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看着他,笑了。
宁兮瑶被甜得直激灵,冲宁世镜挑眉道:“干得漂亮,知道护着媳妇的才是真男人。”
宁世镜越发眉飞色舞,鲜衣怒马的公子哥,再加上人逢喜事,自然精神百倍,惹得绿萝多看了他好几眼,眼风越发缠绵……
直到一枚瓜子打中了她。
“对不住。”罪魁祸首宁兮瑶一脸惊讶,“你肩膀上有个蜜蜂,现在飞走了。”
绿萝捏紧了拳头,这他妈是十月!十月!
哪来的蜜蜂?贵妃了不起啊?撒谎都不打草稿的吗?
越妃却不以为然,只是扫了绿萝一眼,说道:“惹了娘娘不悦,还不退下。”
“是。”
随后宁兮瑶就开始与她哥哥嫂嫂愉快地聊起了一些不甚要紧的小事,简直热火朝天,把越妃丢在了一边。
可无论场面多么尴尬,人却不肯走,陈思戳了戳宁兮瑶,压低嗓音道:“这人怎么回事?”
“不知道。”宁兮瑶耸了耸肩,“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她就这样。”
可总这么坐着也不是回事,于是宁兮瑶开口道:“越妃宫里肯定还有许多事要忙,本宫就不留你了。”
逐客令下了,越妃也不能再装作无动于衷了,于是起身道:“那就让绿萝给娘娘和公子、夫人添一杯茶,以表歉意。”
说实话,越妃在为人处世这一块,还是挺有脑筋的。
宁兮瑶不置可否,大不了添完了换一杯,把人撵走才是正经。
绿萝得了允许,便走上前来,依次替宁兮瑶和陈思斟了茶,等轮到宁世镜时,她故意手一歪,眼看要泼到宁世镜身上,可宁世镜好歹学过些武功,侧身一闪,便避开了大半的茶水。
“对不住,对不住!”
绿萝惊惶地跪下,“奴婢不是有意的。”
虽说躲得及时,可还是沾上了些茶水,越妃呵斥道:“怎么做事的?还不帮公子擦一擦?”
绿萝立马起身,捏着帕子就往前走,谁知宁世镜突然伸手道:“你别动。”
一面回头向陈思道:“夫人,借我张帕子使使。”
陈思似笑非笑,抽了帕子,替他擦了两下,可茶水颜色深,洇进了料子,根本擦不掉,于是绿萝上前道:“若是不然,奴婢伺候公子换一身衣裳吧。”
实则作为宫中翘楚越妃的侍婢,绿萝亦是有几分颜色的,可宁世镜压根不看她,绿萝便下了狠心,直接跪下,泪水盈盈地道:“奴婢知错,请公子责罚。”
面对如此出格的行为,越妃却视而不见,只说道:“公子,绿萝得罪了您,要打要罚,您说了算。”
宁兮瑶终于看透了,越妃巴巴过来,合着就是来恶心她们一家子的!
她正想开口,忽然福临心至,想看看她哥哥作何反应,毕竟世家子不论成婚不成婚,这种事都是少不了的,总不能一直由她出头,索性拉住了陈思,一起作壁上观。
果然,宁世镜没令她失望。
绿萝楚楚可怜,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下一刻,宁世镜突然站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你手上都是茶水,怎么还摸我的衣裳?”
宁世镜觉得不能理解,“你不能去洗洗手吗?差点又弄湿了。”
绿萝呆住了,她根本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公子,奴婢只是想给您赔罪……”
谁知宁世镜却真诚地道:“不必了,站不稳是病,找个大夫看看,没事儿多扎马步,练练下盘。”
这回真是踢到钢板了。
绿萝瞪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宁兮瑶这时终于开了腔,懒懒道:“越妃还不走,是等本宫替你教她?”
越妃垂下头,看不清神色,“惊扰了贵妃,臣妾这就回去教训她。”
说着便带人走了。
院子里终于清净了,宁兮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二哥,夸赞道:“二哥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我看好你哦。”
宁世镜扯着衣裳,撇嘴道:“我夫人抬个柱子都不在话下,这才叫气魄,她连个茶杯都拿不稳,太没用了。”
啊这。
陈思呛住了。
宁兮瑶则是一脸高深,“天呐,原来二嫂嫂的魅力居然是气魄?”
这回可不用担心这些野花扑他了,毕竟王城里比陈思英气的女子,那着实没有几个了……
本想留二人用午膳,可宁夫人在家里已经预备好了,宁兮瑶便只能作罢,亲自送了二人出门。
此刻,皇帝正在与林淮议事。
林淮指着一张城防图道:“皇上,您瞧瞧,这是路上截获的,跟王城里的布置一模一样。”
“没想到,澧王也是个不安生的。”楚云漾捏紧了拳头,“如此详细的城防图,除了兵部的人,能拿到的屈指可数。”
林淮摸着下巴道:“单从行事的做派来看,似乎并不严谨,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被人截获,皇上,您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楚云漾沉思片刻,说道:“无论如何,不能掉以轻心,朕正有东巡的打算,不如索性走远些,去澧国边境一探究竟。”
“臣记得,您的后妃之中,越妃出身澧朝。”林淮沉声道:“若是她所为,可以将她带着一起上路,路上也方便监视她。”
“不错。”楚云漾点头道:“那便让越妃随行吧。”
林淮想了想,还是得替老朋友说说话,于是道:“只带一人,怕是有偏宠的嫌疑,不如把贵妃娘娘也带上。”
楚云漾皱眉道:“她?”
“正是。”林淮搜肠刮肚地道:“一则,贵妃娘娘身居高位,仅次于皇后,带她前去,也能服众。二来,您不是想借越妃刺激娘娘吗?哪还有比亲眼所见更能刺激人?”
静默片刻,楚云漾突然看向他,“你当真没有中意的女子?”
林淮摊手道:“当真没有。”
“那男子呢?”
“没有!绝没有!”
午后,跟随东行的消息就送到了毓秀宫,宁兮瑶彼时正在啃肘子,头也不抬地道:“本宫不去。”
跟越妃抢眼球,想想都腻烦。
李德呆住了,“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您怎能……”
“本宫头疼。”宁兮瑶擦擦手,对李德道:“劳烦李公公跟皇上说一声,本宫去不了。”
头疼?那刚才啃肘子啃得虎虎生风的人是谁?
李德想了想,说道:“听闻,东巡的路上有不少美食,胡饼、煎羊肉、还有各式各样的果子,就连这肘子也能做出许多新花样来,娘娘不想去尝尝?”
宁兮瑶可耻地心动了。
“不,不想。”她摇摇头,坚定了态度,李德叹了口气,说道:“罢了,那奴才便去回禀皇上,只可惜,那道著名的佛跳墙,娘娘也吃不到了……”
她突然睁开眼睛,双目放光,“你刚才说,佛跳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