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顾盼把手机从门上拿下来,撇撇嘴,何佩珊的老公真弱爆了,另外阳县不愧是阳县,五星级酒店的隔音效果居然这么差,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刘思宽盘腿坐在床上,用微信跟王瑞岚沟通,如何在阳县的地界上,相对体面的解决掉门外那群人。至于顾盼?呵呵,睡了一觉,原地满血复活的女魔头,精神的能开门出去大战三百回合,压根犯不着他管了。
不过顾盼早对傻逼丧失了兴趣,坐回了沙发上,无比淡定的说:“真当酒店是家属大院,随便阿猫阿狗来骂街?他们真有本事骂一晚算我输。”
刘思宽生无可恋:“真骂一晚呢?”
顾盼沉吟两秒:“我记得带了耳塞,德国进口,隔音效果棒棒哒!”
刘思宽叹了口气:“我担心酒店为了不影响生意,直接把我们赶出去。”
顾盼差点被口水呛住:“不至于吧!?”
话音未落,房间大门咔哒一声,打开了。顾盼瞪着拿着房卡开门的服务员,直接风中凌乱了。这操作太骚了吧喂!你家酒店还讲不讲安全感了?
陈彩欣等人趁机往门内挤,不一会儿,三对六个傻逼齐聚一堂。服务员冲顾盼礼貌的鞠了个躬,带上了房门。
见多识广的刘思宽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我们的门隔音效果不好,但我们的墙隔音效果好啊!你们骂街是吧?请到房里关着门骂!虽然走廊上能听到声音,但保证影响不到其它打麻将的客人。是的,小县城里,酒店的主要客源来自于开房打牌的群体。无非是有钱的来五星级,没钱的去招待所。因此,他们什么奇葩事没经历过?抓私奔之类的,简直毛毛雨啊!
刘思宽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越偏远的地方,管理越混乱。他们既然能查到酒店房间,自然能在酒店里找到内应。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给什么好处,有交情即可。真如理想中的那么有保障,哪还有那么多抓奸在床的呢?虽然五星级酒店服务员直接开门是夸张了点,但想想阳县地处的三不管地带以及寒酸的经济体量,有五星级酒店本来就是离谱的事。所以此五星级非彼五星级,门口那五颗星星,大概率是自封,差不多是个豪华点的三星级管理水平吧。
宽敞的房间里,顾盼伫立在麻将桌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双方沉默的对峙,随时准备开火。
忽然,一抹金光凌空飞来,落在了陈彩云胸前,她本能的接住,立刻瞪大了眼:“金戒指!?”虽然有点细,但真的是个金戒指嗳!
刘思宽又摸出一个,朝王月丢了过去。
顾盼脸都绿了,不带这么投降主义的啊!老娘没正式上场呢!?
刘思宽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来是打算高高兴兴送你们见面礼的,结果你们非要一女许二夫,找事呢?”
陈彩欣咽了咽口水,金戒指送亲戚,那送她的呢?
顾盼怒瞪刘思宽,一千块不是钱呐!?有钱捐希望工程不好吗?干嘛送给王八蛋?
然而刘思宽出人意料的举动,确确实实的镇住了场子。拿人手短的两位大妈安静了下来,连带陈彩欣也从腰间放下了胳膊,怔怔的看着刘思宽。
“阿姨啊,你想把女儿留在身边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知道现在的医药费有多贵么?”刘思宽掰着指头算起了账,“我奶奶牙龈萎缩,为了保住牙齿不掉,前前后后花了七八万,这还不是致命的病症,大不了咱不要牙齿了。但其它的老年病呢?据我所知,那位沈先生每年收入两万出头,算上6000的房租,四舍五入,我算他3万吧,够给您老补次牙么?”
不给陈彩欣说话的机会,刘思宽继续分析:“即使盼盼回来,同样拿个3万每年。两个人加起来6万,养活自己都够呛,能给你几个钱?别说生病住院没人照顾,6万块,送的起你住院吗?那是直接送火葬场的节奏啊!”
陈彩欣:“……”这瓜娃子说话咋那么噎人呢?要不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金镯子,早挠你满脸花了好吧!
“呐,再看看我们哈。”刘思宽接着算,“盼盼在花城,稳住15万的年收入是没问题的。她又不爱乱花钱,哪怕我是吃软饭的,每年能给你5万是妥妥的吧?”
陈彩欣问:“她肯给吗?”
“看你表现咯。像这次,表现实在太糟糕了,按照我们kpi考核标准,扣你三年奖金没毛病吧?”
陈彩欣噎住。
刘思宽:“另外,我并不是个吃软饭的。事实上吃软饭的是你闺女。”
顾盼:“……”md,炫富的王八蛋又上线了!
陈泽远听不明白了:“你刚不是说盼盼每年有15万吗?”
刘思宽笑眯眯的说:“但她要生孩子啊,起码好几年收入不稳定吧?你们想拿赡养费,得从我手里拿,对不对?”
陈彩云摸着手里的金戒指,忍不住问:“你多少钱一个月?”
刘思宽笑答:“我们这样的人呢,称之为企业高管,从来不算月薪,因为大头在年终奖。我目前年收入在50万到60万之间。目前我不到30岁,40岁之前,涨到200万应该不成问题。”
房间里响起了阵阵抽气声。
刘思宽摊了摊手:“当然,按照目前个人所得税的规定,年收入超过起征点42万,适应税率为30%。也就是说,我税后大概35万的样子。不过我名下两套房,没有房贷,所以没什么压力。”他笑的露出一口白牙,“怎么样?是不是比传说中儿女在身边可靠的多?”
趁陈彩欣没反应过来,刘思宽再补一刀:“顾启明大三了吧?需要我帮忙推荐工作吗?”
陈家三对夫妻都没有说话,他们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中。要说顾家生意好的时候,每年捞个十来万也是有的。但10万与50万,绝对不是一个量级!何况刘思宽足够年轻,他的工资会往上涨,直到……涨到那恐怖的200万。天啊,一年200万是什么概念?想都不敢想好么!这小子特么的不止长的帅啊槽!
在旁边听着刘思宽算账的顾盼,思路不小心岔了出去。话说总看不起刘思宽收入的刘昌源同志,一年到底赚多少?
陈彩云的眼珠咕噜噜的转,虽说她家也买了个国产车,勉强挤进了阳县的中层社会,但动辄上千住宿费的五星级酒店,是没来过的。跟她熟悉的招待所相比,房间简直大的离谱。八个人呆在里面,丝毫不显拥挤。华丽的水晶灯熠熠生辉,漂亮的装修,跟电视里的一模一样。再看时髦的玻璃墙后的浴缸,泛着莹润的光泽,跟大路货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她心里发出了由衷的感叹,好想在这里住一晚啊!
任何斗争场面,都遵循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客观规律。刘思宽用金戒指开了个友好和谐的头,陈彩欣他们再难撒泼。当然,撒泼也不怕,实在敬酒不吃吃罚酒,再放顾盼也不迟嘛。
刘思宽做了个请的姿势:“各位长辈请坐吧。盼盼麻烦呼叫下客房服务,请工作人员送些饮料和水果来。”
顾盼木着脸报价:“矿泉水,8块一瓶;可口可乐,15块一听;果盘,88块一份。”啪的合上客房服务价目表,“喝不起,等下回去烧开水喝吧!”
刘思宽哀怨的看着顾盼,别介,好不容易把人摁住了,你这不是又激化矛盾么?
然而对于自家人,顾盼显然更了解。一切的撒泼打滚,不正是为了钱么?已经被扣了三年“年终奖”了,谅他们不敢再蹦跶。
果然六个大极品安静如鸡,陈彩欣眼中的期盼更是没消失过。顾盼一阵阵儿的肝疼,刘思宽随口的报价,就把这群傻逼忽悠住了,她算知道亲戚们之前为何站沈锐了。tmd智商没有最低只有更低啊!p2p没找上你们,真特么的是失职!
顾盼的电话再次响起,依然是表妹夫赵永康。按下接通,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大姐,我们到酒店楼下了,你们在哪间?爸妈他们还围着吗?”
顾盼顿了顿,忽然对陌生的表妹夫生出了些许好感:“我们在1226,没有房卡你们上不来电梯,我下来吧。”
刘思宽问:“谁?”
顾盼:“表妹夫。”
刘思宽跳下床:“外面冷,我去接吧。他长什么样?”
顾盼把赵永康的电话号码发了过去,刘思宽从顾盼的态度里猜测,表妹夫可能跟她关系不错,因此顺手把号码存进电话簿里,开门下了楼。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陈彩云见姐姐几次欲言又止,默契的帮她问了出来:“女婿给丈母娘买了什么礼物啊?”
顾盼淡淡的说:“一对金镯。”
欢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爬上陈彩欣的脸,顾盼一盆冷水泼了过去:“我不高兴,不想给了。”
陈彩欣脸上的笑容僵住,然而母女多年的对峙,她又拉不下脸来说好话。陈彩云是姨母,打起了圆场:“哎呀,亲母女哪有隔夜仇,今天一场误会,算了嘛。”
顾盼挑眉:“你们来堵我,不是为了沈锐家的五万八?”
众人齐齐变色,顾盼冷笑。有些矛盾,不是你压下去就能自然消散的。没有那五万八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也不至于吵的这么难看。换言之,即便今天晚上糊弄了过去,明天早上,他们能不去车站堵人么?到时候往车轮下一躺,哪个司机真敢碾过去?刘思宽那是对文明人的办法,碰上无赖,此路不通。
“五万八我不是出不起。但跟金镯子一样,我不想给。”顾盼扫过亲戚们脸上微妙的表情,勾起嘴角,冷酷的说,“沈三哥我不是不认识,如果你们接着闹,我直接给他五万八,请他帮我好好招待你们一顿,你们猜他肯不肯呢?”
亲戚们从未想过这个可能,不由的浑身一僵。
顾盼嗤笑。白天的她能气的失去理智,是因为脑海里还残存着对父母最后一丝感情,所以会发疯、会爆炸。但随着激烈情绪的平复,仅存的亲情也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不留半点痕迹。因此,现在的她完全处在商业谈判的模式中。那么,既然是商业谈判,不择手段也理所当然。
“不要以为我在吓唬你们。”顾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瞥了亲戚们一眼,“与其拿钱填你们的无底洞,不如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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