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岭上,黑烟滚滚,云翔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按照金池和尚所说,这黑风洞本就是熊罴的炼丹炉,而孙悟空被困在其中,承受着三昧真火与三昧神风之苦。若是去得迟了,恐怕人也就没了,毕竟,此悟空非彼悟空,到底能支撑多久,实在是难说得紧。
若是只有熊罴三人,他自然可以直捣黄龙,将人救出来,可是,问题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虽然金池没有明说,但他还是察觉到,这件事一定逃不脱望海菩萨的指使,毕竟,孙悟空的存在,是实实在在打了东天的脸,她有足够的理由除掉这美猴王。
不过,将这等重要的事情交给几个修为不强的妖族,实在是不符合望海谨慎的性格,虽然她可能有所忌惮,不便亲自出手,但并不妨碍她躲在附近观察,以防万一。
如今他虽然修为大进,但面对掌握着清净琉璃瓶的望海,终究还是没有必胜的把握,若是耽误了救人,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所以,他必须想一个完全之策,先偷偷将人救出来再说。
想及此处,他正要落下云头,却忽然见得一道遁光自山中飞出,朝着自己的方向飞射而来。
他连忙定睛看去,只见来人身形矮小,手持一根铁棍,一身毫毛被烧黑了大半,显得极为狼狈,却不是孙悟空还能是谁?
他连忙上前道:“孙大哥,你怎么出来了?”
悟空一见他,也是大喜过望,连忙拉着他落下了云头,道:“云翔,原来是你来了,倒也正是时候,且随我杀光了这山中的妖孽,为我出上一口恶气。”
云翔奇道:“听说有人在这黑风岭上设下了陷阱,以三昧真火和三昧神风对付你,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悟空道:“我一时大意,落入了陷阱之中,所幸这陷阱虽然周密,却难免百密一疏,露出了一处破绽,让我冲了出来,虽然受伤不轻,却也并无大碍。”
云翔听得这话,连忙递上了些疗伤的丹药,道:“如此当真是大幸,你且先服下丹药,将养一下伤势再说。”
悟空随手将那丹药送入口中,却仍是一拉他道:“事不宜迟,且先随我去报仇雪恨,若是迟了,怕会跑了那些坑害我的小人。”
云翔道:“害你之人,可是熊罴、佘千丈、凌虚子三妖?”
悟空冷笑道:“明面上确是他们,但你我都心知肚明,事情既然发生在望海禅院,定然与望海逃不开干系。我隐隐感觉到,望海恐怕就隐藏在附近,若是想要除掉他们,恐怕会引得她出手,如此一来,恐怕我如今并非对手,所以只能求你相助了。”
云翔沉吟道:“若是望海在此,有她那清净琉璃瓶之威,我恐怕也不是对手,你又有伤在身,咱们可别自投罗网了才是。”
悟空皱了皱眉,道:“你所言倒也有理,不过,若是就此放过了他们,恐怕我这一口恶气难以下咽。不如这样,咱们想办法偷偷混进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如何?”
云翔心念一动,忙道:“如何才能偷偷混进去?你可是有了主意?”
悟空嘿嘿一笑,猛然一转身,便已施展开了变化之术,回头一看,竟然直接变作了望海菩萨,丝毫看不出半点差别。
只听她道:“我变作这望海菩萨,料来那三个妖怪不会堤防,你不如变作......变作我师傅唐僧,伺机偷袭望海,先行重伤了她,看她还能有几分本事。”
云翔打量了他一眼,见这望海菩萨真是惟妙惟肖,不由得暗暗赞叹这变化之术果然厉害,竟是丝毫不弱于真孙悟空的七十二变,点头道:“果然是妙计,只是我并未学过变化之术,又该如何是好?”
那望海笑道:“这个容易,一切交给我便是。”说着,只见她一口气吹出,接着递上一面铜镜道:“你且看看,我变的这唐僧像还是不像?”
云翔连忙定睛看去,只见镜中一个老实忠厚的和尚,却不是玄奘还能有谁?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不由得赞道:“果然是好法术,如此一来,我只需遮住身上的灵气,料来那望海也看不出来。”
望海也是笑眯眯地打量了他半天,却又摇头道:“不行,不行,还是有一点不像,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云翔奇道:“少了什么?”
望海沉吟半晌,恍然道:“我就说这光头明晃晃的如此别扭,原来却是少了师傅的五佛冠。”说着,他手腕一翻,掌中便多出了一顶佛冠,与玄奘所戴的也是一般无二。又道:“你且将这五佛冠戴上,料来那望海再难看出半点端倪,今日定要给她个难忘的教训。”
云翔随手接过那帽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原来这帽子叫做五佛冠,我却还是第一听说。
对了,差点忘记告诉你了,方才那望海禅院的老和尚金池生出了歹心,竟然要吃玄奘以助修炼,还用千年陨铁炼制了一尊菩萨像法宝,倒也颇有几番威能,连小白龙敖烈都不是对手。所幸敖烈来双叉寨求援,我才赶来了此处,已然将那老和尚杀了。”
“什么?”那望海惊呼一声,喝道:“这个孽徒,竟然敢打玄奘的主意?杀得好,杀得好啊。”
云翔闻言顿时一愣,奇道:“孽徒?”
那望海浑身一震,强笑道:“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孽畜,这等猪狗不如之人,比起咱们妖族还要不堪,杀他实乃替天行道。行了,莫要耽误时间,你快快将这帽子戴上,咱们这便回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云翔微微一皱眉,却已是生出了一丝疑心,举起帽子正要戴上,却又想起了什么般,摇头道:“不妥,不妥,我这人从来都不戴帽子,若是戴上这么个奇怪东西,一会恐怕影响到身手啊。”
望海忙道:“无妨,无妨,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出手之前,你只管将帽子摘了便是。”
云翔见对方的神色已是有了些慌乱,对心中的猜想更多了几分把握,便随口笑道:“说起权宜之计,大哥,你还记得当年咱们一同逃出北荒之时吗?那时可是全靠了你的权宜之计呢。”
望海连忙点头道:“记得,自然记得,其实当初也非我一人之功,还是靠了兄弟你的诸般手段才是。”
云翔点了点头,双目中已是闪出了两道精光,忽然浑身一震,手指前方,脸上已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道:“大哥,怎么......怎么有两个你?”
望海心中一惊,连忙回头看去,却见后方空无一人,心中暗叫不好,尚不及有所反应,便觉得腰间一热,一根赤红色的绳索已是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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