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
皇后堪堪稳住身子,“皇上,贵妃如此胡闹,您还由着她!”
“你不必攀咬旁人。”皇帝冷冷道:“朕问你,太后为何会突然重病?”
梅香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皇后飞快地盘算着,打定心思装无辜,“皇上,臣妾不知,当日臣妾想要侍疾,皇上并不肯,并非臣妾不肯尽心,难道是因为这个,皇上才怪罪臣妾?”
嚯。
宁兮瑶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来,皇后一直都这么勇的吗?为了脱罪竟然把锅往皇帝身上甩?
果然,楚云漾脸色越发阴沉,“收起你那副做派,朕问你,可是你指使梅香给太后下毒,妄图阻拦朕解救贵妃的?”
皇后不愧是宋家人,嘴不是一般的硬,“皇上若是厌弃臣妾,大可直说,何必如此污蔑臣妾?”
说完又瞪着宁兮瑶道:“皇上是被这妖女迷了心窍,臣妾的话半点也听不进去,既如此,还问臣妾做什么……”
“啪—”
一个巴掌打断了她的话,皇后捂着脸,不敢置信地道:“皇上,您竟然打臣妾?”
皇后自生下来就没挨过打,眼圈顿时红了,说话也开始不过脑子,“为着这么个妖女,您就如此折辱臣妾,您……”
“你再攀咬贵妃一句,朕就将你逐出宫去!”楚云漾明显动了怒,“毒害太后,竟还不知悔改!”
一股血气直冲天灵盖,皇后咬牙道:“皇上何必装相?谁不知道您与太后剑拔弩张,不睦已久,又装什么母子情深?”
“啧。”宁兮瑶叹气道:“皇后娘娘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住口!”皇后颤颤巍巍站起来,指着她道:“你以为攀附太后,就能当上皇后?呸!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又不是亲娘,皇上怎么会在意?”
果然,几日不见,皇后没有任何长进,依旧是受了刺激就会上头。
宁兮瑶耸了耸肩,回头看向皇帝。
楚云漾指着她道:“来人,皇后意图谋害太后,罪无可恕,关入冷宫,以儆效尤。”
天牢。
皇后猛然冲上前,死死扯着他的衣袖,“皇上怎能这样对臣妾!臣妾的父亲可是两朝的老臣,您这样,就不怕寒了朝臣们的心吗?”
侍卫们将她拖到了一旁,楚云漾丝毫不理会她,携着宁兮瑶往外走,宁兮瑶低头瞧了一眼,叹气道:“皇后……啊,不对,赵氏,好自为之吧。”
还以为是个能送她回家的厉害角色,谁知道竟然被她送进了冷宫。
害,无聊。
皇后进了冷宫,基本上等于领了盒饭,消息传出来,不过片刻,养心殿门前就被朝臣们围得水泄不通,宋敬山为首的一干人急得直冒火,可养心殿的门却死死关着。
屋中,宁兮瑶把玩着一只毛笔,听着门外的嘈杂声,突然道:“皇上,您当真要废了皇后?”
“她谋害太后,罪无可恕。”
宁兮瑶见他没有任何表情,心知他还是介意恒王的事,又想到越嫔的话,终于下定了决心,“皇上,臣妾出去一趟。”
楚云漾头也不抬,“做什么去?”
“臣妾……臣妾饿了。”
他无奈地道:“去吧,从侧门走。”
“哦。”
宁兮瑶拖着裙摆往外跑,刚出了门,就见宋敬山冲了进来,一见她,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妖妇!你蛊惑皇上,废黜皇后,本相今天就算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啧,怎么每个人都觉着她想当皇后?
她原本想当没看见,直接离开,谁知道宋敬山突然冲她吼道:“妖妇,你如此坑害皇后,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宁兮瑶本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张口就怼,“皇后下毒谋害太后,这事也不是本宫教的,仔细论起来,子不教父子过,皇上没治您的罪已经算是宅心仁厚了,没事还敢在养心殿门前蹦跶,您有几条命啊?”
宋敬山老脸通红,怒目圆睁,“贵妃伶牙俐齿,以为自己高枕无忧了,可本相劝你,莫要顾前不顾后。”
她摆摆手,转头就要走,却突然停住了,让她顾后,莫不是说宁家?
宁世镜成婚在即,这一对儿苦命鸳鸯受了多少磋磨,再来点风吹草动,她都不忍心。
还有,宁世清也快出征了,若是在途中出了什么事,天高皇帝远,她想帮忙都来不及。
她孑然一身,独来独去惯了,没想到如今竟有了软肋。
见她面色微变,宋敬山索性又添了一把火,“有千年做贼的,可没有千年防贼的,贵妃还是斟酌斟酌吧。”
憋了半晌,宁兮瑶却只是道:“本宫饿了,让一让。”
“你!”
宋敬山快要被她气死,“冥顽不灵!”
宁兮瑶头也不回,走得格外潇洒,可心里却不如面上那般镇定,得找个机会提醒家里人才行。
身后,养心殿的门终于开了,皇帝走了出来,冷眼瞧着,“宋相一大早就这么聒噪,所为何事?”
“皇上!”宋敬山哀声道:“求您看在宋家为您当牛做马的份上,饶过皇后吧!”
楚云漾冷峻的面孔没有半分表情,“谋害太后,这是重罪,太后如今无碍,宋相该感激才是。”
“皇上!”
宋敬山见他如此坚定,心中越发慌乱,“皇后不过是一时糊涂,贵妃闹出了这么多乱子,皇上尚且能容忍,皇后一直循规蹈矩,您为何不能宽恕她一回?”
竟然把皇后和宁兮瑶相提并论?
楚云漾背过身子,说道:“贵妃再无状,也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从未有谋害尊长的心思,皇后面上循规蹈矩,实则包藏祸心,如何能容忍?”
说完便拂袖而去,宋敬山叫不住他,恨恨捏起了拳头,低低道:“黄口小儿,你这皇位还没坐稳呢!你等着,老夫非让你知道厉害……”
甬道之上,宁兮瑶正行着,谁知寿康宫的侍婢匆匆而来,上前拉住她道:“贵妃娘娘,太后正找您呢。”
宁兮瑶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立马问道:“太后可是发病了?”
“并非如此。”宫婢说道:“太后娘娘有话同您说。”
她看了看揽月宫的方向,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走吧。”
一进寿康宫,太后见了她,张口便道:“皇后不能废。”
宁兮瑶呆住了,“啊?”
“哀家问你,皇帝是否已经起了废后的心思?”
宁兮瑶挠了挠头,“的确如此。”
实际上她出来时,楚云漾正趴那写废后诏书呢,就差盖章了。
“母后,您……不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