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份的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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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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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下第二楼开门好像是比往日更早一些,可能是这半旬以来因为穆秉垂狼宴请袍泽而今日是最后一日所以便更是要提前准备。
酒楼中的伙计刚刚开门便看到了等候在大道之上一人影双手背负着长剑,一身黑衣悠哉悠哉地朝酒楼这边走来。
等到约摸离着有百步的距离以后,眼尖的酒楼伙计便认出了来人正是得了自己掌柜的首肯,这半旬光景在酒楼中白吃白喝的姬歌。
只不过酒楼中的伙计很少有用白眼看他的,一来这是掌柜的亲口允诺的,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既然掌柜的都不在乎那自己这些跑腿的伙计也懒得管。
二来便是这姬公子人也不坏,心地也好,有什么佳肴总会故意给他们这些伙计留着,所以因为姬歌的缘故以往他们难得一尝的龙肝凤胆金波玉液在这几日里他们可都是大饱口福。
“吆,姬公子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店里的伙计等到姬歌走近以后热切地打招呼道。
姬歌用剑鞘拍打着自己的背脊,笑吟吟地说道:“今日是来向你家掌柜的辞行的,谢谢他这些时日的招待。”
店小二拍了拍脑袋,说道:“你说巧不巧,我家掌柜的昨晚正好回家去了,所以没在酒楼当中,这怕是要让姬公子你白跑一趟了。”
姬歌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可以等。”
随后他转身朝酒楼内走去,出声喊道:“还是老样子。”
“哎,姬公子。”店小二本想阻拦,结果却被姬歌抢先一步迈入了酒楼。
这名掌势的店小二神色晦暗地冲着一旁招了招手,马上就有一名伙计一路碎步小跑了过来。
“去府上通知少爷,就说姬公子来了。”店小二朝着酒楼里隐晦地看了一眼,小声吩咐道。
“是。”那名伙计点点头,朝着潇湘大道尽头的那座内城奔掠而去。
店小二转身看着原本空无一人现在却是一人独坐的天下第二楼,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姬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姬歌登上二楼选了一个临近窗户的酒桌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缓缓散去的雾霭,食指轻轻敲打着被擦得锃亮的酒桌,“终于是要真相大白了。”
“姬公子,您的白玉腴。”店小二端着端盘走上了楼,吆喝道。
店小二走到姬歌的酒桌前,将端盘放下,笑呵呵地说道:“姬公子,老规矩三坛白玉腴,您先喝着。”
“厨子还没来,我给您端些简单的佐酒菜来您先喝着,等到厨子来了我第一个给您上菜。”
姬歌点点头,将壶封拍去,给自己满了一杯,说道:“不着急,过会不是还有穆家人的宴席吗?”
店小二笑着点点头,小声试探性问道:“那公子您先喝着,我这就给你上几盘佐酒菜来?”
姬歌点点头,又取出一干净的杯盏,给他满上一杯白玉腴,笑着说道:“陪我喝一杯。”
店小二赶忙摆了摆手,说道:“姬公子这真不行,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清楚,过会我还要招呼客人呢,再说了万一被我们掌柜的看到了又得扣我工钱了。”
姬歌眯缝着双眼,看着那杯溢出来的白玉腴,淡淡一笑,说道:“那我就只好自己喝了。”
旋即他端起酒桌上的那只杯盏一饮而尽。
“那小的就不打扰公子你的雅兴了。”店小二收起托盘,笑眯眯地说道。
姬歌轻嗯一声,点点头,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下去忙了。
店小二转身时不着痕迹地瞄了眼酒桌上的那柄通身黑色的长剑,神色忌惮惴惴不安地抱着托盘走下楼去。
姬歌看着他下楼的身影嗤笑一声,拍了拍额头,端些酒杯将饮未饮地停在嘴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是跟在你身边的时日短了些。”
随后姬歌将杯盏中的琼浆玉液泼洒了出去,拇指轻轻一抵上颚,从他的嘴中吐出一丝黑气。
那丝黑气如同拥有灵智般在脱离了姬歌的躯身以后在迅速朝着窗外疾掠而去。
姬歌眼疾手快伸出双指将那缕黑气夹在指间,在黑气中传来了一道悲鸣声。
姬歌以精纯的灵力将其包裹随手丢在杯盏之中,而后将杯盏轻轻倒扣了过来。
姬歌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杯底,只不过他每敲打一下杯中就会传来一声刺耳哀嚎声。
他单手托腮看着外边逐渐热闹起来的潇湘街道,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还是被你给算计了一手啊。”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姬歌看到酒楼楼梯口出现了一位身着锦衣手拿纸扇的男子。
“难得姬兄弟有这般雅兴这么早就登临我酒楼。”那名锦衣华服一身富贵的男子拱手说道。
来人正是这间天下第二楼的掌柜的,姓景名心事。
“景兄好像来晚了一些,我都自己喝了一大坛了。”姬歌举起酒壶倒了倒,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咧嘴笑着说道。
景心事踱步走到酒桌旁,坦然自若地坐下身来,就在准备将那被姬歌翻过去杯盏倒立过来时却被姬歌伸出一根食指拦了下来。
“景兄,桌子上多的是酒杯,何必用一个脏杯子?”姬歌笑眯眯地看着这几日已经熟识的酒楼掌柜的,问道。
景心事闻言淡淡一笑,将手收了回来,重新取来一干净的杯盏,给自己倒满酒,晃了晃杯盏,毫不顾忌流水泼洒在了外边,问道:“听伙计说姬公子你打算离开瓦岗兵镇?”
姬歌点点头,轻轻敲打着那只杯盏的杯底,“在这里也打扰了景兄良久,再这般厚脸皮的蹭吃蹭喝下去就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待不下去了。”
“所以昨晚思量了许久,今个儿一早就来同景兄你辞行了。”
“那我敬姬兄弟一杯,祝姬兄弟你一帆风顺,前程似锦。”景心事端起白瓷杯盏,笑着说道。
姬歌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此时楼下的喧嚣声愈来愈嘈杂。
姬歌轻轻放下酒杯,正襟危坐问道:“你是何时知晓我身份的?”
景心事把玩着指间的杯盏,仔细品量着上面的细碎纹络,脸上出现几分讶异,他没想到姬歌竟然会直接开门见山地询问自己。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景心事没有丝毫的隐瞒,直言不讳地说道。
“哦?”姬歌听到景心事的答复后更加印证了心中的那个猜测,他敲打杯底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指尖处的罡气通过杯底震荡在杯盏中,杯中传来一阵阵狠厉的哭嚎声。
景心事替姬歌把酒倒满,和颜悦色地沉声问道:“那姬兄弟从一开始就是对我有备而来?”
姬歌摇了摇头,“一开始的目标也不是你,只不过看到你年纪轻轻就能够成为这座酒楼的掌柜的,所以便心生好奇,就多打听了一点儿消息,没想到这一打听着实被吓了一跳。”
“没找到堂堂的天下第二楼酒楼掌柜的竟然会是咱瓦岗兵镇的少主人!”姬歌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
“我想知道若是穆秉垂狼没有在我这里大摆宴席,你还会不会...找上我?”景心事端着酒杯沉吟了片刻,仍旧是忍不住问道。
“大抵应该是不会的,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再加上你好酒好菜地招待我,我们那座长城上也并非都是蛮不讲理之人。”姬歌没有再端起那杯白玉腴,而是紧盯着景心事,淡淡说道。
“其实我是真地不愿意同你反目成仇。”景心事抿了抿嘴唇,“难得有这么一个看的顺眼的朋友,撕破了脸皮也就算了,若是刀剑相向,那这白玉腴也便没有了滋味。”
姬歌瞅了瞅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耸耸肩说道:“可惜世间最没有的就是如果。”
“我知道你之前给过我机会,若是我没有说出那句,你可能也就不会来了。”姬歌抿了抿嘴角,看着一旁的景心事,笑着说道。
“我现在也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愿意归顺我景家,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景心事一脸正色道。
姬歌嗤笑一声,一只手掌将那倒立的杯盏碾碎开来,酒桌之上便多了一堆齑粉。
他轻声说道:“景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姬歌了。”
“掌柜的。”一名酒楼的伙计从二楼楼梯口匆匆跑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喊道:“穆秉垂狼来了,说是要见掌柜的你。”
“滚!”素来温文儒雅文质彬彬的景心事猛拍酒桌,暴呵一声道。
那名伙计身躯一颤腿脚一软当即就跪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果真如景心事所说的那般滚下了楼去。
“何必拿下人出气呢。”姬歌笑着说道。
“这么久还没有给姬兄弟你上佐酒菜来,这种狗奴才就该杀!”景心事将纸扇轻轻放在桌面上,眼眸深处有暴戾之气缓缓攀升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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