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浅尝辄止(1 / 1)

回家的路上,季鹤闻接到了私人医生的电话,私人医生声音很大,连坐在驾驶座的江楹川都能隐约感受到电话那头的兴奋,这让她有些怀疑这私人医生会不会只是不专业的江湖郎中。

看出江楹川的疑惑,季鹤闻挂了电话主动解释道:“咳,她说她已经到门口了,已经跟阿土玩起来了。”

季鹤闻以前没生过感冒之类的小病,她倒是从来没见过这位医生,江楹川点点头表示理解,默默加快车速。

阿土远远地就看到熟悉的车辆,易笙拍了拍手,阿土却没像之前一样跑过来,而是嘴巴一松,直接将飞盘连她这个人一起丢下,就往门口奔去。

栅栏被打开一半,阿土就迫不及待扑了上来,江楹川都没办法先跟易笙打招呼。

季鹤闻都不折磨她了,阿土还每次都跟半个月没见她似的,等她好不容易哄好哼哼唧唧的阿土,易笙已经被季鹤闻领进了门。

江楹川连忙跟了进去,易笙已经在收耳温枪了,收拾包的样子看起来跟会诊完要离开似的,速度如此迅速,反倒令她不放心。她邀请易笙在一旁沙发上坐下,认真地问道:“怎么样啊医生?耳温枪会不会不够准?老式的水银温度计准点吧?”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听到季鹤闻轻轻“啧”了一声,易笙摆了个姿势,偷偷缩了缩脖子,依旧没好气道:“本来是普通感冒,拖了这么久已经发烧了,再迟点要烧糊涂了,药我已经都给她了,吃完就好了,要是没好我再来看。”

易笙跟季鹤闻打了声招呼就往门外走,江楹川看了眼跟阿土玩得不亦乐乎的季鹤闻,连忙跟上易笙的脚步,“我送送你。”

江楹川没注意到季鹤闻刚刚不合时宜的声音,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易笙身上,听了诊断更是心里着急,连忙问道:“医生,还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就按时服药,退烧了就不要吃退烧药了,然后饮食方面就吃一些容易消化的东西。”易笙交代完又往外走,江楹川皱着眉头,只觉得这些都是老生常谈,并没有让她安心多少,可是感冒发烧不就这些注意事项么?

正当她要往回走的时候,易笙又转头叫住了她,“最重要的是,多点关心多点爱。季鹤闻她,蛮脆弱的。”易笙摇摇头感叹完,就彻底离开了,留下江楹川一个人在门口思考着怎么才叫个“多点关心多点爱”。

腿上传来熟悉的触感,低头看着眼巴巴的阿土,江楹川揉了揉它的头,问道:“饿了?”

“饿了,晚饭吃什么?”

江楹川转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季鹤闻,或许是因为听了易笙的诊断,只觉得眼前的季鹤闻可怜兮兮的。

“粥,很快就好。”江楹川边说边往厨房走,却又被季鹤闻拦住。

“她说了什么?”

想到“关心和爱”什么的,江楹川有些不好意思,她还要怎么关心怎么爱?她扭过头去不看季鹤闻,低低地说道:“没说什么。”

“好,你去吧。”季鹤闻没有再纠缠,对今晚喝粥也没了异议,从江楹川的反应里,她知道易笙的话已经带到了,她背过身招呼阿土,“你也该吃饭了。”

狠狠地感受来自妈妈的关心之后,阿土却没感受到爱,它站在门口,听到了江楹川的拒绝。

“今天没了,不出门。”

无爱了。

它歪了歪脑袋,似乎听得懂,又跑去窝在沙发上的季鹤闻那里,谁知季鹤闻也是摆摆手,“我吃了药,好困。”

这话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等它彻底反应过来今天的出行多半是没有了的时候,它的妈咪已经扶着她妈妈上了楼。

感冒药药效来得很快,可是等她真的被江楹川拥在怀里,久违的触碰一催化,季鹤闻才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脚步虚浮了。

她好想让江楹川把她放到床上然后那人也跟着上来,可是江楹川只是放任她在房间的沙发上东倒西歪,就跑到了浴室里。

听着里面潺潺的放水声,自己却见不到人,季鹤闻被药效催着,染了几分委屈,她扯着破锣嗓子喊了一声,“江助理!”

“在!”江楹川也不看着水了,她知道它会自动放到刻度线,连忙跑了出来,感受着外面的凉快,她才意识到自己把浴室内的温度调的太高了,再一季鹤闻说话的虚弱样,又肯定了自己行为的正确性,“怎么了季总?”两人晚上回来后说话几乎没带称呼,既然季鹤闻又玩回了这个游戏,那她也不介意陪着。

“你说我应该适度卖惨吗?我拖了这么久,她怎么还没有发现我很需要她?”季鹤闻摆弄着手机,屏幕是黑的,她却装足了模样。

江楹川看在眼里,心里偷偷觉得好笑,又想到了病情的严重性,劝道:“今天就不要洗澡了吧?擦擦身体就好。”

“不行,今天非得洗,你也去洗,等我出来我要见到你。”季鹤闻说完就强撑起身子进了浴室,她早已改了主意,她要香香的。

——

等江楹川再一次上来时,季鹤闻已经安然地躺在了被窝里,看着空出来的半边床,江楹川有些恍惚。

最近这段时间季鹤闻是本来就只睡一半还是都睡中间来着?

她正回忆着,就听到季鹤闻的嘱托,“江助理,你一定要照顾好我。”

“嗯嗯。”江楹川点头应下,走到季鹤闻的身边。

季鹤闻压制着自己藏在被窝里的激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江楹川的靠近

和离开?

关心呢?爱呢?

“你去哪?”季鹤闻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哑?

“给你倒新的热水。”江楹川举了举手里的水杯,听到她说马上回来,季鹤闻那颗心这才算放下。

等江楹川回来的时候,季鹤闻已经抵不住困意,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睁不开,叫了几声都没应。

水最终也没喝成,回想一遍晚上季鹤闻吃药的时候已经被她逼着喝了不少水,江楹川这才轻轻在床头放下水杯,坐在床边看着季鹤闻的睡颜,不知不觉间看得自己都困了。

季鹤闻的呼吸已经平缓,另一面床也一直诱惑着她,季鹤闻要是醒了会赶她走吗?这场游戏里,如果有一方违规,是提前喊停还是会受到惩罚?

天人交战之际,江楹川彻底清醒了,她叹了口气,起身往外走,却在看到季鹤闻露出被子的脚尖时,停了下来。

她帮她轻轻地盖好,看了季鹤闻的后脑勺一眼,深吸一口气,放轻了动作悄悄爬上了另一边的床,关掉了灯。

又不是没睡过,睡一下怎么了,之前她还不知道季鹤闻是假失忆的时候都睡过了。那会是她装醉,这回是季鹤闻真生病,算起来还是生病严重一些,再说医生都说了多点关心多点爱了,这水这被子,季鹤闻没她照顾能行吗?

她做的有错吗?这个位置就是她的,睡楼下都不习惯。

直到被人圈进怀里,江楹川才知道自己错了,即使在黑暗里,明察秋毫的裁判也能抓住她这个违规的参赛选手。

“闻闻?”她试探性地问道,后背被贴着的地方直冒汗。

“嗯。”季鹤闻鼻子里钻出一声,是条件反射,她没想到江楹川会不叫她季总而是突然叫她小名,她僵硬着手,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江楹川却在此时转过了身,在她欣喜若狂之际,季鹤闻却钻进了她的怀中,喃喃道:“妈妈。”

因为发烧,季鹤闻的呼吸格外炙热,突出的热气穿透薄薄的睡衣钻进了江楹川的身体里,她觉得自己的小腹热热的,她的皮肤与发烧的季鹤闻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奇怪的是季鹤闻发了烧应该是贪凉的,却没被她热得离开,反倒是紧紧圈着她,一动不动,呼吸平缓,或许是真的睡着了。

她暗暗想:妈妈就妈妈吧,多半是昏迷间把她认错了,季鹤闻要是玩游戏输了,可能气急败坏地连妈妈都不让她当了,她明天可不能提起这事。

危机已经过去,江楹川全身心的精力也被随之带走,再也没有功夫思考明天要怎么面对季鹤闻了,大不了早点醒了溜了,师夷长技以制夷,就跟山庄第二天的季鹤闻一样,就当无事发生。

半夜,季鹤闻睁开了眼睛,她本来是真的睡着了,却在梦里也不忘惦记着心里的不甘,还是在半夜被生理时钟叫醒。

江楹川就在她怀里,和睡前一样,和从前也一样,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被热意充斥的大脑感受到了宁静。

她一点点探到江楹川的面前,她逐渐不平稳的呼吸在两人越缩越短的距离之间来回的震荡、升温。

她终于忍不住悄悄亲了一口江楹川的脸颊,停留了一会儿确定身下人没有一丝反应,本来想见好就收的想法又转变成驱使她再亲一口的动力。

一下又一下,逐渐移动到嘴巴,季鹤闻却选择了离开。

嘴巴不行,很想也不行,传染给江楹川了怎么办?虽然不知道同床共枕会不会传染,可是情况已经这么糟糕又这么令她愉悦了,不能再让病情糟糕下去,她也要克制住自己亲吻嘴唇的欲-望。

她提醒自己:爱就是要克制,浅尝辄止,季鹤闻。

缩回了脖子,她又忍不住抱了抱江楹川,这是可以的,身体的触碰不会传染,她说服着自己,手却根本不听使唤,这难道也是车祸的后遗症?

如果可以,她真想……不行,不可以!妈妈妈妈,她拱来拱去还能临时喊个妈妈解释,手伸进去还怎么解释?

困意再次袭来,本就是强弩之末的季鹤闻在保持一个姿势不动之后,再次睡了过去。

江楹川却早在脸上遭受“侵袭”的时候已经有了醒意,等她睁开眼,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切都是迷迷糊糊的,季鹤闻还躺在她的怀里,乖巧地不可思议,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季鹤闻的脸,怎么这么烫?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病情严重了,连忙又去摸额头,入手一片滑腻,季鹤闻连颗痘都不长,没空羡慕这些,手下传来的触感让她疑惑,额头的温度比脸颊的正常多了,那脸怎么会这么烫?在她怀里闷的?

她还是没放下心,又分别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季鹤闻的,一来二去已经扣不准温度。

纠结了半天,才慢慢地凑近,嘴唇轻轻地贴上了季鹤闻的额头,她集中注意不产生旖旎的心思,只关注嘴唇下的温度。

过了许久,她终于确信,吃了退烧药的季鹤闻已经降温了,而她自己却在不断升温。

作者有话要说:小江:可以

季总:不行

阿土:行呗行呗,喜欢叫妈妈是吧?那我妈呢?你们爱来爱去,可以分我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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