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你查验汪淮尸体的时候不是说过他是被人勒死之后再送进祭台的吗?”叶骏捏了捏她的掌心,笑着说道,“不若我们去一探究竟?”
“好!”铃儿乖巧点头。
待叶骏叩响了大门,又说明了来意之后,汪宅里的老管家将二人带到了正屋的堂厅内,正在后院休憩的汪淮急忙来到了前院。
“不知郡主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还望郡主莫要责怪!”汪淮急忙跪地行礼道。
“汪镇长快请起吧!”铃儿微微一笑,语气很是温和。
“不知道郡主是为何何事前来草民家中呢?难道与汪宇的死有关?”
“汪镇长果然精明。”铃儿坦率的点了点头,“今日庆安县县令肖英杰特意请我去查验了那三具焦尸,正好我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不过在我说这些事情,能否请汪镇长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郡主请问,草民定然知无不言!”汪淮恭敬地作揖行礼道。
“汪宇并非汪镇长亲生?”铃儿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
“是,”汪淮无力的叹息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怅然,“不敢欺瞒郡主,草民有隐疾,成亲好些年也不曾有个一儿半女,后来在族人的劝说下,将汪宇过继到了膝下,就盼着将来草民百年后能有个人摔盆操持丧事。”
“他……他小时候很乖巧的,是我对他疏于管教,才养成了他那样的性子……”如今汪淮是悔不当初,“若是当初我能待他再严厉些,兴许……兴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如今宇儿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我的错啊!”
子不教,父之过。
若他对汪宇能够多些耐心,兴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吧?
“汪镇长,节哀顺变。”铃儿柔声宽慰道,“那汪镇长可知道,汪淮之前有没有与人结怨?”
“不曾,”汪淮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虽然宇儿行事有些荒唐,可他出手大方,倒是鲜少与人结怨,对了,宇儿身边一直有个小厮,郡主可要见一见?”
“草民实在是惭愧,草民对宇儿的事情,知之甚少。”
铃儿仔细的打量着他的神情,确定他没有说谎后才点了点头,“既如此,便让那小厮来见我吧。”
“是!”
一刻钟后,一个身形矮小的身着青色长衫的小童走到了铃儿的面前。
“奴……奴才见过郡主。”小厮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紧张惶恐。
“起来回话。”铃儿轻声说道。
那小厮惶恐不安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是汪宇的小厮,那你可知道汪宇近期有没有与人结怨?寻常与汪宇来往的是哪些人?”叶骏捏了捏铃儿的手心,然后看着那小厮,言语凌厉的问道,“实话实说,若是你敢有半个字的欺瞒……”
“奴才不敢!”小厮慌忙摇头,又低声说道,“少爷近期并没有与人结怨,而且少爷虽然脾气有些大,可出手却是个大方的……少爷的好友并不多,除了李家的三公子李青,还有白家药方的白二公子,白轩。”
“李青,白轩?”叶骏轻轻颔首。
“那你可记得你家少爷出事前的前几天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小厮有些犹豫的皱起了眉头。
“实话实说!”铃儿眯着眼睛,冷声呵斥了一句。
“郡主息怒!”那小厮慌忙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求饶,“奴才不是有意想要隐瞒,实在是……实在是兹事体大,若是……若是传了出去,只怕会……”
“照实说。”
“大概……大概在半个月之前,我家少爷收到了一份礼物,是一枚荷包。”小厮硬着头皮说道,“除了我家少爷外,李三公子和白二公子都……都收到了一模一样的荷包。”
“荷包?在何处?”
“奴才不知,”小厮摇头说道,“只是少爷得了荷包之后,时常对着那枚荷包傻笑,奴才当时也问过一嘴,结果少爷却狠狠的训斥了奴才一顿,还说那荷包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他的。”
“大概五天前,少爷和寻常一样,约着另外两位公子去醉玲珑喝花酒,结果却和白公子起了两句口角,最后不欢而散,回到家中之后,少爷就将自己锁在了屋子里面,并不曾外出,可……可奴才万万没想到,少爷竟然会死在了城外的祭台附近!”
铃儿仔细的盯着他的神色,确定这名小厮不曾说谎后,微微颔首。
“你可还记得那枚荷包的样式?”
“记得,那枚荷包是粉色的,上面还绣制着一对交颈鸳鸯。”
“汪镇长,我们想去汪宇的房间看一看,不知道可方便?”叶骏看向汪镇长,轻声问道。
“可以。”汪淮立刻点头,又亲自将二人迎到了后院。
汪家并不大,是一座两进两出的院子,前院是个小花园,穿过一道半圆形的拱门之后,便是后院了,东西两侧分别是两座院子。
西边的院子正是汪宇的独院,院门前还种了两颗桃树。
如今已经是七月下旬,桃花早已凋零,只不过桃树的枝丫上结着不少毛茸茸的小桃子。
院门上面早已挂上了白色的幡布,看起来有些凄凉。
“汪镇长,既然当年你决定要从旁支中过继一个孩子,为什么不挑个健全的孩子?”走进院子后,铃儿忽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汪淮,好奇的问道。
早先她已经检验过汪宇的尸体了,汪宇的长短腿是天生的。
也就是说,汪宇自小就是个瘸子。
汪淮先是一愣,而后苦笑着说道,”大抵是动了恻隐之心吧,草民早些年也成过亲,可成亲两年后始终无子,后来草民陪着夫人一起去看了大夫,结果那大夫说草民的身体是个有缺陷的……后来草民便写了一封放妻书,原先想着一个人过完一生就好,后来族中有人说汪宇的父母,想要将他送走。”
“草民斟酌了一番后,将汪宇过继到自己的膝下了。”
“汪镇长心地善良,只可惜汪宇却不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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