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到城外风景正好,威远侯就打算带着无双去散散心。
无双没什么心思,人也懒懒的。
“可是想京中了?”
威远侯守在她的床边,试探性的问,无双摆了摆手。
“那就是想王爷了!”
威远侯起身,武断的说,脸上还有点猜透小女儿家想法的得意。
外祖说到思念王爷的时候,无双脑海中第一个闪过到居然是苏昶的脸,小脸烧的通红。
“苏成山这小子真是的,这几日也不见来个书信!”
无双起身冷笑了一下,原来外祖说的是他,他自有与他情义相通的人,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打发来这里,早就存了她不会活着回去的可能。
她也早就厌烦了那座牢笼中生活,通什么书信啊,只盼着此生别再见,死的时候来个讣告,她多少会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给他烧点纸钱过去,心情好的话,还能烧几个美人。
“外祖准备好了,就快些走吧!”
无双实在不愿意,再从外祖的口中,听到任何有关苏成山的事情,于是催促着他赶紧出去。
两人才坐上马车,无双就把马夫给打发来下去,近日确实有些消沉,白添外祖的担忧,是时候该活蹦着点了。
“你这是……”
“今日就由我驾车,外祖您就在车里好好的感受一下我的车速!”
说罢无双已经拿起了缰绳。
“驾!”
马儿就甩开蹄子撒欢了跑起来了,无双到底是个新手,威远侯坐在里面想要吹吹自己外孙的彩虹屁,也被颠的根本碰不到马车的帘子。
“双儿……就连驾车……也这么飒爽!”
威远侯被颠的一颤一颤的,说话也断断续续,风呼呼的吹过去,无双根本听不到外祖在说什么。
“呕……”
什么声音?
“吁……”
无双停下了马车,扭头就看到外祖正趴在马车边缘,捂着胸口,脸上的痛苦不言而喻。
“外祖!”
无双赶紧上去拍了几下威远侯的背,威远侯脸色苍白,都快翻白眼了。
他一生戎马,什么场面,什么颠簸没受过,偏偏自己外孙这个驾车水平,硬生生的把他给整吐了,喘过气来,威远侯还有些不好意思。
“外祖,你现在怎么样?”
无双焦急的看着外祖,脸上尽是羞愧之色,她前段时间有些压抑,就借着这个机会狠狠的发泄了一把,却忘了后面还有一个年迈的外祖。
威远侯休息了一下,终于缓了过来,催促着她赶紧驾车。
无双拿着缰绳刚要驾车,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了一个老头,嗖的一下子,躺在了马车前面。
“双儿怎么还不走?”威远侯催促着。
无双坐在车上,有些为难,现在这情况要怎么走?
“老伯,快起来吧,我们要走了!”
刚开始无双还有点耐心,可是老头就正正的躺在她们的马车前面,她就算是想躲也躲不开,转弯也转不了,这种人力马车也没得倒车档。
“老伯?”
无双见对方实在不肯让开,跳下车来,走到了老头身边。
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脸上却看起来很是年轻,有点鹤发童颜的感觉,花白的头发像是好久没洗了,黏兮兮的粘在一起,侧面乱七八糟的束着一个破葫芦,就连衣服也黑黢黢的,快要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了。
老头看到无双下来,终于睁开了一只眼睛。
“姑娘,我能跟你走吗?”
老头子嘴边咧着一个让人看不懂的笑,这个诡异的眼神,让无双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就连打算拉他起来而伸出去的手,也急速的收了回去。
“不能!”
无双警惕的就要回去,果然妈妈说的没错,见到陌生人不能随便搭话,保不齐是什么神精病,第一次见面就问能不能跟着自己走,脑子多少有点大病。
老头子脸上一闪而过失望的表情,而后自己猛的把后脑勺往地上一磕。
“救命啊,救命啊,王妃撞了人了!”
第一次见面就要求跟着自己回家,已经很是让人难以接受了,现在的操作就更是迷惑了。
碰瓷?
她陆无双在大周上能碰瓷皇上,下能碰瓷小太监,今日居然被别人给碰瓷了。
老头子看起来像是个流浪汉,中气却很足,这一嗓子喊的,旁边的人都围了过来。
有了观战的人,老头子表演的欲望更盛了。
“哎呦……”
“王妃娘娘撞了我,就不管老头子我的死活了!”
“作孽啊!”
围观的群众已经开始指指点点了,王妃当街撞人是特大新闻,明日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呢!
无双当下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碰瓷,这老头是专业的!
无论是挑选的被碰瓷人,还是躺下的角度,还有利用围观群众的舆论打压,一看就是一个经验老道的惯犯。
可是即使无双自己是一个碰瓷高手,遇上专业的人她也没办法,只得恭恭敬敬的把人请到了马车上。
“还请您上车,我带您去医治!”
刚才还一死一活的老头子立马一个翻身,当即就钻进了马车。
“丫头,走起!”
无双还在给围观的人陪着笑脸,马车里就传来了老头得意的声音。
“你……你谁啊?”
威远侯刚刚缓过神来,就看到一个老头子进来,径直的的躺在了一边的马车上,眯着眼睛,捏了一枚葡萄就塞进了嘴里。
看他翘着二郎腿,颠颠的躺在那里,舒服的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威远侯看的眼里冒火,哪里来的老头子,竟然敢抢外孙特意准备给自己的葡萄。
上去一把把整盘子的葡萄都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那老头自上车开始,就没理过威远侯,连眼睛都没睁开过,手伸过去一摸,葡萄没了,这才懒洋洋的睁开。
“我葡萄呢?”
听到这话,威远侯当场爆炸!
“什么你的葡萄,那是我的葡萄!”
老头不管三七二十一,想要从他的怀里抢了葡萄过来,威远侯死死的捏着一边的碟子,就是不肯放手,马车上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人捏着一半的碟子,眼睛中冒着火花,各不相让。
相持了一段时间,还是不分胜负,那老头眼睛一转。
“来人呐,来人呐,王妃欺负人了!”
老头尖锐的声音响起来,无双听的脑袋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