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阆苑之主(1 / 1)

花药说药王谷里有一株柏木铃兰其实是骗柴映玉的。像柏木铃兰这种珍贵的药材,对生长环境要求很高,药王谷也没有现成的,得去隔壁阆苑讨要。

阆苑是一座天然花园,坐落在九宫峰下、翠水源头,方圆几里遍布各种奇花异草,当真是一座花草宝库。

它与药王谷比邻而居,只相距不到十里。

花药与这阆苑主人私交甚密,常到那里讨要花草。

第二天,天还没亮,花药就动身前往隔壁的阆苑去讨要柏木铃兰,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阆苑门口。

晨光熹微,千花万朵,高低相叠,错落有致,二里开外就能香气扑鼻。香气很甜美,只是这各种香气汇聚在一起就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毒,平常人不待走近,早就被迷倒了。

花药熟门熟路的避过各种机关,走到了花丛深处的两层小楼跟前。

小楼是普通的竹楼,可这小楼的主人却并不普通。

万花簇拥的小楼之上,坐着一个白衣年轻男子,斯文俊秀,凭栏而坐,他手中正在轻抚一株红芍药的花瓣,轻柔的像是抚摸着情人的唇,清风掠过,几缕发丝飘出楼外,桃花眼含着春情望向楼下。

“我当是谁,原来是小阿药。一大早就跑来我这花园里采花,这是又坑了人家什么东西?”

花药坦然笑道:“一本剑谱。”

男子挑眉,有一种漫不经心的倜傥:“区区一本剑谱,小阿药的胃口不该如此。”

“是万花剑谱。”

男子了然,武林第一世家柴家的万花剑谱,江湖剑客梦寐以求的宝贝。柴家的人,能拿出万花剑谱救命的可不多。

“你这次接手的是映玉公子。”是肯定的语气。

花药点头:“正是他。”

男子的指腹在花瓣上轻轻碾过:“他的容貌倒是极好的。”

虽然还是那样平淡无波的语调,却还是能让人听出他声音里的低落来。

柴映玉的样貌好?就他那张横七竖八的布满伤口的脸?反正花药是没有看过他容貌好的时候,现在对着他那张脸不反胃,已经是一个医者的自我素养在维持。

“他毁容了,是来治脸的。”

男子似乎有些遗憾:“原是这样。”

这凭栏而坐的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这阆苑的主人鹭音。

鹭音虽少在江湖走动,但是江湖从来都不缺鹭音的传说,传闻当中他是个心狠手辣、脾气古怪的老妖精。然而传言毕竟是传言,鹭音对别人可能残暴如冰雪,但对自己的亲友还是很和气的,虽然他的亲友只有花药这么一个。

与鹭音闲聊两句,花药就去了后山找柏木铃兰。

阆苑在九宫山下,山上山下仿佛人间四季,这柏木铃兰喜温耐湿,就长在山脚下的翠水河畔。花药对这阆苑花草比鹭音自己还要熟悉,也不用人引路,径直就找到了柏木铃兰,却也不多采,只连根拔起一株便转身回了前院。

因为害怕柴映玉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花药摘了花就立刻跟鹭音告辞。

“今日事急,改日我再来找你赏花品酒。”

“你啊,拿了我的东西,却连一杯酒都不肯陪我喝,忒的无情。”

鹭音手拢衣袖,捡起自己随意抛掷在一旁的芍药,甩手抛向花药。

芍药伴着清风轻飘飘的飞了过来。花药一抬手,正好接住。她还以为鹭音是给她什么稀罕玩意,可左看右看都是一株普通的红芍药。

见花药如此不解风情,鹭音嗤笑出声。

“虽无药性,但它美丽,拿着吧。”

说罢,仰头倾杯,清酒自嘴角流出,顺着他光洁的下巴淌到优美的脖颈上,湿了衣襟,端的是风流天成,好一个貌美如花的老妖精。

“谢谢你的花。”花药笑着扬了扬手中的花,转身离去。

鹭音撂下酒杯,落寞的望着她的背影,无奈长叹。

“傻姑娘。”

花药这个姑娘向来都是一根筋,一根筋有时候是好事,比如在学习的时候,会比别人专注,学起东西来事半功倍。可如果放在为人处事上,未免显得有些不知道变通,容易一条道走到黑。

说不上好坏,只是让人心疼。

为了保护药性,花药把柏木铃兰装在了竹筒之中,放置一旁。她手中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鹭音给她的那支芍药,不由想到第一次看到鹭音时候的场景,他手捧一束雪白荞麦花,就那种随手从路边采的简单小花束,握在他的手里却仿佛握着这世间最纯净的花。

那时候他也不过十岁,就有那样的风采。

十多年过去,他如今更像是个妖孽。

却说柴映玉这边一大早也没有闲着,他脸上的伤昨晚经过花药的处理之后,伤情已经得到缓解,难得睡了个安稳,今早直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他往常起床之后有两刻钟时间对镜自恋的习惯,如今毁了容,也只能放弃这项活动。

好在邹婆婆已经做好了饭菜,他用过饭菜,回到病房,打量屋子陈设,很不满。养尊处优的映玉公子从没有住过如此简陋的屋子。

“床单换,窗帘换,那个是什么丑陋的挂件,都换。”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紫电忙用小本本记下他家公子的不满之处,随后立刻马不停蹄的去置办东西。

紫电一走,柴映玉才发现似乎从起床就没看见花药的身影,问了邹婆婆知道花药是去给他取柏木铃兰了,方才不吱声。

如今柴映玉脸不疼,心里敞亮不少,便有了观察药王谷格局的闲情逸致。

药王谷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他坐在院中,放眼望去,一条玉带河自山间源起,绕谷流淌,谷中花草丛生,参天大树无数。

“景色凄凉。”

映玉公子看了半天,得出这样的结论。

他一边嘴里嘟囔着“凄凉”,一边舒服的窝在院中树荫下的藤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细碎的撒在他的身上,微风习习,温度适宜,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花药只外出不到两个时辰就回到了药王谷,还没到中午。

柴映玉已经打了好几个盹,紫电外出置办生活用品,邹婆婆在扫院子,仆人也都各忙各的,没人搭理他,都快把他憋闷坏了,见到花药,激动的不行。

“你可终于回来了。”

然后他视线一转,便看到花药手中握着支红芍药,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泼下,他敏锐的嗅到一丝孽缘的降临。

“别告诉小爷你手里那支花是要送给小爷的。”

花药以为是柴映玉想要,便随手递了过去:“给你。”

她今日穿着一件粉色广袖月华裙,素手执红芍药递上,盈盈立于一旁,端的是一幅好画面。

柴映玉视线落在她执花的纤细白皙手上,心跳漏了一拍,脑子也跟着一瞬间有些发懵。然而,视线上扬,对上花药那张略显丑陋的脸,他诶哟一声,连拍自己胸口,一阵胆战心惊。

“丑女人,你要是敢再这么吓唬小爷,小爷跟你拼命。”

柴映玉忙撇开脸,完全一副不想多看她一眼的模样,他刚刚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花药觉得好笑,却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正常人是没办法跟映玉公子交流的。

柏木铃兰新鲜的时候药效才最好,花药趁着刚采回来这个功夫,赶紧捣碎花朵取了花汁,着手给柴映玉解他脸上的“血蜈蚣”之毒。

作为一个神医,花药的技术水平十分过硬,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给柴映玉处理好了伤口,动作娴熟,行为规范,当真是业界典范。

柴映玉的整个脑袋都包裹着纱布,只露出来一双眼睛,两个鼻孔和一张嘴,十分滑稽好笑。好在他如今不照镜子,看不到自己的丑态。

花药不想听柴映玉叨叨,便扛着锄头去了药田收药材。

柴映玉因为自己刚刚那片刻的失神而懊恼,便也别扭的没搭理花药。

药王谷东南角是唯一没有温泉的地方,这里的气候更接近于谷外,四季分明,很适合种一些对环境要求不是太高的草药。此时深秋,好多草药都到了收获的季节,今年因为种的数量不多,花药便不假他人之手,自己亲自收割。

深秋天高云阔,更显得这谷中甚是寂寥,人影全无。

曾几何时,也曾欢闹过的。那时候,有师父,有师兄,还有大师姐,小师弟,如今,死的死,走的走,疯的疯,最后竟只剩下她一个人。

花药长舒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感伤,她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春伤秋悲的时候。

这边花药刚刨了一垄黄连,邹婆婆就匆匆赶了过来。

“花神医你赶紧过去看看吧,我家公子说他脸上又痛又痒,难受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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