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爽知道车子里做的是季北,脑子就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首先,他跟肖冰关系不错,马骏的小姨是他的大领导肖局,易小海是马骏的老大,这么算的话,他应该属于易小海这一边的。
其次,季北找他这个小人物,估计没有什么好事,说不定跟易小海有关,他到时候肯定左右为难。
可是对方报了名号,不上车就是不给面子,对方要是因此记恨他,捏死自己跟捏死蚂蚁一样。
郑克爽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车。
不管对方找自己干什么,上车之后随机应变就好。
如果是平时,郑克爽肯定要好好的、仔细的观察一下车子内部,可是现在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思。
“季少……”
“不用那么紧张……”
季北表现的很是平易近人。
“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接说找你什么事了。”
“季少请讲。”
“你是不是在负责检验易氏度假酒店的食物原材料?”
幸好郑克爽上车之前已经有准备,他一瞬间就猜到季北的目的,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今天领导通知我,让我过去的。”
“有没有结果?”
“暂时还没有,最早要到明天。”
郑克爽在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不让季北看出破绽。
其实他想多了。
季北怎么都想不到,郑克爽跟易小海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联系,他也根本不会往那边怀疑。
“易氏度假酒店为了节约成本,追求高利润,采购了不新鲜的食材,这种所作所为真的是应该要严惩。”
“啊……”
郑克爽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季北觉得自己说的已经非常清楚了,可是郑克爽似乎还是不太明白,他有些怀疑郑克爽是在装听不懂了。
可是郑克爽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不似作假,也许是太紧张的缘故。
季北这么猜测道。
既然郑克爽不明白,他决定不再绕弯子,把自己的目的明明白白的告诉了郑克爽。
郑克爽心里苦笑。
他当然知道季北什么意思,只是一直装糊涂。
现在好了,季北挑明了说,他再装就显得有些假了。
“季少,这件事不太好办。”
“你什么意思?”
“季少,是这样的......”
郑克爽说的话半真半假,季北还真相信了。
“我只要你第一时间把检测结果给我一份,这样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这个……”
“一份报告而已,你可别告诉我有什么困难。”
郑克爽确实准备找个理由糊弄过去,可是季北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推脱。
“季少,我可以答应帮你这个忙,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办好,如果真的没有拿到,还希望您别怪罪。”
季北盯着郑克爽,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在推脱。
不太像。
“你只要尽力就行。”
“我一定尽力。”
郑克爽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季北不强求,他到时候可以找理由推诿。
可是季北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给他这个机会的。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朋友。”
季北拍了拍郑克爽。
“季少,无功不受禄……”
“我交你这个朋友,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
郑克爽心里一万个买卖批。
季北分明就是担心自己不出力,先糊弄自己,根本就没有安好心。
“季少,您能把我当朋友,我已经很知足了,能帮你办事也是我的荣幸。”
“不。”
季北盯着郑克爽,大有拒绝就翻脸的趋势。
郑克爽心里发苦,
无论自己做出什么选择,都是个麻烦。
一个是缓刑,后面还是麻烦,一个是立即执行,季北不放过他。
思来想去,他只能选择后者。
能拖一段时间托一段时间。
郑克爽向季北道谢,季北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们是朋友,就不要说那么多客气的话了。”
“谢谢季少。”
郑克爽下车,鹰钩鼻阴森的盯了他一眼,然后上车。
他目送车子离开。
“少爷,我感觉这小子不老实。”
车上,鹰钩鼻跟季北说。
他是习武之人,有一种直觉,他不认为郑克爽会真心帮忙。
季北却不以为意:
“他要是敢耍小聪明,我捏死他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他敢明目张胆的找郑克爽,就是完全没有把郑克爽当一回事。
对方要是耍花样,他会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郑克爽已经答应了,问题不大。
相比较他的自信,鹰钩鼻并不那么认同。
他能感觉到郑克爽对季北的抗拒,就像是早就认识做了准备一样。
可是季北坚信没问题,他也不去多嘴。
因为按照季北的脾气,这时候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他很有可能会不高兴,甚至发飙。
鹰钩鼻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当坏人,反正郑克爽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郑克爽看着车子彻底离开,回到家,父母早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
“爸,妈,你们先吃,我等会再吃。”
他丢下面面相觑的父母,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
郑克爽现在的心里很挣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需求,饿了冷了,为了生存你会吃会穿,这是饱腹之欲,吃穿需要钱,你需要足够的金钱,这是金钱之欲。
合理的范围之内的叫需求,解决掉衣食住行的基本生存条件以后,所追求的精神满足都算是欲望。
郑克爽不愁吃喝,家庭条件奔小康,有一个不错的工作,基本生存完全可以保证,
但是面对生存外的诱惑,谁都可能动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了深深的叹息声。
“哎,我还是无福消受啊。”
郑克爽非常心动,但他不能满足自己。
人的欲望永无止境,他满足今天的欲望,明天就会有更多的欲望涌现出来,永远也无法完全满足。
古今圣贤智者大多一生清贫,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赚取钱财的能力,而是怕自己驾驭不了自己的欲望。
圣贤都避而远之,他又何德何能以为自己能驾驭了自己的欲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