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军和鬼子的激战在继续,无数的榴弹拖着长长的流光在空中掠过,爆炸产生的闪光不时照亮着黑漆漆的夜空,惨叫声和枪炮声夹杂。
“停止炮击!”
纳郎阵地上,鬼子军官大喊着;鬼子在中国战场上习惯用自己的重炮欺负中国守军的炮兵,他们当然知道计算出来炮兵阵地的时间。
“快、快、快……”
在旁边等待的缅甸人大喊着,齐刷刷用力推动步兵炮,在镇子里飞奔。
“报告!鬼子停止炮击了,这次计算白费了!”
这个报告让杜聿明皱紧了眉头,他现在必须要衡量是否让工兵下河继续施工。
“特务团和96师攻击如何?”
杜聿明还是不敢冒险,问着参谋。
“已经攻破了第一道阵地;288团也已经渡河,应该很快就可以支援。”
参谋长回答着问题。
“过了河,离腊戍还有二十多公里,必须要加快时间!”
“给我接工兵营!”
杜聿明皱着眉头,决定听听工兵营怎么说。
“军长,弟兄们正在岸边准备,可以下河的时候,四十分钟就可以把浮桥搭起来。”
工兵营长大喊着报告。
“现在鬼子炮兵停止了炮击,但是他们的炮兵阵地并没有被摧毁,随时可能重新炮击。”
杜聿明开始说明情况,他在等待工兵营长的选择。
“军长,在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候所有准备都会完成,到时候我亲自带弟兄们下河。”
工兵营长当然明白杜聿明说的什么,可是现在下河不仅仅是冒险,最重要的是还不能一次性的把桥搭起来。
“中佐阁下,第一道防线失守;缅甸义勇军伤亡惨重。”
纳郎,鬼子中佐军官呆在工事里面,他们的任务只是守到凌晨两点钟就可以撤退。
“不准撤退,让他们死守第二道防线;命令第二中队进入第二道防线,第二道防线必须坚守三个小时。”
鬼子军官看着时间,离他们预定的防守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在这段时间他不准备让中国军队攻进纳郎,纳郎的战斗他至少能坚持两个小时,那样天就快亮了。
“步兵炮中队重新炮击需要多久?”
鬼子军官皱着眉头,不能让远征军的坦克过来,如果坦克加入战斗,哪怕是晚上,他们肯定守不住阵地,一旦陷入乱战,远征军的兵力优势会让他们全部玉碎。
“最快二十分钟。”
一个参谋军官盯着地图,转移炮兵阵地,肯定不可能就在附近,那样跟没有转移没区别。
“命令炮兵,每隔二十分钟,必须炮击。”
鬼子军官咬着牙,他当然知道南渡河架桥需要多久,按照日军的速度计算,哪怕是全准备好,至少也需要三十分钟。
“团长,纳郎方向,看样子很激烈。”
纳郎西北防线十公里,寂静的夜里不时闪耀着火光,那是炮弹爆炸带来的冲击,在黑漆漆的夜空中,非常明显。
“命令部队,加快速度,杜长官他们应该遇到麻烦了。”
冯锷皱着眉头,纳郎西面有条河,第五军的重装备现在应该在那里被拦住了,鬼子肯定不可能把河上的桥留下。
“罗达,让你的人全速前进,别搜索了。”
冯锷大喊着。
“是!”
罗达大声的应答着,冯锷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是让突击队把有可能存在的鬼子伏兵勾引出来,为后面大部队赢得时间。
“加快速度!”
“跟上!”
……
在呼喊声中,整个队伍都加快了速度。
“呼呼呼……”
“停!”
……
急促的奔跑声中,突击分队的小队长举起了手,示意队伍停下。
“呼呼呼……”
“团长,前面有鬼子的防守阵地。”
罗达全身被汗湿透,狂奔着返回报告。
“有多少鬼子?”
冯锷皱眉问道。
“不清楚,篝火点了很多;突击队没敢贸然行动。”
罗达摇着头,突击队火力并不强,要攻拥有防御工事的阵地,还的让迫击炮和步兵来。
“轰、轰、轰……”
耳边的炮声不停传来,离纳郎应该不远了,只是冯锷不知道他们距离交火的地方还有多远。
“试试看能不能呼到杜长官。”
冯锷招呼着通讯兵,美国人的步话机有通话距离,理论上通话距离可以达到九公里,可是不知道是因为缅甸地形的原因还是信号接收的问题,冯锷一直在试,可是都没有回应传来。
“洞洞拐、洞洞拐,我是洞拐拐,我是洞拐拐,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通讯兵调整着通话频率,蹲在地上不停的呼喊着。
“滋啦啦……”
话筒里面除了电流声什么也没有,通讯兵无奈的摇着头。
“跟我上前面!”
冯锷皱着眉头,现在发电报的话就太耽误时间了,而且没办法描述现在的位置,他迫切的想和第五军进行语音通话。
“就这里!”
到了篝火边沿了,冯锷和通讯兵蹲在林子里,通讯兵重新拿起了步话机。
“向左002,延伸五十米……”
通讯兵刚准备好步话机,听筒里面就传来呼喊声,是特务营的步话机在向炮兵呼叫。
“洞洞拐、洞洞拐,我是洞拐拐,我是洞拐拐,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脸露喜色的通讯兵拿起话筒,着急的呼喊着。
“团长,还是没有应答,不过我们能听见他们的呼叫声,应该是攻击部队在呼叫炮火支援。”
连续几次之后,通讯兵放下话筒,无奈的报告着。
“给我!”
冯锷拿过话筒和耳机。
“我是冯锷,收到的人请呼叫杜长官,收到的人请呼叫杜长官……”
冯锷现在只希望跟着部队进攻的步话机能收到自己的呼叫声。
“哒哒哒……”
“咚咚咚……”
“砰、砰、砰……”
“轰、轰、轰……”
纳郎阵地上,枪炮声不断,占据了第一道防线之后,特务营也没办法快速进攻了,他们发现,在阵地上战死的大部分是缅甸人,而他们前面的防线明显火力密度更大。
“营长,一个叫冯锷的在步话机里面呼叫,让听到的人呼叫杜长官。”
战壕里,通讯兵大喊着,弯着腰跑到了营长李公瑜的身边。
“冯锷?他不是在守腊戍吗?给我!”
李公瑜一把抢过步话机。
“我是特务营营长李公瑜,是冯团长吗?”
李公瑜大喊着。
“我是冯锷,李营长,请呼叫杜长官,我们现在已经抵达纳郎西北位置……”
听筒里面传来的回复声让冯锷大喜,急迫的呼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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