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那些人手里有迷香,你千万小心!”护卫来不及阻拦,只得是大喊了一声。
然而在这话音落下之前,马儿就已没入了黑暗之中。
马蹄如雨点般急促,沉时桢一双剑眉也是深深蹙起,眸中尽是忧虑。
好在他没有过多恋战,将阿竹救得及时,不然时间一长,后果不堪设想。
嗖!
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啸,银光在暗夜中如星光般点点闪烁。
沉时桢瞳孔骤缩,身子往侧面一滑,攥紧缰绳将自己隐匿在马腹之侧。
就在这闪躲的瞬间,寒星从马上掠过,就在他门面脖颈的位置。
若是未闪,沉时桢当即毙命!
“无耻小人!竟躲在暗处作祟!”沉时桢没有勒停马儿,任由其急速奔驰。他知道那些在阴影中暗算他的人轻功了得,靠着步伐就能追及他的马。
在这话音刚落,沉时桢微微松开缰绳,让自己的身子又滑\/落了一些。
他翻腕而起,将手中几枚石子抛出,打向那丛林暗处。
这是阿竹打磨得圆\/润的石子,他并没有丢弃而是莫名其妙收了起来。
没想到在这时,竟是派上了用场。
随着那点点白光没入丛林,随之而来的就是闷\/哼惨叫,草丛的一阵骚动。
“好马儿,再跑得快一些。”沉时桢回身坐正,拍了拍马脖子。
这马儿甚通人性,嘶叫一声,马蹄如幻影般闪动起来。
沉时桢不知这附近埋伏着多少人,但既然聂蔺洲使出了调虎离山计将文芜劫走,那就肯定沿途布置了很多的刺客,以防有人再来拦截。
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情况绝不可拖延,越早救出文芜越好。
一路奔袭,马车的影子也渐渐出现。
“敢劫我幽王府的人!还不束手就擒!”沉时桢吐气开声,如猛虎咆哮。
马车上的人似是听到了动静,马鞭如爆竹般响起,车子速度又是加快。
沉时桢冷哼一声,策马奔前,弯弓放箭!
一声惨叫,那挥马鞭的人如倒空的麻袋落在了地上。
“杀!”
马车内传来一声低喝,那在马车前的另一人已是抽刀而出。
此人以黑巾蒙面,双眼如饿狼,站立在无人驾驶而又快速奔跑的车上,竟是如履平地般的稳健。
沉时桢眯了眯眼,这一看就是一流高手。
然而在这快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速度之下,手中握刀是不可能进行远战的。
沉时桢手中的箭已是蓄势待发,只要命中,马车内的人必然惊慌失措。
“幽王殿下神勇无敌,在下自认不是对手。但玉石俱焚,也算不得输!”那人冷沉低语,眼里闪过了一抹阴狠。
他手起刀落,竟是砍断了车架!
只要这车前断裂,那马车的前冲之势就会将车里的人都甩出来。
血肉之躯绝对经不起这种冲\/撞。
“住手!”沉时桢禁不住高喝,手里的箭已然离弦。
他没想到聂蔺洲居然请的不是刺客,而是死士!
这些人劫走文芜并不想留活口,宁愿同归于尽!
箭尖锋利无比,直直穿过了那人的喉咙。他的刀深深没入车架中,木头连接之处已是在不停晃荡,随时脱节!
沉时桢不由分说,纵身一跃落在马车前。
他轻功了得,在这落下一瞬没有带来半点波动。不然这车前断裂,所有车上的人都会摔死!
就在沉时桢要去拾起缰绳将马停下时,一把利剑从后斜斜穿出,就在他的颈部边缘!
这剑势快如疾风!
从后偷袭,沉时桢也是始料未及,只凭着本能微微侧过。
殷红带着一点暗黑的血液倾泻而下,瞬间打湿\/了沉时桢胸\/前的衣襟。他咬了咬牙,比出二指捻住了那刺\/穿而出的剑身。
铮的一声脆响!
那钢铁打造的利剑居然被他二指硬生生折断!
“找死!”沉时桢低沉冷喝,反手将那剑朝着原轨迹刺了回去。
沉重涩滞之感透过指尖传来,随着痛苦的闷\/哼响起,那剑身开始微微抖动。
不消片刻便不动了。
沉时桢松了口气,另一手赶忙勒住缰绳,将那疾驰的马车停了下来。
地上的沙土留下了深沉的痕迹,犹如大地被斩开了一道伤痕。
血腥味在暗夜中渐渐散开,一阵风又是将一切诡异驱散。
“文芜。”沉时桢掀开车帘,看到了一个熟睡的女子。
她的面容惨白,歪斜着身子倒在车内,但呼吸还算均匀。
车内,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被刺\/穿胸膛,双眼如死鱼般突出的人。
沉时桢剑眉一紧,抓住那男人的衣领,将他扯了出来,如垃圾般扔下了车。
“醒醒,别睡了。”沉时桢拍了拍文芜的脸,掐着她的人中还有合谷穴。
在疼痛之下,文芜也是蹙眉惊醒。
“你!这是怎么了!”
在清醒一刻,映入眼帘的是浓重深沉的暗红血色。
沉时桢见她醒来,暗暗松了一口气:“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快上马跟我走,这些贼人可能还有援兵。”
如果他们再来那么十个八个人,他的箭可不够用。
他知道可以拳脚相斗,但那样一来保护自己尚可,带上文芜就难了。
不等文芜回神,沉时桢已是将她直接打横抱起,走出了马车。
“不用怕,我追来的时候,幽王府的护卫已然归队。”沉时桢只要及时往回赶,在半道\/上就能遇到他的府兵。
文芜被抱着出来,一时间更是窘迫。
但她看到地上散落的黑衣人,也知道情况危急,只能任由他抱着。
就在沉时桢将人带上马,勒转马头一瞬,一道银光闪烁而出!
血光四溅,银色的箭头上已染成了刺眼的红色。
“沉时桢!”文芜失声喊了出来。
她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一抹黯然的红,一滴血正从箭尖上滴落,就落在她的手背上。
一支箭径直穿过了沉时桢的肩头。
沉时桢眸中震颤,脸色在这一瞬间化为了苍白。
“不要动。”他咬牙低语,三个字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一夹马镫,让马儿开始小跑起来。
然而这一阵颠簸,让那伤口更是沥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