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知洪门三大长老威望无双，而他在进入大殿之时，那种全场肃静的场景，陆羽也预料到了。
他身为洪武首徒，引起如此重视这再正常不过。
他并不是虚荣作祟，而是理应如此。
可是，这洪文宗一现身，竟然是这洪门几百长老，一同齐声高呼。
他对这洪文宗原本就不感冒，顿时心生不快。
再看李大牛，一脸憨厚的笑容。
陆羽不禁冷笑连连。
洪文宗一世英名，看来也不过是个老糊涂，声望再高又如何，还不是被这杀人不眨眼的马贼蒙蔽了眼。
洪文宗带着李大牛，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走过这几百名长老，走到队首之前。
他才徐徐说道，“各位师兄弟，这就是我的首徒，也是我内定的真传弟子，李大牛，还请往后多多照拂一二。”
这一开声，几百名长老居然又齐声呼道，“恭喜大长老！”
这时，李大牛才不紧不慢地抱拳说道，“晚辈也见过各位长老。”
“恭喜师侄！”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陆羽愕然转头，因为发声之人就是洪炜坤。
看来，对洪文宗不感冒的，不止是他一人。
再看洪武，却是一脸淡然之色。
也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洪武与洪文宗的关系。
念及如此，陆羽暗暗凛然。
原本在出了唐帅三人那件事以后，他认为凭着自己是洪武首徒，就能获得一些“特权”，但是从现在看来，或许以后他必须小心翼翼了。
一旦让洪文宗抓住了辫子，恐怕洪武都没办法。
毕竟他在洪文宗的眼里，不算是什么好人。
接下来的事，就是大殿内的几百名长老都围了上去，纷纷向洪文宗道喜，同时或多或少地，赠与李大牛一些“见面礼”。
原地未动的，只有洪武、洪炜坤和他三人。
“你不嫉妒？”
突然，洪武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有点出乎陆羽预料。
嫉妒，他还真没想过什么嫉妒。
只是有些愤愤不平。
他拜入洪武门下，究其目的是为了学艺，其他的他懒得细想，就如那些赠与李大牛的“见面礼”，或许有用，但他很清楚，修行一切都已自身为根本。
况且，李大牛得了再多的见面礼，那又如何，要是什么时候能找到个合适的机会，将他杀了，他身上的东西还不是属于自己的。
“这些老家伙太不像话，根本就不把师傅你放在眼里。”
陆羽冷笑，语气中的不平之意不加掩饰。
谁知，洪武却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大长老几次将洪门拯救出危难之中，受此殊荣也是理所应当。”
“洪武，这么个说法欠妥吧，如果我没记错，那里面也有你的功劳。”洪炜坤又哼一声，不满地道，“那次他居然以君子之约，放过了那个魔道，要不是你潜去将其诛杀，都不知为洪门埋下多大后患。”
“好了，他毕竟是我大哥。”洪武暗暗一叹，制止了这个话题。
陆羽却意犹未尽，他还不知这当中有什么恩怨纠葛，于是问道，“三长老，这是怎么回事？”
碰了一鼻子灰的洪炜坤，心情本就不爽，又听得陆羽这一问，不由就把一肚子气发在陆羽身上，骂道，“问问问，问那么多干什么？要是想帮你师傅长脸，那就努力修炼！”
陆羽嘿嘿干笑两声，也不再说。
洪炜坤说的倒是事实，要是他能在洪门闯出一片名堂，也不至于再向今日这样，受到这么多人的忽视。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照这么下去，对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了解李大牛，如果让其爬得太高，这对他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陆羽不由眯了眯眼。
这时，李大牛似是若有所感，转头望向了陆羽。
双目交锋，均是看到了对方掩藏在笑意之下的杀机。
不过也就一眼，李大牛就望向了别处。
大殿内的热烈气氛又持续了片刻。
无非是恭贺洪文宗，收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弟子芸芸。而李大牛周旋在这番阿谀拍马之间，却显得绰绰有余。
直至一道人声在殿内响起，才再次恢复了安静。
“掌门来了！”
瞬时，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殿前的高座之上。
当一男两女从殿前走出，现身于众人眼前，陆羽也看到了洪梦晨的身影。
不过他的视线，只在洪梦晨身上稍作停留，就投注在了那中年人身上，陆羽自知他就是洪门掌门，洪金川无疑。
相比于一旁雍容华贵的美貌妇人，这中年人，外貌平平无奇，属于扔在人群中就找不出来那种，但他的身上，却隐隐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度。
“参见掌门！”
几百名洪门长老，包括洪文宗和洪武，都抱拳相拜。
“各位长老，不必多礼。”
洪金川笑了笑，说道，“今日，是大长老和二长老收徒的好日子，不知是哪两位少年英才，有这般福气？”
话音刚落，李大牛就从中走出抱拳说道，“拜见掌门，弟子就是大长老首徒，李大牛。”
“李大牛？呵呵，好，挺朴实的一个名字。”洪金川笑道。
陆羽抿了抿嘴，嗤之以鼻。
朴实，的确是挺朴实，不过这人和名，完全就是两码事了。
“还愣着干什么？”
洪炜坤撞了一下陆羽的手肘。
这一记力道不轻不重，却是撞得陆羽跄踉了两步。
“掌门，我是二长老的首徒，陆羽。”
无奈之下，陆羽也只好抱拳说道。
这繁缛礼规，使他有些不耐。
其实很大程度是因为，李大牛的虚伪着实是令他不爽。
“唔，不错，不错，你们先上前来，让我好好看看。”
洪金川语气温和，招了招手。
见此，陆羽唯有举步迈向台阶。
洪金川笑吟吟地抬起头，拍了拍李大牛的肩膀。
而这一拍，一道真元就已在李大牛的周身经脉，神不知鬼不觉地流转了一圈。
同样，他又拍了拍陆羽的肩膀。
叹道，“年少有为，非常不错。”
“你们且先退下。”
洪金川望着两人走了下去，他也牵着妇人的手，走近高座坐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
“还想问大长老，二长老，你们这个弟子，可是修炼了多久，就迈入了第二步，百脉皆通的先天之境？”
洪文宗徐步走出，抱拳说道，“禀告掌门，小徒不才，我帮他筑基之后，十日内就已迈入了先天之境。”
李大牛连忙抱拳以示谦逊。
“什么？！”
霎时。
整个大殿，齐齐响起了数百道倒抽冷气之声。
要是说到筑基，只要长辈从旁相助，少则半日，多则一日就可达成。
可是从筑基到先天之境，至少都要一年半载。
而这大长老首徒，竟然区区十日，就已迈入先天！
如此天资，实在是太骇人听闻！
起码，都是千年不遇！
要知筑基以后，熟悉真气运转，并且打通周身经脉，那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而这李大牛，竟然在十日就做到了！
“天纵奇才！”
洪金川也是震惊无比，半响才长叹一声，“看来，洪门有望了！”
当他回神过来，就望向了洪武问道，“那么，二长老？”
李大牛的天资，的确是令人震惊。
但是洪文宗所震惊的，是洪金川那番话语。
毕竟，李大牛的修行速度，他早就一清二楚。
问题是那个陆羽，居然也迈入了第二步？
种种无法置信之后，也不禁长叹是看漏了眼。
至于洪武，也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以为是听错了，这才过了多久，然而一搭陆羽的手，洪武脸上的震惊就转为了惊愕。
还真......第二步！
一见洪武默不做声，洪金川望向了陆羽。
“陆羽，你修行了几日？”
“禀告掌门......”陆羽干咳两声，挑衅地望了李大牛一眼，想装作谦逊，却难掩脸上的得意之色，“咳咳，我就是照着那篇横练心法瞎练了三日，今天一醒，就这样了，我也觉得挺突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