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十一月,格外的萧瑟。
繁华长街的尽头,是一处很美的景点,银杏林。
三角凉亭中,铃儿靠在长廊上,双手托腮,欣赏着眼前的风景。
秋风裹挟着细雨,吹起了一地的银杏叶。
“我想我能理解那句诗词了,谁教并蒂连枝摘,醉后明皇倚太真。”铃儿笑着感慨道。
“除了芙蓉花,银杏也是洛阳城的一大特色。”叶骏替她系好了披风,笑吟吟的解释道,“洛阳银杏,大多都是百年老树。”
“是啊,所以真的很美呀。”
铃儿指着那一处银杏林,微微眯起的桃花眼中布满了惊艳。
秋风卷起,金黄色的银杏叶,在低空中打了个圈儿,又轻轻地落在地面上。
淅淅沥沥的小雨,总算是停了下来。
雨后氤氲而生的云雾,将整个银杏林都笼罩其中。
这样的景色,令人大饱眼福。
阿切~
直到铃儿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叶骏握住了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他抓住了小丫头的双手递到了唇畔,轻轻的吹了吹,“还冷吗?”
“不冷啦!”铃儿仰头看着他,笑容甜美。
“走吧。”叶骏牵起了唇畔,牵着她,走进了那片金色的海洋之中。
轻快的脚步落在厚重的银杏叶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铃儿惬意的闭上了眼睛,贪婪的呼吸着雨后的清新空气。
被雨水洗涤过的银杏,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叶骏侧目看着眼前的明媚少女,将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都镌刻在脑海深处。
他的小丫头,永远明媚可爱。
直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身着一袭翠绿色长袍的少年,笑着走到了铃儿的面前,认认真真的作揖福礼,“敢问这位姑娘芳名?年方几许?可曾婚配?小生不才,对姑娘一见钟情,想要娶您为妻。”
正在欣赏美景的铃儿,彻底的愣住了。
叶骏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我——”
“小生姓徐命昊霖,今年已经是弱冠之年,乃洛阳城人氏,家父是洛阳兵马司指挥使。小生自觉相貌出众,无不良爱好,恳请姑娘能够答应。”
“你——”
“姑娘生得太过貌美,令小生一见倾心,还望姑娘能够原谅小生的冒昧。”
“咳咳,”铃儿清了清嗓子,认真的解释道,“这位公子,小女已有婚配了,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夫。”
那徐昊霖骤然蹙眉,眼底布满了痛楚。
“这……”
徐昊霖认真的看着铃儿的眉眼,不悦的蹙起了眉头,“可智通大师分明说了,姑娘与我才是天定良缘啊!”
“走吧。”叶骏不想理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傻子,牵着铃儿的手,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徐昊霖急忙绕到了二人的身前,着急的解释道,“这位姑娘,您与我,真的是天定良缘!若是你执意毁了这桩缘分,血光之灾会降临到你头上!而小生也会为此付出性命。”
“让开!”叶骏眯起了眼睛,不悦的呵斥了一句。
“可是小生说的,句句属实啊!”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了人啊?”铃儿忍不住吐槽道。
“不,我绝不会认错人,你就是在我梦里的那位姑娘。”
又是梦?
铃儿下意识的与叶骏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问。
半个时辰后,锦绣客栈。
徐昊霖一直盯着铃儿的脸,那双忠厚的眼眸里,此刻布满了不解与疑问。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在梦中邂逅的那位姑娘,并不是你?而是我梦魇了?”
“嗯。”铃儿郑重的点了点头。
“可是不对啊……智通大师说了,这不是梦。而且智通大师还说了,我们初次邂逅的地方,必是长街尽头的银杏林,而且他还说了你肯定会否认。”徐昊霖紧紧地拧着眉头,沉声说道,“按照梦中的轨迹,等会就会有人给我们送来美味的烤鱼了。”
咚咚——
待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房门骤然被敲响。
站在门外的江月茹笑眯眯的问道,“铃儿,我和大嫂做了特别美味的烤鱼哦,你要不要尝尝?”
铃儿彻底的愣住了。
她这才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一息后。
徐昊霖捧着碗,津津有味的品尝着眼前的那份烤鱼。
叶家其他人,都围坐在他的对面,同款手托着腮的表情,定定的看着他。
“这事儿,好像有点诡异啊!”江月茹盯着坐在对面的俊美少年,好奇的开了口,“莫不是,又是属于铃儿的一朵桃花?”
“实话实说啊,这徐公子不比三弟丑呢!”话音刚落的叶坤,就被自家媳妇拧住了耳朵,“疼疼疼!”
江月茹没好气的松了手。
没见到三弟的脸比锅底灰还要黑了吗?
自家这个憨憨夫君,居然还在火上浇油。
不过有一说一,对面的少年郎,面容清秀,剑眉星目,鼻子挺拔。
还真的挺帅气的。
徐昊霖解决了大半的烤鱼,只觉得心满意足。
“智通大师果真没有骗我,留在姑娘身边,不愁没有美食可以品尝。”
“这位徐公子,你口中的那位智通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徐昊霖从怀里掏出了一方浅绿色的帕子,优雅的擦拭着唇畔。
“实不相瞒,智通大师,其实就是——”
扑通——
少年还没将话说完,就重重的趴在了桌子上。
这节奏,实在是令人想不通。
“难不成被烤鱼辣死了?”
“应该没死吧?我辣椒放的也不多啊。”
“铃儿,三弟,这么憨憨的少年郎,你们是从哪里捡来的啊?”
“他真的没死吗?要不要去请个大夫啊?”
呼——
正当叶家人考虑要不要去请大夫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的少年,忽然发出了鼾声。
“他这是?睡着了?”江月茹指着少年的后脑勺,眼底一片茫然。
“他就不怕我们一家人,将他卖了吗?”
“他已经自报过家门了,他是洛阳市兵马指挥使徐奢之子。”叶骏眯起了眼睛,沉声说道。
一刻钟后,小憩了一会的徐昊霖,只觉得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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