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请郡主稍等片刻?奴婢立刻去准备衣裳?”
“嗯。”铃儿点了点头。
正当曼玉准备跟随在挽苏的身边一同离开的时候,却被铃儿喝住了脚步,“等一下!”
“郡主?”挽苏回眸,满目不解。
“不就是去取个衣裳吗?你自己去吧,本郡主想要同这位曼玉姑娘好好地讲讲道理。”
“是,”挽苏默默地垂首,随后便离开了。
“奴婢知错!”曼玉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开始请罪。
“这倒是有意思了?本郡主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说你错了?那你倒是说说看,你错在哪儿了?”铃儿盯着她的眼睛,眸光深处泛着幽暗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奴婢……奴婢不该在背后议论郡主,奴婢该死!”曼玉想了想,又举起了手朝着自己左右开弓,不消片刻,她的那张小脸已经肿的像个猪头。
铃儿忽然凑近,用力的捏住了她的胳膊!
“郡主……奴婢真的知错了!”
铃儿没有开口,而是默默的盯着她眉心的那朵三角梅。
“郡主……”
“你眉心的这个图案,很别致。”铃儿骤然松开了她的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往后莫要在背后这般议论旁人了,若是传了出去,这李大人治下不严的事情,也会被传出去的。”
“多谢郡主开恩!多谢郡主开恩!”
曼玉连忙磕头谢恩,最后慌张的跑开了。
铃儿径自回了房间,眼底多了几分担忧。
她又发现了三角梅。
三角梅意味着太上皇也出现了——
那叶骏哥哥的计划呢?
一刻钟前,叶骏哥哥用了瞬移咒将她送回了翠微楼,可他自己却没有回来。
当时叶骏哥哥信誓旦旦的握住了她的肩膀保证一定会在寿宴开始之前回到恢弘居的,铃儿当然选择了相信,可眼下她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既然叶骏哥哥已经做好了全盘的计划,那她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铃儿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努力的整理着脑海里那些纷乱的思绪。
无论如何,都不能扰乱了叶骏哥哥原本的计划。
辰时末,铃儿盯着那件被挽苏抱在怀里的桃红色的大氅,单手托腮,百无聊赖,“说了半天,你说的衣裳就是一件普通的大氅啊?”
“郡主先试试吧?”挽苏浅浅一笑,轻声解释道,“这件大氅是夫人特意嘱咐绣娘为郡主量身定做的。”
“行吧,那就试试吧!”
看在挽苏这几日伺候的还算尽心的份上,铃儿也不想让她为难。
所以很是配合的站了起来,任凭挽苏帮她披上了那件桃红色的大氅。
整件大氅似乎是按照她的尺寸来制作的,领口处是一片柔软舒服的雪白色的兔毛,对襟处绣着祥云图案,但是整件大氅的亮点在于正中间的图案,是一幅活灵活现的锦鲤戏荷叶的图案。
铃儿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思绪,轻声感叹道,“都说红配绿很俗气,但是这件衣裳倒是别出心裁?”
“主要还是因为郡主的风采与众不同!”挽苏发自内心的称赞道,“不瞒郡主,奴婢初次见到这件大氅的时候,有些紧张,因为桃红与墨绿并不相衬,可是当这件大氅被郡主穿在身上之后,奴婢又觉得这衣裳多了几分出尘绝色的气质,此时的郡主就好像是从这幅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
“你这张巧嘴,倒是能言善辩。”铃儿微笑着称赞了一句,“行了,别再夸了,带我去领略这流水亭的美景吧?”
“是!”
挽苏连忙应是,而后上前带路,直到二人走出了翠微楼四五步之后,她小声的问道,“郡主,庞世子还没醒吗?”
铃儿挑着眉梢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
挽苏被那样的眼神镇住了,慌忙垂下了眼睑,“奴婢僭越了,还望郡主恕罪!”
“无妨!”铃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远远看见了一株金桂,心下一动,快速的走上前去,毫不犹豫的折下了一根桂枝,拿在手中细细把玩。
“这恢弘居倒是个风水宝地啊,就连这桂花开的也比长安的更香。”铃儿低眉细嗅花香,轻声笑道。
“哪来的采花贼,竟敢摘恢弘居的桂花?”正当铃儿感受花香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责骂声,“还不快点给小爷滚过来请罪?”
铃儿好奇的转过身去,原本满脸怒气的男人得见那样出众的容颜后,彻底的愣住了。
“如此绝色,世间少有。所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及眼前美人的一记回眸。”
铃儿看着站在不远处桂花树下那身高一般满脸红色疙瘩的男人,强忍着快要呕出来的冲动,侧目看向身边的挽苏,却发现此刻的挽苏,正在瑟瑟发抖,整个人的状态明显是受惊了。
“挽苏?”铃儿忍不住唤了一声,“你还好吗?”
“多谢郡主,奴婢没事。”挽苏连忙摇了摇头,而后又轻声解释道,“郡主,那位是贺公子,是贺弘章贺大人的嫡次子贺之华。”
早在来崇宁城之前,叶骏哥哥也曾翻阅过崇宁城内所有官员的卷宗。
铃儿记得这位贺弘章贺大人是崇宁城内的兵马司指挥使,也是李岷的重要心腹之一。
更重要的是,贺弘章来蜀郡任职之前,曾在长安的布政司任职过,而且贺弘章的嫡长子贺之荣,如今还在长安城的通政司任职。
也就是说,在蜀郡的这些成为了李岷心腹的重臣们,他们的家人在长安城也有着不一样的势力。
换句话说,长安的朝堂,至少有五分之一的重要职位的官员,都是来自蜀郡。
“你看起来很害怕?你认识他?”铃儿压下了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
“不……不认识。”挽苏慌忙摇头,只是她言语中的犹豫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铃儿挑眉不语。
“郡主,咱们往这边走吧?”挽苏见她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的模样,有些着急的说道,“穿过那扇拱门再走过一路回廊,就能到达流水亭了。”
“挽苏,你撒谎了。”铃儿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温和的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你很害怕这个叫做贺之华的人,你们之间有过节?”
“郡主,奴婢没有……奴婢……”此时此刻的挽苏早已失去了之前的冷静,越发的慌张了。
“慌什么?”铃儿皱眉看了她一眼。
彼时那满脸红色疙瘩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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