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饮酒作乐的男男女女被揪了出来,苏策一脸正气地立在前头,宁兮瑶偷偷打量,这可太像扫黄现场了……
老鸨忙不迭跑了过来,又是道歉又是安抚,本想打桃娘两下给他出出气,可又碍着桃娘的拥护者在场,只是轻轻碰了两下,“瞧你!不知规矩,我分明说过了,不准你们来,把我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
桃娘撇嘴道:“从前这后院谁都来得,女儿一时喝醉了,忘了,妈妈何至于此?”
二人拌起嘴来,苏策本就厌烦,索性打断了二人,“带着这些人,立刻离开。”
“是是是。”
老鸨一面骂,一面领着人走了,宁兮瑶步履蹒跚地跟着桃娘往前走。
苏策在她身后吩咐道:“去看看姑娘是否受了惊吓。”
翟妈妈似乎有些犹豫,被他瞪了一眼,立马走了,前头,宁兮瑶和桃娘闻言,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出了门去。
门才阖上,就听见翟妈妈惊慌失措的声音,“郎君,姑娘不见了!”
桃娘抓着她的手,“快走。”
“好。”
宁兮瑶和桃娘避开众人,迅速回了桃娘的房间,直到门阖上,她才松了一口气。
桃娘坐在桌旁,气喘吁吁地打量了,半晌才道:“你真聪明。”
“谢谢啊。”#@$
宁兮瑶顺着气,背对着她往外张望,桃娘不动声色地起身,手里抓着枚簪子,一步步逼近。
堪堪碰到她时,宁兮瑶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别乱来啊,不然我保证你会后悔。”
桃娘一怔,看着她慢慢回过身来,“你怎么知道?”
宁兮瑶盯着那簪子,耸了耸肩,“你这么怕别人取代你,把我骗出来,如果放了我,说不定我还会去别家,届时还是对你有威胁,所以不如直接杀了我,以绝后患,对吧?”
桃娘震惊地道:“你……”%(
“哎呦。”宁兮瑶接过簪子,说道:“姐姐,你想过没有,杀了我,还有别人,这秦淮河边上的美人就跟韭菜一样,一年一茬,难道你都要杀了?”
桃娘被这话触动了,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那我有什么法子?我如今已经双十年华了,过些时候,年老色衰,谁还会记得我?”
宁兮瑶木着脸,她真不知道古代为什么二十岁就算年老色衰了。
二十岁,那不正是好时候吗?
她语重心长地道:“我给你科普一下,女子到了二十五岁才会开始衰老,你最起码还有五年,你想想,你要是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事,谁还能取代你?”
“话说的好听。”桃娘幽幽道:“女子的技艺,不外乎琴棋书画,还能弄出什么新花样?”
作为二十一世纪生人,宁兮瑶对她道:“姐姐,你还是见识浅,这样吧,我帮你,作为回报,你替我找一个人,如何?”
“如何帮?”
宁兮瑶神秘一笑,“这就不用你管了,你只说愿不愿意。”
桃娘心道怎么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于是将心一横,点点头道:“好。”
前院依旧歌舞升平。
而后院却是一片哀嚎声,甚至还见了血。
苏策的脸色简直不像活人。
他不敢想。
方才来的都是什么人?
一群醉醺醺的嫖客,他们走了以后,宁兮瑶就不见了。
说不定是哪个畜生见色起意,将她带走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恨不能将整个院子翻过来。
可方才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便是他能一个一个去问,这些人喝得醉生梦死,怕是也说不出个一二。
“郎君!奴婢们当真不知啊……”
翟妈妈喊得震天响,苏策冷冷道:“方才为何没人在屋里守着姑娘?我分明叫你安排人进去,屋中为何没人?”
惨叫声戛然而止。
翟妈妈确实安排了,可那人嫌恶宁兮瑶的病,不肯进去,翟妈妈也就没勉强,毕竟平时都是这样的。
可没想到,这次就出事了。
苏策撑着头,地上散落的是宁兮瑶的衣裳,越看越是心惊,他索性道:“去把妈妈请来,再叫人封了门,不准任何人进出梦魂乡。”
“是!”
老鸨被人连拖带拽领了过来,惊恐地看着他,“郎君,这是怎么了?客人们都闹翻天了,您不能堵着门不让人走啊!”
苏策冷冷道:“你听好了,我带来的姑娘不见了,就在那些人闯进来以后,若是找不到人,别说是堵门,你这生意就别想再做了!”
老鸨一惊,她知道这个俊秀的小郎君对那位姑娘有多看重,如今人竟然丢了?
“郎君,这……”
“你去着人一个一个问,把人找出来便罢了,找不出来,我拆了你这淫楼!”
“是……”
老鸨出了门去,几个侍从迅速跟上,苏策重重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梦魂乡门外。
陈思等人远远瞧着,何峰疑惑道:“这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关了?”
“出事了。”
陈思琢磨片刻,没叫人上前,拉住了一个路过的人,问道:“兄台,这梦魂乡为何关了门?”
那人一看就是八卦的好手,只当她是个来寻花问柳的少爷,于是对她道:“啧啧,你有所不知,据说,梦魂乡里丢了东西,是个顶金贵的玉镯子,价值千金,老鸨心疼不已,所以关起门来排查呢。”
陈思若有所思,“玉镯子?”
“正是。”那人以为她不信,开始东拉西扯,“你别看这只是普通的妓馆,那些达官贵人给倌人的打赏,那可是丝毫不含糊,别说价值千金了,就是夜明珠也送过,诶,你说……”
何峰听不下去了,直接将人隔开,“谢谢这位兄台,既然出了事,我们这就走了,再会。”
送走了嘴碎的行人,何峰问道:“大人,您看……”
陈思皱眉道:“先回去,夜里找机会,派人进去瞧瞧。”
“是。”
屋中,宁兮瑶正在给桃娘传授秘籍,谁知外头却起了动静,桃娘蹙眉道:“怎么了?”
门外传来侍婢的声音,“姑娘,妈妈说丢了件要紧的东西,正在找呢。”
桃娘扭头,看了眼坐在她身边的,活生生的宁兮瑶,心中了然,“知道了。”
随后压低了嗓音,对宁兮瑶道:“你跟我来。”
桃娘引着宁兮瑶穿过内室,到了一间略显窄小的屋子,极其隐蔽。
“你就在这藏着。”
宁兮瑶打量一番,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桃娘极其自然地道:“有些时候,一个客人还没走,另一个就来了,更有甚者这二人还是同僚,或者兄弟,叔侄,怕撞上尴尬,所以就在这躲一躲。”
宁兮瑶听完,感慨道:“姐姐,你这头牌,真是实至名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