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映玉并非没有戒备心,他只是对花药没有戒备心而已。
自从上次被亲了之后,他虽然表面上一副“小爷冰清玉洁不容侵犯”的样子,其实经常无意识的想跟花药靠近些,他喜欢她看着自己、触碰自己的感觉。
说白了就是: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花药的手有些凉,搓了搓,方才点上香精在指尖。饶是如此,柴映玉还是被凉的一缩脖,瞬间起了一层小鸡皮疙瘩。
“凉。”
“一会儿就好了。”
柴映玉倒是也没计较。
车内有些昏暗,即便如此,柴映玉裸露在外的脖子也显得白的发亮。
花药的视线落在他的脖颈上,忍不住想把指尖永远停留在此处,映玉公子果然是有自恋的资本的。
沾了香精的指尖划过瓷白的肌肤,有些冰凉。
花药的手从柴映玉的侧脖颈缓缓划过,指尖状似不经意的碰触着他颈上的穴位。
以前也没有哪个男人如此放任她动手动脚的,如今机会难得,她便按着书中所说,专挑敏感的穴位去点。
她还挺想看映玉公子失态的样子的。
柴映玉头皮发麻,一丝异样瞬间划过心头,他心里就像是有很多只小蚂蚁爬过,又酥又麻。
被点到敏感穴位的柴映玉就像是被撸毛的猫一样舒服的哼唧出声,细细弱弱的,挠人心尖。他似乎根本不知道掩饰自己的真实感受,舒服就哼唧出声,不舒服就瞪眼,毫无杂念。
就是这样,才会更加诱惑人。
花药被柴映玉哼唧的心里一热,心里恶兴趣便上来,指尖不自觉的从侧颈向下,摸到了他的锁骨上,非常美丽的锁骨,骨感却不突兀,美丽的弧度鬼斧神工。
柴映玉脑袋就有些发蒙,耳朵根后红了一片,他不自觉的抿了抿嘴唇。
“你涂好没有?怎么这么慢?”
“这就好了。”
花药惊觉自己竟然不知不知觉的罪恶,骤然撤回手。
这一撤不要紧,弄得柴映玉心里空落落的。
柴映玉茫然的转过头,一双眼睛像是水洗过一般,水润明亮。他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促的像是在打鼓。
他有些发懵。
花药十分心虚,她果然不该欺负映玉公子什么都不懂,点了那些穴位就会这样,好吧,果然医书诚不欺我。
就在花药以为柴映玉要恼羞成怒之际,就见他脸上似乎闪现出一丝丝慌张。
“丑女人,小爷大难临头啦。你快摸摸,心跳太快,肯定是心脏出了问题。”
说着话,柴映玉拉着花药就去感受自己的心跳。
天天说这个蠢死了,那个蠢死了的映玉公子,大约快被自己给蠢死了。
他是有多蠢才会把心跳加速误认为是心脏病?然而花药能占了人家便宜之后说人家蠢吗?
当然不能。
她板着脸,装作一副很学术,很一本正经的样子。
“心悸是人体正常反应,大概是你最近没休息好的缘故,吃两颗凝露香丸压压惊就能缓和。”
映玉公子很狐疑,他不仅仅是心跳加速,他还浑身燥热,脑子也跟着不正常,就在刚刚,他脑子里竟然闪过想抱抱她的想法,虽然这种想法一冒头就被他无情打压了,可真真切切的存在过。
“你确定没事?”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你不可以质疑我的医术。”
单纯的柴映玉认真想了想,成功的被说服了。一个合格的患者不该质疑他的主治医师,花药虽然有时候很一言难尽,但是她的手艺还是很厉害的。
可是心跳依旧很快,而且头还懵懵的,他想他大概真的病了,只是应该不是什么重病。
“小爷浑身都难受,脑袋也发懵,你能揉揉吗?”
花药正心虚着呢,见柴映玉竟然信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赶紧答应下来。
柴映玉把枕头扯到一边去,非得要枕在花药的腿上。
花药一边感叹映玉公子今儿脑子怕不是很清明,一边欣然同意。
柴映玉动作十分利落的躺到花药腿上,他眯着眼睛,挪了挪身子,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看样子,似乎想顺便打个盹。
“还敢在我面前睡呀?你不怕我占你便宜吗?”
柴映玉迷迷糊糊的蹭了蹭:“你敢占小爷便宜,小爷就咬死你。”
花药偷偷翻了个白眼,腹诽道:你以为我刚才在干什么?不就是在占你的便宜。映玉公子在花药这里的威慑力降到了地底下。
柴映玉心跳还是很快,他想了想,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玉瓶,倒出来两粒凝露香丸含在嘴里。
“……”你怎么可以这么好骗?
花药憋着笑,不敢吱声。
“别停下,接着揉,你用力点。”
“嗯,好。”
柴映玉一边捂着心脏的位置,一边数着心跳,大约半刻钟的时间,心跳终于回归了正常,他这才放心下来。
果然,神医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看看,含两粒药丸就没事啦。
美滋滋。
想一想丑女人可真万能,不仅能治病,还能调香料,还能按摩,样样都很会,样样都很符合他的口味,这以后没了她,日子得多无聊,越是这么想,柴映玉越不想花药离开他。
不行,得想个办法,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这事需要找个人商量一下。
当天晚上,映玉公子和紫电大侠一番密谋这都是后话。
相对比柴映玉和花药这边一片和谐气息,柳家兄妹那边就有些不太平了。
柳风陌还是很郁闷,因为自己来到中原之后的各种糟心事,他觉得自己大约跟中原这地儿犯冲,这一路上已经遭遇三拨盗贼不说,还遇到柴映玉这种没事找茬的。
柳韶音瞧着自家哥哥,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为什么遇到盗贼他心里就没点数?自己多大能耐没点数?
然而别看心里这么想,表面上,柳韶音还是个懂事的好妹妹。
“哥哥无须忧心,咱们如今跟映玉公子和南宫公子一起,想来就是再遇到盗贼,也该无事。”
柳风陌脸上有些挂不住:“话虽如此,可是咱们堂堂雪峰山庄,如今却要靠别人的庇护才能安全抵达幽州,说出去多不好听。”
柳韶音浅笑,一脸温柔。
“若是别人确实不好听,可对方是映玉公子和南宫公子,他们是中原武林年轻一辈当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得他二人庇护,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柳风陌还是觉得丢脸,大家都是江湖二代,凭什么他就要逊色于他们两个?显然,柳风陌刚刚脱离危险,就想起来摆雪峰山庄少庄主的臭架子了。
“这二人虽然对咱们有恩,但是到了中原之后,万不能选他们二人作为妹妹的夫婿。”
柳韶音温温柔柔应声:“都听哥哥的。”
在柳风陌看不到的角度,柳韶音勾起一抹冷笑。
听这个草包哥哥的话,她还不知得死的多惨。诚如她刚才所言,柴映玉和南宫榷已经是中原武林年轻一辈当中顶尖的人物,她怎么可以不考虑?
柳韶音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诺大一个雪峰山庄一个出类拔萃的人都没有,到最后还得靠送女儿才能赢取与中原武林大家的庇护。
她比一个玩物都不如,一个玩物只需要牺牲美色就行,而她,除了牺牲美色之外,她还需要牺牲自己健康的身体,可她别无选择,命运如此,她反抗不得,也只能在有限的选择之内选择最好的那个。
如果这件事放任家族去做,家族肯定会选择一个对家族最有益处的盟友,指不定是什么糟老头子,这件事还得她自己为自己谋划。
她还就不信凭借自己的美貌和四十年的内力,还就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郎君。
不说别的,就单说眼前。柴映玉和南宫榷就是上天送来给她的机会,只要能弄到手一个,她后半生也就有了着落。
心里想着这些,柳韶音暗暗做起了打算。
与此同时,南宫榷心情也十分复杂。
南宫榷来药王谷本是为了花药,谁知道半路竟然遇到一个柳韶音。他这个人虽然对美色不在意,可他天生是个野心家,热爱权势,为了权势,他可以不择手段。
所以,柳韶音四十年的内力对他来说,充满了诱惑力。
有了这四十年内力,他南宫榷就能成为武林年轻一辈的第一人,再加上他在武林中的声望,肯定能够超越江华茂,虽然他对武林盟主的位置不感兴趣,他却需要更多的武林声望。
可再一想,柳韶音这四十年的内力也不是便宜东西。
雪峰山庄这两年在中原做了不少不规矩的事,如今急切的寻找盟友,为的就是摆平那些事。如果接手柳韶音,也就意味着需得帮雪峰山庄出头摆事,权衡之下,四十年内力就变得没有那么诱人了。
其实这些都是其次,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放不下花药。
当年在药王谷的那一百多天,可以说是他平生最轻松快乐的一百天。
南宫榷纵横江湖这么多年,心早就冷了。
可越是冷就越是渴望温暖,回想起来,他唯一的温暖竟是花药,少女的纯真永远萦绕在他的午夜梦回,想忘都忘不了。
即便如今的花药,早已非他梦中模样,可他依旧想要完成当年的承诺,迎娶她过门。
有些事情一旦执着起来,就成了执念。
这些盖过不提,单说柴映玉和花药这边。
花药完全不知道南宫榷脑子里竟然弯弯绕想了这么多,她要是知道,指定得送南宫榷一句:大哥,你想的可真多。
柴映玉一边舒服的享受着按摩,一边想着如何留住花药,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花药怕惊动他,极轻柔的扯过一旁的毛毯盖在他身上。
睡着的映玉公子又乖又好看,他的身上因为擦了香精的缘故,浓浓的栀子花味道,但若是细闻,还能闻到他本身带着的一点点香味。每个人身上自带一种味道,很轻,似有似无,不容忽视也不会刺鼻。
花药低头看着柴映玉的睡容,竟然产生了一些眷恋,她心道:以后没有这么个小奇葩在身边陪伴,估计会丧失很多乐趣。
忽然有些不舍。
很奇怪,花药以前,从未对任何一个病人产生过类似的不舍。
映玉公子果然是个神奇的存在。
正此时,睡梦中的映玉公子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喃喃出声:“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