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药故意逗他:“比一点点多一点是多少?”
映玉公子有些恼,当然是很多很多,然而他习惯了别扭,才不会把自己真实想法大白天下,他那么矜持。
花药晃着他胳膊,笑嘻嘻的追问:“说嘛,多少?”
柴映玉被追问的厉害,别扭地低头用脑门去顶她脑门。
“比你以为的还要多一点。”他含混不清的说道。
花药眉眼弯弯,为他的小别扭,也为他孩子气的动作,她笑着抚上他的脸。
“我也想你来着,比我自己以为的还要多一点。”
柴映玉白了她一眼:“你就知道糊弄小爷。”
“没有糊弄呀,我真的特别想你来着,还祈愿给你托梦来着,你有没有梦到过我。”
“没有。”
“真的没有吗?”
“真的……”
两个人许久未见,却好像根本没有分开过一样,很奇怪。
说了很多话,细碎冗杂,却沾染着几分烟火气,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很安心。
柴映玉修竹一样白皙的手指无意识的缠绕着她的发丝,玩的不亦乐乎,她的头发上有一种淡淡的药香,让人舒心。
花药问:“你是怎么进宫来的?”
皇宫守卫森严,柴映玉武功是高,可这会儿伤还没好,怎么会如此轻松的就进了宫。
“是宗沐。”
柴映玉便把宗沐的事情都跟花药粗略的说了下。当然,过程中夸大了他自己的聪明睿智,弱化了宗沐身份其实挺高贵的这个事实。
花药没他那么多弯弯道道,只是觉得震惊。
宗沐竟然是皇子。
这可真让人意外。
那之前老皇帝问她的那一番话便找到了根源,原来是为他儿子讨公道的,再延伸一下,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她会被弄进宫。
亏得她之前还以为自己的医术已经高明到惊动了皇帝。
不过这些东西之余花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如今关心的也唯有一个柴映玉而已,他们在一起就够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离开?”她问。
“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
柴映玉微微皱眉:“过几日老皇帝要改立太子,到时候肯定会有人不服气,小爷答应了帮忙出面摆事儿。”
这事儿比较复杂,是老皇帝提出来放花药的条件,他不得不答应。
花药也嗅出了些不对劲。
她想到之前老皇帝说有人求他放了她,那个人不是柴映玉就是宗沐,反正无论是谁,柴映玉牵连到这种事情中来,肯定都是因为她。
瞬间有些沮丧,为什么她总给他惹麻烦?
柴映玉感觉到花药情绪变化,忙说:“不是因为你,柴家有这个责任。”
话是这么说,柴映玉向来不太参与家族中事,若不是她,也不会牵扯进来。然而,事情已然如此,她也不能再跟他矫情,以后更好的对他,来偿还吧。
千言万语,最后只说了一句:“谢谢。”
柴映玉疏朗轻笑,眉梢微微上扬,自带一股质朴风流。
“别光嘴上说,来点实际的。”
说着话,他眯着眼把脸凑到花药跟前,嘴角的因为微笑而露出两个小梨涡。
花药看着他这般样子,感觉他无论怎么吹嘘,都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用手往他唇上轻轻一拍。
柴映玉索吻不成,睁开眼睛,些微的有些失落,撇了撇嘴。
“你之前一直都是主动亲小爷的。”
分别这么长时间,竟然不迫不及待的扑过来亲他,她变心了,肯定是有了野男人,是谁?
是不是改了名的隐风?
有些人就是不禁想,柴映玉刚刚升起改了名的隐风是臭不要脸男小三的念头,外面便传来敲门声。
花药问:“谁呀?”
“是我。”
野男人?
柴映玉一听这声音便认出了来人,正是尤清。他们之前曾经交过手,后来花药又是被这位尤大人给劫走的,让人十分不爽。
还未等花药怎样,柴映玉站起身快步去开了门。
四目相对,火光电石。
尤清微微皱眉:“是你。”
“是小爷,怎么?抓了小爷的女人,竟还敢上门讨打。”
说话间,柴映玉亮出招式就要跟尤清动手。
紧随其后的花药连忙拉他,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而且这里皇宫,不是咱们的地盘,贸然动手非常不利。
尤清当然也不会跟柴映玉动手,他在当值。
便说:“江湖事江湖了,改日。”
语罢,溜了。
尤清每次溜的时候都特迅速,眨眼功夫就没了,真怀疑他的轻功就是这么溜着练出来的。
柴映玉根本来不及拦住他。
花药忙拉着柴映玉进屋,虽然外面看着看上去空无一人,保不齐哪个角落里就藏着一个暗卫,她生怕隔墙有耳。
“你拉着小爷干嘛?你害怕小爷打不过他?”
“哪能呀,映玉公子武功天下第一,我这不是不想让他打扰咱们嘛。”
映玉公子没能出气,他这个人都气呼呼的,再联想花药竟然跟尤清单独相处这么久,更是气上加气,听着花药这样的软话也依旧不能纾解心中郁气。
“你是不是变心了?这才几天的功夫,你就又给小爷招惹情敌,你之前还答应小爷再不跟人眉来眼去,你瞧瞧你。亏的小爷天天还担心你被人欺负,你根本就没有被人欺负。”
噼里啪啦又是一顿讨伐。
又委屈又不讲理,完全忘记了之前他半夜抱着枕头时候的赌咒发誓。
花药一个脑袋两个大。
“这都哪儿跟哪儿?有你珠玉在前,我能看上别人吗?我跟他不熟,之前还被他骗走银子来着,想着让你帮我抢回来。”
柴映玉一听银子,声调一个拔高。
“你竟然还私藏着银票?”
先前花药的银票被蓝淮洗劫一空,她明明还跟他哭穷来着。
“不是银票,他胃口小,抢的都是我的小碎银子。你看,我之前头经常戴着的簪子没了,就是被他抢走当的,还有你送给我的镯子,要不是我拼死守护,早被他牵走了。”
花药急急忙忙的解释,又把胳膊上的银镯子往前递。
力争清白。
柴映玉瞄了一眼,气也消了大半。
“一点都不喜欢他?”
“一点都不喜欢。”表忠心的时候从来不含糊。
柴映玉这才缓和下来。
花药松了口气。
说起来,两个人这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柴映玉习惯了半哄骗半胁迫的让花药赌咒发誓表忠心,花药要是长时间看不到柴映玉作天作地,她都心慌。
虽然映玉公子心里还是酸,却也没再计较。他指腹摩挲着花药脸上细嫩白皙的皮肤,心想,必须尽快成亲,省得夜长梦多,他家女人太优秀,也太能招蜂引蝶。
两人又待了一会儿,柴映玉就要走。
柴映玉还有事情要做,不能留在宫中。
分别之时,自然又是千叮咛万嘱咐,汇成一句话:不许给小爷招情敌。
尤清什么的,宗沐什么的,谁能比得上他英俊潇洒?他是这天下间唯一一个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公子,他的女人,必须心里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花药连连点头。
“你也要注意安全,别跟人硬拼,你的伤虽然好了很多,但还是不能用太多内力,否则旧伤复发,到时候咱们婚期又得延后。”
听到前两句话的时候,映玉公子不以为然,听到婚期延后,立刻打起了精神。
不要婚期延后,他要立刻解决所有事情,早日回家成亲。
送走柴映玉,花药又变成了一个人,不过知道他就在京城,就跟在她身边没什么区别,便又充满干劲起来。
她果然堕落到只想要柴映玉,就能高高兴兴的。
恋爱中的女人,脑子失灵的。
柴映玉这边,离开皇宫就直接去了冥府在京城的总坛。
柴映玉对京城还有很多事情不太熟悉,需要从蓝淮这里打探。更何况,他也想把花药师兄蒲回春的事情弄清楚。
蓝淮是个给他银子他就敢卖身的主儿,看向柴映玉的眼神,甭提多炙热,毕竟是金主。
当听到柴映玉问及蒲回春的事情,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实算起来蒲回春的事情跟我们冥府没有太大关系。”
柴映玉问:“怎么说?”
“四年前,我冥府不是灭了花间楼嘛,从那里面发现了蒲回春,当时蒲回春奄奄一息,是鬼姬荼靡看上了他,把他弄回了总坛。后来,他伤好之后,就一直被荼靡拘在总坛给人治病,一直到现在。”
柴映玉微微皱眉,原来是荼靡看上了蒲回春的美色。
蒲回春怎么会落在花间楼手里的?花间楼被灭之前可是江湖最大的杀手组织。
难不成江华茂跟花间楼有关系?
这些都是猜测,柴映玉心里想想,并没吱声。
打听完这些,柴映玉就准备离开,被蓝淮盯的不舒服,一个大男人。
蓝淮却非得闹着要尽地主之谊,请柴映玉吃个酒,其实也难怪蓝淮如此热情,最近冥府总坛的财政状况就差让他卖身堵窟窿了。
面对这么大一尊财神,他恨不得捧着。
如此魅惑出众的蓝府主,就是可以为银子如此折腰。
柴映玉本不想搭理蓝淮,然而却被蓝淮的一句话给说动摇了。
蓝淮说:“映玉公子此番事了,定是要跟小美人成亲,我见公子对男女之事似乎不太通,要不要一起去见识一下?”
映玉公子哪是不太通,他是太不通了。
出于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映玉公子觉得自己有必要观摩学习一下。
于是,当天晚上,蓝淮带着柴映玉走进了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青楼,反正映玉公子不缺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