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宋绮欢被带到了庭院中,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根本不像是刚睡醒。
宁兮瑶暼了一眼,终于起了身,红福扶着她,一步步走到宋绮欢面前。
皇宫里谁人不知,宁妃不声不响,那就是要作妖。
皇后警惕地咳了一声,示意青禾将人拉紧些,可宋绮欢却一把推开了青禾,面色通红,似乎很是不满。
见状,宁兮瑶心里有了算计,看来皇后和宋绮欢这是起了争执。
可面上却装作不知,盯着宋绮欢问道:“这是喝了?”
宋绮欢瞪着她,却不开口,宁兮瑶觉得不大对劲,正要上前,却被皇后拦住,“宁妃,绮欢身体不适,你人也见了,也该回去了吧。”
“娘娘急什么?”宁兮瑶躲开她的手,突然拉住了宋绮欢,“臣妾话还没问呢。”
三人拉拉扯扯,宫婢们不敢上前,束手无策地瞧着,宁兮瑶到底力气大些,眼看要将人拉走,皇后焦急不已,猛地用力,三人便倒在了地上。
宁兮瑶状况好些,皇后垫在了她身下,而宋绮欢最倒霉,倒在最下头,充当了俩人的人肉气垫。
宫人一拥而上,乱糟糟的,将几人拉了起来,动乱之中,宁兮瑶突然怔住了,望着宋绮欢出神。
被压了这么一下,宋绮欢竟然半点动静都没出,这不正常!
她不顾旁人的阻拦,直接抓住了宋绮欢,目光灼灼,“你的嗓子怎么了?”
皇后心头重重一跳,这事宁妃是怎么知道的?#@$
被她一问,宋绮欢愤怒地盯住了皇后,眼里的怒火似乎要喷出来,只是不住地挣扎着,仿佛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一般。
宁兮瑶看着姐妹二人的情形,突然明白了什么,不敢置信地转向皇后,皇后则怒喝一声,“来人,把二小姐带下去,宁妃,你要问什么,本宫同你说就是。”
她冷笑一声,“还说什么?人都叫皇后娘娘封了口,还是亲姐妹呢,下手竟这么狠。”
皇后勃然大怒,“你胡说什么?绮欢受了风寒,嗓子倒了,这与本宫何干?”
宁兮瑶不愿与她废话,直直盯住宋绮欢,“别以为这样就能躲开了,你们做的事,绝不会这么容易翻过去。”%(
说完伸出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故意压低了嗓音道:“本宫正盯着你呢。”
撂下这一句,人就拧身出了门,皇后力竭一般,倚在青禾身上,喃喃道:“她就是个妖怪,这些事,她怎么会知道?”
青禾一面吩咐人把宋绮欢拖下去,一面道:“娘娘放心,就是宁妃再厉害,二小姐说不出话,咱们再遮掩遮掩,不怕混不过去。”
“但愿如此吧……”
皇宫里闹作一团,宫外也不消停。
宋敬山得了皇后的消息,带着数十个侍卫,把宁府围得水泄不通,说要什么宋家丢了个侍婢,听说人躲进了宁家,非要同宁家家主面谈。
宁家父子气得炸毛,提了剑就要往外冲,却被宁夫人拿着鸡毛掸子追了回来,关在正厅里不准他们动弹。
宁致远气得直拍桌子,“他们欺人太甚!若是不出去会会他们,同僚们见了,还以为我宁家怕了他宋家,这怎么成!”
宁夫人眼皮都没抬一下,掂了掂手里的鸡毛掸子,宁致远就乖觉地扭过了头,不再开口。
此时,宁世清作为家里少有的拥有正常思维的人,皱眉开口道:“宋家的确做的过分了些,可咱们若是出去闹了,岂不是正中了他们下怀?”
“那怎么办!”宁世镜烦躁地挠了挠头,“难道就这么被他们堵着?宋敬山那老贼,打量咱们宁家不敢收拾他吗?”
说着就站了起来,宁夫人眼一横,他一个不稳,又坐了回去,连连摆手,“儿子不敢,不敢。”
宁夫人轻咳一声,“我已经派人进宫递了消息,皇上不会不管的,咱们规规矩矩等着就是了。”
宋家在门口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宋敬山有些疑惑,往日里宁家这一帮兵痞子点火就着,如今怎么这么能忍?
宋敬山沉着脸吩咐,“你们再去敲门,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我就不信他们不出来。”
“是!”
立时就有人去拍门,响声激得宁世镜直接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别拦我,我要跟他拼命!”
说着就要往外冲,宁夫人突然走在他前头,直接将正厅的门推开了,吩咐道:“来人,把老爷和少爷的剑拿来。”
“是!”
宁世清惊了,“娘,您这是……”
宁夫人不理他,接着道:“再去把鼓搬来,咱们在院子里松松骨头。”
不多时,宁家正厅前的空地上,宁致远夫妇并着宁世清兄弟俩便舞起了剑,鼓点雄壮,生生把叫门声都盖住了,听起来断断续续的。
“开门呐、开门呐!”
“宁致远、你有本事、藏丫鬟,你有本事、开门呐!”
“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开门呐!”
宁世镜嘿嘿一笑,“娘,你别说,还挺带劲的。”
养心殿。
宁兮瑶正在给皇帝剥橘子,一听说此事,气得一佛出世,“呸!不要脸!他想搞一出宁府事变?他当宁家没人了?”
榻上,楚云漾亲眼看着她把橘子皮递过来,把果肉摔到了一边,无奈地接了过来,“别急,朕这就叫人去解决。”
“不用。”宁兮瑶沉下脸,突然对红福招了招手,吩咐了几句,红福会心一笑,迅速出了门。
楚云漾疑惑地道:“你同红福说了什么?”
她露出个贼兮兮的笑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幅表情顿时让楚云漾担忧了起来,“你不会是想指使他们揍宋相一顿吧?”
“就这法子我那缺心眼的二哥都能想到好嘛?”
宁兮瑶重新拿起了一个橘子,意味深长地道:“皇上等着看吧,待会儿宋家就不敢再闹了。”
御马坊。
霁竹已经呆了足足十五天,日日与马粪为伴,好几次都想撞柱子,却都被人拉住了。
是以他看见红福来了,简直就像看见了光,手忙脚乱地扑过来,“姑娘是来救我的吗?”
“躲开!”
红福捂着鼻子,随后吩咐道:“来人,把他带下去,收拾收拾。”
“是。”
霁竹被人拖到了屋里,洗洗涮涮,换了衣裳,心中疑惑不已,这是要做什么?
难道,宁妃真看上他了?
抱着这样喜忧参半的期待,霁竹被带上了马车,红福对他笑了笑,说道:“宁妃娘娘有事交代你。”
霁竹打了个激灵,目光灼灼,“奴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