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融洽的氛围下吃完饭,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聊天。
其实就是秦母在和李侃聊各种菜的做法,秦父在旁边微笑,秦可卿也不避讳,直接挽着李侃的手,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发痴。
拜自己那不靠谱的父母所赐,李侃自小家里就是自己一个人独立生活的时间居多,自然对做饭、做菜不陌生,加之后来又融汇贯通了几本菜谱。对做菜自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于是他和秦母就是主聊了。
正把秦母哄的开心,并约时间,李侃要做几款南北大菜和秦母交流一下的时候,秦家的座机电话就响起来了。
秦母正在兴头上,也懒得接听,直接按了免提,刚说声:“喂,你好。”
电话那头就传来刘老的声音:“我是刘雅楼,你是照君吧,请小秦接电话。”
秦母马上拿起电话听筒,说了句:“您稍等。”就转头轻声对秦父说:“刘老找你。”
一般情况下,秦父和秦母之间是有默契的,能被秦母称呼一句“*老”的人物都是副国以上的级别。
秦母想当然的觉得,能让刘老亲自打过来电话的找的,一定是自己的丈夫,所以就要秦父接电话。
秦父也有点奇怪,但仍然一脸凝重的准备站起来接电话,他和刘老熟悉,级别也差不多,到他们这个级别,行事谨慎,没有大事是不会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亲自打电话的。
听到是主管过广电的刘老,李侃对秦可卿使了个眼色,嘴里做了个口型,但没出声。聪慧的秦可卿马上就看明白了,那意思是你去接电话。
于是秦可卿起身,抢在秦父前面,从秦母手中接过来了电话,对电话那边说:“是刘老啊,我是秦可卿,找我有什么事吗?”
“师母啊,刚老彭说了先生的题目,可是题材、格式太宽泛了,我们没法统一,这也不好交作业呀!麻烦你和先生说说,再给个小点的范围好不?”
刘老的口气马上就显得卑微了。诗词就是这些老人的死穴,也许他们在其他地方叱咤风云、呼风唤雨,但一旦涉及诗词那就是完全没救的沉沦。
而且,他们和李侃的师徒名分已定,昨天也叫了一晚上的先生、师母。所以,今天刘老称呼起秦可卿师母来,真是自然而然,一点也不觉得违和。
秦可卿回头一脸无奈的看着李侃,说:“看吧,都是你整的幺蛾子,他们要你限定题材、格式,你自己来说。”
李侃和秦可卿都刚喝了酒,看着秦可卿红扑扑略带酒意的脸蛋,李侃心中一动,一手接过电话,也不顾秦父、秦母在旁边,一手就揽住了秦可卿的小蛮腰,直接开口就是一顿排头:
“老十啊,你们这是吃老本吃习惯了,一点创意都没有吗?好,你们想填词?我现在刚好有一首,名字叫做《秦仙子》你们就按这个词牌填吧。”
秦可卿一听,顾不得害羞诗词的名字指向自己,赶紧打开手机的录像,她知道李侃又要有好诗词了。
果然,就看见李侃缓缓的俯下头,深情的凝视自己,嘴巴却对着电话听筒,轻声吟诵道:
墨云拖雨过西楼,水东流,晚烟收。
柳外残阳,回照动帘钩。
今夜巫山真个好,花未落,酒新篘。
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
歌扇萦风,吹散一春愁。
试问江南诸伴侣,谁似我,醉秦州。
李侃现在文抄的功夫也是完全放开了,进入了一个新境界,也就是没有了文抄的羞耻心了。不但抄,而且还知道要改,加入一些元素,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反正,现在这些东西是自己怎么说,怎么对。
果然,话筒对面的刘老没声音了,一会以后发抖的声音传来:“先生,能不能写下来赐给我们,您吟咏的时候,我沉迷于其中的意境,竟然没有全部记住,哇......”
几十岁的老人家,当场就哭了。
李侃可不会哄小孩,还是老小孩。
秦可卿挨着电话话筒很近,听到了刘老的哭诉。忍住羞涩,从李侃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抢过李侃手里的电话,对刘老说:“刘老别急,我有录像,一会我就整理出来,写给你。你年纪大了,注意身体,别急,别激动啊。”
“多谢师母,多谢师母,不然我都没脸见那几个师兄弟了,先生的诗词,我竟然没有记住。下次我也要学会录音,不然太可惜,太可惜了,那可是先生第一次吟诵啊。”
“是,是,你赶紧给你们六个师兄弟们说说,就按这个词来填,别走了弯路。我看昨天那句词,放在这个词牌里面就是正好,你们填出其他的就好。这难度小了很多的。”
秦可卿也是文学系老师,文字功底也是很强,听完后,就知道昨天的那句“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正是应该填在这个词牌里面的。
“对,对,我刚才就有这么个感觉,谢谢师母提醒。”
费劲巴拉的哄好了刘老,让他不哭了。
秦可卿赶紧挂断了电话,把李侃吟诵诗词的的视频整理了一下,提取出文字,编辑成诗词,让李侃认可后赶紧给刘老发过去。生怕发慢了,刘老又来哭诉。
忙完这些的秦可卿叹了口气,对李侃抱怨道:
“可算是哄好了,你的这些徒弟,就没一个省心的。这么能折腾,以后可是要累死我的。”
秦可卿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现在的口气,那妥妥的就是一个师母的口气和心态。
李侃一边开心的看到秦可卿进入了师母的角色,一边又要赶紧哄好她,不然以后徒弟再哭,难道要自己去哄?
“没事、没事,他们平时还是蛮乖的,你看老大、老二直到老五都不来麻烦我们是不?老六他们刚入门,是有点矫情,慢慢就好了,慢慢就好了,我可不忍心你这个师母受累的。乖哈,一会给你按摩。”
他们两人在这里一顿操作猛如虎,旁边可是看呆了秦父和秦母。
两老心里嘀咕,自己这未来女婿是什么样的牛人?自己的调查已经很全面了好吧,难道这小子又搞出新名堂?
一会训斥刘老,一会又给刘老念诗,你别说,那诗词还真好听!可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怎么刘老来电话是找女儿,不是找父亲?难怪说是找小秦,而不是说找老秦。
怎么未来女婿称呼刘老为老十?
怎么还有师兄弟?调查材料上不是说李侃就两个徒弟吗?
怎么可卿就认下了师母?那他们恋爱要征求我们同意个什么?这不早就确定关系了吗?
一头雾水,满心疑问的秦家二老,一把拽住秦可卿,严肃的说:“小卿,随我们到房里来说清楚,什么情况?”
秦母怕李侃感觉收到了冷落,随之对李侃点点头说:“小李先看看电视啊,我们先聊一会。”
李侃能说什么?难道说:“你们有疑问,直接问我不就好了,虽然我都对可卿说明白了情况,但细节她也不是很清楚啊。”那秦可卿在父母面前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只能笑笑,说:“您二老请。”
转头拍拍秦可卿的手说:“可卿,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就在他们要转头进入书房的时候,客厅的座机又响了起来。“铃、铃、铃”的铃声仿佛是一针缓和剂,室内的气氛为之一松。
秦母的分工就好像是家里的专职负责接听电话的,铃声一响,秦母就走了过去,等铃声响了三下后,她才接听起来。
刚把电话听筒放到耳边,马上恭敬的说:“爸,您好。”
原来是秦老爷子的电话:
“听老刘说李侃那小子在你家里?要他接电话,这小子又关机了,找不到人。”
“爸,您找他什么事啊,他刚喝了点酒,怕冲撞了您。”
“知道你们搞不明白也不安心,那开免提,反正都是自家人,也没什么丢脸。”
“老爷子好。”看秦母按了免提后,李侃赶紧打招呼。
“好个屁,我昨天琢磨了一夜的词,今天和你那一比,渣都不是。你老实给我说,那句“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到底用到哪首词?不许说慌,不许说还没写出来。”
老爷子霸道的说着。
原来秦老爷子是古诗词的狂热爱好者,自从秦可卿发李侃的那首《将进酒》给他品鉴以后,他就命令秦可卿,只要是李侃的诗词必须第一时间发给他。
所以,李侃给六个老徒弟出的题目、要求,以及刚做的《秦仙子》,秦可卿都第一时间发给了老爷子。
昨天,老爷子填了一夜的词,都没有理想的,刚一收到秦可卿发的词以后,就知道那句“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就是要用在这个词牌里面。
可是老爷子经过昨夜的折腾,确实是黔驴技穷了。而且也认识到,就算自己搜肠刮肚填出词了,也和李侃这个怪物写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那还哪有劲头?
这个电话就是来认输,找李侃要标准答案的。所以,他觉得有点丢人,本来就是只想找李侃的,可是自己的儿子媳妇非要问清楚,也没办法。
想着反正是一家人,也都知道自己和李侃的诗词水平的差距,确实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就直说了。
秦父一听老爷子的话,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赶紧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拉着秦可卿走到大门边,使劲把门一摔,大声说:
“刚和小卿出去跑步,真的是要运动了,都跑不动了,小李还在啊,那你以后也要多运动啊。”
然后,故作惊奇的说:“夫人,怎么了,是谁来电话了吗?”
李侃此时也是服气了,都是演员啊。老秦,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为了避免秦老觉得人多了会尴尬丢人,这做儿子的倒也是蛮拼的。
理解了秦父意思的秦母,马上说:“爸来的电话,找李侃谈点事,没我们什么事,我们让他们聊吧,小卿,走和妈说说私房话去。”
秦可卿也马上回答说:“好,走,去您房间。”
可这些人嘴里这么说,脚步却是动都不动,明显是想看李侃和老爷子的交流过程。
得,李侃手一摊,碰到演员一家亲了,那还说什么,只有自己顶上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