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宏常年生活在国外,国外的案件通常都是血腥的直接暴力手段或者是诡秘的设计手法,断肠草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还真的是有点陌生。
“任队,你知道这个吗?”白若宏看向任雯,对于这个案件她肯定是最了解的。
“算是吧——”任雯点了点头,“至于为什么最后警队会以安眠药过量致死代替,等陈老师讲完了之后,我会说的。”
陈铭康从手机里搜了一张图片,拿到了白若宏的面前,“这个就是钩吻,或许你经常在国外对于国内的一些野生植物不怎么了解。这种东西在很多省都有生长,不过大多是长在山区。”
“这种植物你别看长得蛮灵性,一副乖巧的样子但是毒性很大——”陈铭康拿手大概比划一下,“人吃这么点点,便会中毒。”
“山区的话,云清这边不是也有很多吗?”白若宏知道云清市的北边就是群山环绕。
“没错,云清这边的山区便是它们的主要生长地带。”任雯对这个再熟悉不过了,当年为了找到钩吻的来源,她几乎跑遍了云清市,但却犹如大海捞针一般,难寻证据。
陈铭康靠在架子旁,用手机又找出一张图片,“这是金银花,怎么样?跟我刚刚给你看的钩吻很像吧?”
白若宏对于花并不了解,但是根据两张图片的对比,金银花的花瓣貌似是黄白相间,并且比钩吻要长得多。而钩吻花则是那种簇状生长,一个关节处有很多种小花,像是小伞一般。
“如果不细看,或者像我这样对于花不怎么了解的,应该很容易辨认错误。”
陈铭康轻笑一声,“我国第一起钩吻中毒的案子,算是记载在公安部档案里的是一个人在网上买了金银花泡茶,结果卖家发货发成了钩吻,最后误食而亡。当然最后查出这是一起谋杀,至此我才特地去查过它的资料。”
“最早开始,钩吻是作为一种中药使用,这也是我国很多老中医经常使的方子。它的根部有剧毒,所以不能内服,只能当做外服药物使用。”
白若宏边听陈铭康的讲解边看起了秦伟的尸检报告,他也在思考回去要不要将真实的死亡结果告知秦羽姝。
“钩吻的毒性主要成分是钩吻碱,它是一种极强的神经毒素,主要作用延脑呼吸中枢,人会因为呼吸麻痹而死亡。”陈铭康说完后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你看一下秦伟的尸检报告——”
白若宏将视线定格在尸检报告的陈述栏,“上面给出的是嘴唇和指甲青紫,眼睑结合膜、心外膜及肺膜下点状出血,心腔内血液呈红色不凝固,脑肝等内脏容器淤血,水肿......”
陈铭康缓缓的点了点头,“对于这段你有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白若宏的大脑迅速的搜索着医学的有关知识,“这是窒息死亡的病理特征。”
“这也是一开始法医到场后给出的最早的致死因,也就是窒息式死亡。”任雯回想起了当时的画面
【一年前·秦伟住所】
“赵局,这就是我们根据第六名死者出事时的监控录像所找到的嫌疑人。”
赵文俊跟在任雯的后面走进了客厅,秦伟仰躺在沙发上,左手放在胸前,右手则垂到了地上。
“他家里都有什么人?”赵文俊走到电视机旁边,看到了上面摆放着的相框。
任雯指了一下秦伟旁边的女孩,“这个是秦伟的女儿,叫秦羽姝,她现在正在外面上大学,我们还没有通知她。另外我们查到秦伟还有个弟弟,秦子修,在云清市的生物化学实验室工作,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赵文俊点了点头,将相框放下后走到了秦伟的的旁边,“死因能看出来吗?”
“皮肤表面没有明显的外伤,嘴唇,指甲呈现青紫色,眼睑结合膜呈下点状出血,另外从尸斑以及尸僵来看,应该是窒息式死亡。”
“窒息式死亡?这算自杀还是他杀?”赵文俊满脸的难以置信。
法医叹了口气,“赵局,这只是初步判断,具体的我要等到局里做病理解剖才能知道。”
赵文俊用巴掌狠狠的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他轻轻揪起自己的头发竖在任雯面前,“你看看我现在头发还剩几根,来之前跟我说找到了星座案的凶手,现在好了,人死了,你叫我怎么跟上面解释?”
任雯抿了抿嘴唇,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当这时,在另一个屋子搜查的贾章赫拿着一袋子木雕走了过来。
“老大,赵局,这都是在秦伟家的书房发现的,里面还有很多不成品的雕刻。另外前几位死者的生平资料在他的电脑里也都发现了。”
“这不就是人赃俱获嘛?把案情一梳理直接就公布就好了,压在我们头上7年的案子终于可以结束了。”赵文俊一想到这7年来自己这个职位就没有动过,不论是破获了多大的案子,只要星座案没破上面就没松过口,如今倒可以松口气了。
“可赵局——”任雯深知7年来队里想尽了办法都没将其抓获,如今这样结束反而有些不正常,“这样子结案会不会稍显草率,我们连秦伟为什么杀这些人都还没搞明白......”
赵文俊摆了摆手,“从你上警官学院到干了这么多年刑侦,告诉我连环杀人案凶手作案有理由吗?”
见任雯还想说什么,赵文俊赶忙摆了摆手,“抓紧把案情做个完整的汇总,另外把验尸做详尽一点,然后交给我。”
毕竟赵文俊是局长,任雯也没法再说什么,她转头看向沙发上的秦伟,他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云清市刑侦队·档案室】
“赵文俊当初就这么草率吗?”白若宏本身对他的印象就是一般般,经过任雯的描述,心里对其厌恶之情油然而生。
任雯摇了摇头,“其实赵局人还是很好的,不论是什么大案要案他都亲力亲为。上面对星座案抓的很紧,赵局在这个位置上坐了7年,按理说当年他只要再干一年就可以去市里的总局了。结果现在出现了跟当年一样的情况,我们总得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白若宏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是站在别人的角度,那他女儿的角度你们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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