鸡看了看桌子上的座钟,应该过了大约四十来分钟,宫外才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皇后、公主、驸马,加上陪伴的太监和宫女,足有几十人之多。
乐安公主是明光宗之八女,崇祯皇帝的妹妹,长相自然丑不到哪去,只是如今一张俏脸上已然像是哭过一般,双眸通红,神情憔悴。
作为大侄子,幺鸡不好无动于衷,上前安慰道:“姑姑莫要担忧,父皇陛下只是前去仙界游学,拜谒太祖皇爷爷,侄儿我不是已然归来了么?父皇陛下洪福齐天,姑姑仅需耐心等候便是了!宫内一如往常,姑姑无须伤怀,切记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给套出宫内情报,不然便会酿成大祸!”
看乐安公主身着素色袄裙的样子,幺鸡就猜出对方已准备皇兄遭遇不测,所以即便是皇后下旨招其夫妻觐见,她也没敢穿大红色的冠服大衫,否则就是对甩锅爹的大不敬之罪了。
乐安公主之姿色虽不及后邸为首的三女,却也生得娇美出众,亭亭玉立,贵气天成,与身材魁梧的驸马巩永固互相依偎,倒是显得男才女貌,堪称一对被众人羡煞的伉俪。
被太子一提醒,乐安公主匆忙收起悲悲切切的哀伤之情,稍稍恢复了昔日公主的风范,恭敬地请安道:“太子殿下教训地极是,方才是妾身不明事理,举止唐突了,还望殿下恕罪!”
既然皇兄已不能理政,眼下是太子监国,那么太子便是大明实际上的统治者,地位甚至高于皇后,不管太子岁数多大,作为大明的臣子,都须按大明的纲常律例来出言行事。
幺鸡急忙伸手免礼,省得自家人还这么见外:“姑姑不必如此客套,如今是非常时期,处处小心便好,切勿相信那些流言蜚语,诸事照常即可。若是他人问起宫中之事,姑姑仅需反问对方为何有如此雅兴打探宫中之事?想必那人便会心有余悸,不再多言了。本宫还与驸马有要是相商,姑姑多陪陪母后吧!”
一旦怼过去,只要不是二愣子,就都不会和盘托出,明智地避开这个敏感的话题,稍有不慎,被公主传到宫里,那就是被东厂藩子按照敌方细作的标准,抓去下狱的结果了。
幺鸡将巩永固带到坤宁宫的旁厅,二人落座之后,便问道:“姑父,今来可好呀?”
巩家在京城谈不上大富大贵,也就是中等偏上的水平,好在乐安公主出嫁时,娘家自然配送了不少嫁妆,不会让公主嫁过去吃苦受累,二人婚后生活也算得上是美满幸福了。
被问及自身事宜,巩永固急忙起身,拱手施礼道:“托圣上鸿福,一切安好,微臣有劳殿下牵挂了,已然感激至极!”
在驸马爷眼里,自己虽是崇祯皇帝的妹夫,可万不能得罪这位未来的小皇帝。更何况人家现在就已经掌权了,虽顶太子之名,却行皇帝之权。若是被对方挑出理来,那就得不偿失了。
幺鸡反感自家人动不动还要行这琐碎的礼节,轻松惬意地向驸马爷摆手:“姑父不必如此,方才姑父不是也看到了吗,宫内一切如常,你我二人今晚只是闲聊,顺便谈点赚钱的生意,不知姑父是否感兴趣?”
真要犹如士子一般的恭维寒暄,老子还找你干嘛?
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调戏一下球大臀肥的喜儿姐姐。
巩永固再次坐下,小心翼翼地问起:“微臣不知殿下所指这赚钱生意为何种行当?”
太子这么说,就意味着要让自己为其效力,算是变相拉拢的一种方式。
至于这生意是否赚钱,其实并不重要,巩永固对朝廷里的拉帮结派很是明了。
自从他做了皇帝的妹夫,巩永固一直严于律己,恪守本分,不加入朋党,不蓄养甲士,不寻花问柳,一门心思地做好他的驸马,算得上是好好先生了。
幺鸡省得这位驸马混乱猜测,便直接挑明:“本宫听闻姑父崇尚文学,兴趣雅致,涉猎广泛,喜好结交贤士,游览山河,堪称我大明才子之典范。遂打算聘请姑父作为《京师日报》的社长兼总编辑,管理这家报社,不知姑父意下如何呀?”
由于这两天宫门紧闭,勋贵王公又在宫里设有眼线,经过多番道听途说之后,宫外势必谣言四起,借机祸乱京城者想必大有人在。
幺鸡必须在这时候用一种东西来控制住舆论走向,引导百姓的视听,打压居心叵测的各种势力,刹住蠢蠢欲动的歪风邪气,才能化不利为有利。
巩永固若有所思,以其学识与触类旁通的本领,想了片刻才推测道:“微臣驽钝,不知殿下所指之物可是《邸报》?”
《邸报》就是大明的内部消息文字版,主要涉及军国大事与朝廷政令,也有少量的奇闻轶事,主要用来分发给各级官员们及部分珉众来阅读,内容包括对事情的叙述、分析、评论等等。
着名的崇祯欲派使臣与清议和,由兵部尚书陈新甲督办一事,就是被《邸报》广而告之,导致朝野震惊,举国哗然。最后导致酷爱面子的甩锅爹受不了大臣的攻击,迫使陈新甲脑袋搬家来充当替罪羊。
幺鸡明白巩永固并非书呆子驸马,至少懂得举一反三,大致能猜出新报与《邸报》之间的关系,便解释道:“两相类似,《邸报》只是在官员之中传播,圈子窄小,不利于百姓得知朝廷政令,以便安稳民心。《京师日报》顾名思义,就是每天都要出版与发行,面向公众,有钱就能买到!”
大明在去年才实现了活字印刷大规模书刊报纸的能力,自己来的还算是时候,没有赶上逗芘雕版的时代,不然空有宏图大志,也先得耐着性子,逼着雕工去刻字才行……
《邸报》是通政司监督和出版的东西,对太子爷来说,这玩意一不能赚钱获利,二不以正视听,主要作用就是给下面的各级蛀虫们通气,一旦被流寇截获,还能当成炫耀的资本。
所以说,与其改进《邸报》,不如另起炉灶,有了这个宣传苹台,再让驸马作为自己的喉舌,招些屡试不中的秀才,大家聚在一块就可以舞文弄墨,发点横财了,岂不快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