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希望这一局,能够如朕所愿。”南宫烨深知如今的局势有多凶险,“说起来,你们一家在牢中待得时间也够久了,也该恢复自由了吧?”
“不,”叶骏摇了摇头,“眼下还不是时候。”
叶骏想了想,临走前又提了两条建议。
南宫烨觉得甚妙,可心底还是有些愧疚,“要是真的这样做,是不是太过不妥?朕担心百姓们对叶家的误会会更深。”
“误会不打紧,将来陛下昭告天下的时候才说清楚便可。”叶骏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更何况大哥早已生了归隐的心思,我们一家人并不在乎那些虚名,若是不趁此机会将那些包藏祸心的牛鬼蛇神一网打尽,只怕往后再难有机会了。”
“朕知道。”
南宫烨转身走到了他面前,缓缓落座,“朕又何尝不知,如今的天平盛世不过是一种假象,想要让这江山得到真正的太平,还需付出更多的努力。”
叶骏浅笑着颔首。
“不过朕不愿意再让你们受委屈了。”话锋一转,南宫烨神色坚定的说道,“总不能将你们一直都关在天牢里,朕打算放了女眷,不过你和忠国公,怕是还要再受些委屈。”
“但凭陛下做主!”叶骏也想通了。
虽然南宫烨早已安排妥当,不会让铃儿和二位嫂嫂吃什么苦头,可天牢毕竟太过阴暗潮湿,不宜女儿家们久留,更何况这场戏也演的差不多了。
最终叶家的三名女眷,踩着夕阳的余晖离开了皇宫天牢。
南宫烨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尊皇郡主亮出了她的御赐金牌,忠国公夫人也亮出了他曾赐给叶家的铁卷丹书,所以她们三人暂时得到了自由。
原先的忠国公府已经被收回了,好在叶家其他的产业不曾被收回。
不过在抄家之前,冬青就带着府里的下人们一同回到了偏僻安静的梅府。
当梅清欢得到她们三人暂时回到了梅府的消息,急急忙忙的就赶了回来。
“火盆、柳枝、猪脚米线,都要准备妥当!”梅清欢着急的吩咐道!
半个时辰后。
铃儿吃了一碗猪脚米线,心满意足的发出了一声喟叹,“好吃!”
她那样的神色,让梅清欢心疼坏了。
“陛下下了圣旨,不让人去探望,娘只能在家中干着急。”梅清欢满目愧疚的看向小铃儿,眼泪已然在眼眶里打着转,泛着自责的泪水,“铃儿,都是娘没用,娘没能好好照顾你……”
“娘,您别哭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铃儿连忙凑近,轻轻地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道,“我们真的没吃什么苦头,您仔细瞧瞧,我都胖了一圈,不信您捏捏我的脸?”
见她这般乖巧懂事,梅清欢越发的愧疚心疼了。
“倒是娘,您瘦了很多。”铃儿仔细的打量着她的眉眼,轻声说道。
“乖铃儿。”梅清欢又揉了揉她松软的头发,轻声说道,“你累了吧?先回屋沐浴一番然后再早些休息。”
“知道了。”
冯春儿和江月茹也各自回了客房,沐浴更衣了。
月色朦胧,梅清欢亲自下厨,做了几道下酒菜,来到了冯春儿暂住的客房。
“春儿,”待三人一同落座之后,梅清欢感激的笑了笑,“方才铃儿差人送了我一方新手帕,她的绣工精湛了不少,这都是你的功劳。”
“铃儿本就聪慧,一点就通。”冯春儿连忙摆手笑道,“正好这段时间在牢中烦闷的很,练习绣技可以让人平心静气。”
“说起来,叶家此次遭遇的这一难,太过突兀。”梅清欢拧着眉头说道,“忠国公府被抄家的前一天,我特意去了一趟,让冬青带着所有人都回梅府,只是叶老伯爷似乎不愿意过来,最后还是庞大人将其接走了。”
按理说,叶家被抄的话,应当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不过当时的情况有些不一样,负责抄家的官员来势汹汹,可最后只是砸了一块匾额,然后就在府门上贴了封条,颇有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的阵势。
“抄家那日的情景竟然是这般?”冯春儿很是意外。
“是啊,”梅清欢微微颔首,“说实话,初一那日,听到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时,我也被吓的不轻,还以为叶家这一次难逃一劫,直到国公府被抄的那一日,我才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那为首抄家的官员看似凶神恶煞,甚至会让官兵赶走了瞧热闹的百姓,最后只是摔坏了一块牌匾。”梅清欢轻声说道,“若不是我让宽伯暗中盯着国公府的动静,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局势。”
“其实我们在天牢里的生活与平日里也没什么区别。”冯春儿起身,关上了窗户,又让人守在了外面,最后压低了声音对梅夫人说道,“除了暂时失去了自由,倒也没怎么用刑,而且每日都有太医来为月茹诊脉,每日三餐都有御膳房所做的美食,所以您瞧瞧,我们妯娌三人都胖了不少……”
“所以这事儿,透露了几分古怪?”梅清欢想了想,立刻摇了摇头,又朝二人使了使眼色。
最后三人默契的转了话题。
倒是在梦中的小铃儿,睡得有些不安稳。
她看到受了重伤的叶骏哥哥,她拼命的嘶吼,可叶骏哥哥就是不肯睁开眼睛,一支短箭扎在了他的心口上,在他的胸前绽开了一朵巨大的妖艳的红色莲花。
最终铃儿被惊醒了。
她低头看着逐渐摊开的掌心,看到了一朵黄豆大小的红色莲花……
铃儿眨了眨眼睛,再仔细去看的时候,那莲花已然消失不见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铃儿的心底升起了一抹狐疑。
翌日,正月十五,上元节。
梅清欢需要回荣王府打理事务,一早便离开了。
冯春儿和江月茹提议,一起做元宵。
“等煮好了元宵之后,咱们就去探望他们。”冯春儿轻声叹息道,“虽然心里清楚他们大概也会和我们一样不会吃太大的苦头,可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
“我也是,”江月茹默默地点头,“也不知道相公瘦没瘦。”
“也不知道叶骏哥哥可好?”铃儿双手托腮,目光空洞的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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