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就辛苦刘妈妈了。”
刘婆子来时自己主子就交待得非常清楚,她知道这个村妇是少夫人肚子里孩子的救命恩人,就算知道这个女子是个村妇,可她也不敢轻视。
见顾清雅是真正的客气,她赶紧行了大礼:“邱夫人客气了,老奴不敢当。老婆子也没什么特别能耐,就给邱夫人做些粗活吧,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请夫人多多指点。”
这可是免费的老动力,不用给银子,客气是应该的。
“刘妈妈客气。如今我肚子大了,我哥又是个男人,既然刘妈妈来了,这一下我就有依靠了。以后这院子里的打扫、桨洗与饭菜就辛苦您老了。”
客院并不大,一天扫两回用不了一个时辰。
就三个人的衣服,桨洗起来也不费劲,再说饭菜就更简单了。
相对于刘婆子以前在少夫人的院子里,一天到晚都得忙碌,她觉得自己大少夫人能让她到这客院来,又是侍候大少夫人的恩人,这是对她看重。
不得不说这刘婆子的眼光准,后来她果真入了大少夫人的眼。
买来的东西都归置到了位,陈石全走了过来:“妹妹,你去看看还缺什么。”
在于家本就是做客,也没准备在这里安家,而且一切住用物件,于家都准备好了,要置办的也就是平常的日用与吃用。
顾清雅看东西置办得很全,便夸陈石全办事周到。
陈石全一路上与顾清雅更亲近了,他觉得自己的妹妹比自己要厉害许多,他应该听她的建议。
所以她一夸,陈石全脸红了:“这不都是你交代的么?我算哪门子厉害。”
哥哥不经夸,顾清雅也笑了:“那也得你上心呀,要是哥哥不上心,肯定得不是拉东就是拉西。”
刘婆子看他们兄妹感情这么好,便笑了:“邱夫人与陈公子可真是亲和,老婆子可难得看到这么亲和的兄妹。”
顾清雅笑笑:“刘妈妈是不知道,菊玲自小娘亲去年早,五岁就送去了庵中寄养,唯有我兄长一年要来看上几次,回家后兄长更是对我这个妹妹关心倍至,我只有我哥这个亲人。”
原来是相依为命的兄妹,怪不得感情这么好。
刘婆子笑了:“好好,兄妹本就是血肉骨近,是世上最亲近之人,应当这样。”
顾清雅立即与刘婆子聊起天来:“刘妈妈您有几个孩子?”
刘婆子一听顾清雅对她竟然用尊称,立即高兴的说:“邱夫人,称老奴一声刘妈妈更是高攀了,可别太客了。老奴有两儿一女,长子今年二十一跟前大少爷办事,女儿十六岁在少夫人跟前侍候,小子今年才十三,跟着他爹在马房帮忙。”
怪不得说一人奴才,一家子都奴才,这就是古代奴隶制度的悲哀。
顾清雅不是看不起奴才,在她的眼中觉得当奴才其实也是一个服务工作。
要怪只能怪这时代的坑人,因为这时代对奴隶的人权太过霸道,奴籍之家不能参加科举、不能置办产业、不能经商。
一旦入了奴籍的人,想要脱离奴籍,赎身的银子是卖身的银子五倍就算了,还得看主家放不放你出籍。
这时代,对好的奴隶报偿就是:给她(他)脱奴籍,这一点也是许多奴隶为主子死而后已的最大原因。
但不管是平民百姓也好、高官士族也罢,还是这当奴隶之人,一旦谈起儿女有出息,只要是人就没人不欣慰。
看着刘婆子脸上的喜悦,顾清雅乐呵呵的说:“刘妈妈可真是个有福气之人,跟着大少爷办事,那肯定有个有出息的。”
刘婆子闻言眼睛都笑眯了:“大少爷为人平和又讲情义,现在老奴犬子已经在铺子里当二掌柜了。”
二十一岁等于当了部门副经理了,看来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顾清雅立即说:“恭喜恭喜,刘大哥有如此出息,定是刘妈妈教养有方啊!”
世人没有人不爱被人恭维,果然一番聊天下来,刘婆子便把这府中一些杂事要注意之事,全都倒给了顾清雅。
正在聊天之时,柳莺过来了:“邱夫人,我家少夫人有请。”
顾清雅闻言立即起身:“柳莺姑娘,容我换身衣服。”
话说于梦琴跑去了清莲院,却没找到于夫人。
她瞪着眼问于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柳红:“我娘呢?”
柳红赶紧说:“回小姐的话,夫人去库房了,说要给邱夫人选个回礼。”
于梦琴闻言更不高兴了,转过身就去了库房:“娘,一个村妇你用得着费这么大的劲么?找两匹给下人们做的棉布她不就行了!”
于夫人虽然宠女儿,可对她这没有一点大家闺秀模样有点不高兴,特别是刚才顾清雅的模样与礼貌刺激了她,瞬间张口就教训起她来:“琴儿,娘没教过你不是?一个姑娘家大声嚷嚷,像什么话?”
于梦琴虽然任性,但是她还是怕于夫人,被教训了的她嘴一撅声音小了不少:“我又没说错,娘又骂我做什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村妇,刚才还敢在园子里拦着四哥说东道西呢!”
果然,于夫人的脸色一沉:“别胡说,你四哥岂会与一个外妇说话?再要乱说,看我罚你!”
于梦琴心中很不满意:“娘,我如里敢乱说,刚才我可是亲眼看见四哥与那个村妇说得眉开眼笑。你要不相信,就去问于朱,他可一直在四哥身边侯着。”
于夫人本不是这么糊涂的人,但涉及到她最疼的儿子,她就会急。
见女儿不识趣,她的脸色更差了:“琴儿,给我闭嘴!”
于梦琴哪里肯听:“娘,我真的没有胡说!我只是把我看到的事告诉你,让你提防着那个村妇!”
于夫人不愧是当了于家二十几年的主母,她绝对不会让这些话让下人传出去,于是非常严厉的喝责:“柳翠,把你家小姐拖回去,让她抄上十篇《女训》!”
虽然娘亲的口气越来越严,而且她还受到了责备,但于梦琴知道,自己的娘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抄个《女训》算什么?
反正又不用她抄!
顿时于梦琴心中得意的一哼:陈氏,既然还敢住进我家来,还敢得罪我,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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