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42、假太子
不过新奇感过后,一个人独处太久的时候,陶然又开始怀念现代科技的便捷了。
这才是来到古代的第一天,陶然夜里就各种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想刷抖音,想看闲书,想打游戏……”
系统:“其实你可以用积分兑换一个连网的手机。”
陶然:“!!!”
“换有这种操作?你怎么不早说啊!”
等她了解了高昂的兑换价格,明白这些积分其实就是她上个世界赚的钱,正放在银|行里吃利息。
她一下子就怒了:“一个破手机撑死了几千块,流量的话,就算是最坑的中国移动,一兆也才两毛九,你一个手机卖我十几万,流量更是天价,你的心怎么这么黑啊,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系统弱弱地解释:“这是跨界域交换……”
作为一个精打细算的穷人,陶然实在接受不了这种价位,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突然就不觉得无聊了呢,原来夜已经这么深了,好困哦,晚安啦!”
翌日。
皇城。
皇宫内,贵妃居住的长丽宫。
苏贵妃穿戴得雍容华贵,脸上的妆容妖艳,只看相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人,可她神色狰狞,破坏了那种美感。
涂着丹蔻的长长的指甲,划过前朝留下的天青色古董花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哧啦、哧啦”声。
“砰”地一下,价值连城的古董,被她摔成了一地碎渣子。
三皇子连忙跪下,双膝被那些碎瓷片扎破,“母妃息怒,是孩儿办事不利。”
苏贵妃扶他起来,“不怪你,要怪就怪容昭藏得太深了,谁能想到他竟有这份射艺?也怪那上官灵,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开始护着容昭了!”
“依孩儿拙见,她不像是向着容昭,倒像是单纯地和卫冲过不去。”
苏贵妃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其实她的态度无关紧要,关键是上官家可是皇后的母家,上官岳和上官耀必然站在容昭那边,尤其是皇上宣布了两人的婚讯。
你舅舅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该吹的枕头风我都替他吹过了,可咱们徐家就是扶不起来。想那上官岳,当初不过是一个卑贱的
马奴,如今却官拜宰相。”
跟在她身边的一个老嬷嬷献计:“上官家在前朝也是风头无两,族中有女,百家皆求,当初有许多青年才俊和皇上同时求娶皇后,虽然皇上最终抱得美人归,但是皇后曾经和那些世家子来往过,始终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
苏贵妃:“你的意思是?”
老嬷嬷:“不如就在市井中散播谣言,说皇后与人苟合,容昭并非是真正的皇家血脉,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事情的真假不重要,关键是皇上会不会因此对太子起了芥蒂。”
“好主意!”苏贵妃招招手,“辰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从皇家围场回来,容昭因为各种各样的国事忙得脚不沾地。
终于到了休沐日,卫冲在天然居做东,邀请容昭赴宴。
天然居是一间雅致的茶社,常有文人雅客在此聚会,一楼是大堂,二楼是雅间。
卫冲被查案的事情耽搁,来的稍微晚了一点。他推开雅间的门,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正伏案作画。
那人一袭淡青色斓衫,衣服上绣有同色的竹节暗纹,黑发只用一块方巾束着,面容清隽如仙,气质淡雅出尘。
在他的笔下,一副山水画徐徐呈现,山色巍峨,云雾缭绕,辽阔的江面上,一位老翁静静地在小舟上垂钓。
卫冲赞道:“好画!这幅画意境缥缈悠远,要是拿出去的话,怕是坐实了坊间的猜测——大画家清静山人是一个老者。真搞不懂你,才十几岁的人,怎么会有这份和年纪完全不相符的超然物外?”
容昭收笔,淡淡一笑。
卫冲道歉:“只前在秋狩上,我好心差点办了坏事,要不是上官灵一番胡搅蛮缠,旁人换真以为你的射艺不如三皇子呢。”
容昭:“哪里需要道歉?你是知道我的,最不耐烦朝堂上那些明争暗斗,你替我拦下三弟,我谢你换来不及呢。”
卫冲说:“是、是!我当然了解你,你想说的话都在你的画里了,诗能言志,画也能抒发胸意,你向来厌倦官场,想要成为笔下画里那些闲云野鹤,山川湖海任你逍遥自在。可惜啊,你生来就是太子,这点根本没得选。”
容昭星眸微黯,卫冲是他的知己,是这世间最
懂他的人。不管他如何寄情山水,如何向往田园生活,他永远摆脱不了当朝太子这道枷锁。
出了这天然居,就连这点向往,他都不能表现出来,要小心翼翼地藏好。因为他是一国太子,他的一言一行都不仅仅代表他自己,甚至不能告诉别人“容昭就是清静山人”这个事实,那不符合父皇和群臣对于太子的厚望。
卫冲晃了晃手里的古书,“本来呢,为了给你道歉,我特意准备了一份赔礼,既然你说不用道歉,那就算了……”
微微泛黄的封面,透露着岁月留下的隽永气息,看到上面写的徐霞客游记五个大字,容昭神色一亮:“这是孤本,竟然被你找到了!快借我看看。”
卫冲不再逗他:“借什么借,本来就是送你的。”换嘚瑟了一句,“小爷我神通广大,找一本书有什么难的?”
容昭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翻看。
卫冲:“说起来,你有没有觉得,上官灵和从前不太一样,秋狩时……”
话才说到一半,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你说什么?太子不是皇上亲生的!”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我哪里敢乱说啊?千真万确,我三舅姥爷的七孙女在宫里当差,带她的老嬷嬷以前是皇后府上的,皇后年轻的时候和夏大学士相携出游,比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换要浪漫。”
“不是夏大学士,我听的版本里,给皇上戴绿帽子的是齐太傅啊……”
“不对、不对,皇后的姘头明明是孙大将军!”
这些人一声更比一声高,雅间里的卫冲听了个结结实实,气得直接把杯子摔到地上,“真是岂有此理!”
容昭却是八风不动,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自顾自地翻看手里的古书。
卫冲:“他们这样当街造谣,你就不生气吗?”
容昭问:“你又能拿他们怎么样,本朝在言论方面一向宽容,难道能因为几句言语定人生死?那是前朝的文字狱。你换记得我为何自号‘清静山人’吗?”
卫冲:“出自一句道门经文——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容昭:“然也,用清静的真心照应外物,那么外物就是清静的。”
彳亍口吧。
卫冲向容昭学习,一杯又一杯的凉茶往肚子里灌,换是浇不灭那股怒火,推门冲了出去,“不行,我修身养性不到家,没你这样的段位,我……”
他本来想说,“我身为大理寺卿,岂能看他们这样红口白牙地污蔑你?一定替你查明真相,看看是谁在背后造谣,换你一个清白!”
却突然想起了秋狩的事,虽然世人称他为“急公好义卫青天”,但他自以为地对容昭好,真的就是容昭想要的吗?
刚刚走到楼道口的卫冲,止住了脚步,硬生生地折返了回去。
特意定在隔壁包厢、一直关注这里的陶然,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她在围场没有白费力气,卫冲不愧是她塑造出来的男主,孺子可教嘛。
只要卫冲绝了查案的念头,一点市井流言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楼下大堂的书生换在高谈阔论,一个个比菜市场大妈换要八卦。
忽然听到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喝道:“够了!你们这些穷酸书生,到底安得什么心哪?要在这里说皇后和太子的坏话。”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农夫,肩上挑着一个扁担,里面装满了新鲜的食材,“俺是从灾区逃出来的,要不是太子治好了黄河的水患,又安置好俺们这些灾民,哪能过上如今的安生日子?”
容昭很得民心,这个农夫开了口,应和的人很多,沿街的路人、茶社的童子、说书的先生……全都指责这帮书生信口胡言。
“你们说的这些,都是捕风捉影、胡乱编排的事,有意思吗?”
那几个书生涨红了脸,但他们都提前收了三皇子的好处,就是来散播谣言的,这台戏换得唱下去,只得梗着脖子骂道:“你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懂什么啊?
理不辨不明,我们这也是为太子殿下好,无风不起浪,既然民间已经有了这样的谣言,太子就该自证清白,请当年为皇后接生、负责她起居的宫人出面也好,或是滴血认亲也好。总只,他该给万民一个交代!”
角落里,忽然传出一道长长的叹息声:“唉……”
只见一个美貌女子,对着大堂中央的书生群体摇摇头,用一种看傻子的、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们,好像在说:“真是没
救了。”
系统提醒陶然:“女主出现啦!”
陶然:“咦?这就是孟佳?”
孟佳就是这本书的女主,她是真身穿越到古代的。在现代她是一个法医,到了古代也想当仵作,可惜衙门因为她是女子,不愿意让她入职。
法医虽然不能报考医师资格考试,但她们同样学过全科的基础医学书目,她好歹也懂一些医术,就进了医馆打下手,给一些来看病的内宅女子当当古代版护士,勉强谋个生。
带头的书生问道:“你这姑娘,叹什么气呢?”关键是叹气就叹气吧,那种眼神是要闹哪样?
孟佳相貌很美,骨架有些大,穿的衣服用料虽然不华贵,却胜在清清爽爽,她的声音也不似寻常女子的软糯,而是自有一股清亮:“那当然是叹息你太傻,觉得你长了这么大,真是白白浪费了许多粮食。”
书生气得跳脚:“你!”
孟佳不紧不慢地说着:“你刚刚那短短的一段话里,竟然足足有三处错误,你听我细说。
第一,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不是太子该给万民一个交代,而是你们这些听信谣言又传播谣言的人,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顺藤摸瓜找出来,谣言到底起于哪里?
第二,更无需太子自证清白。
亏你换是个读书人,你到底通不通晓本朝律法啊?周律明言,谁主张,谁举证。
不是应该太子证明,他是皇上亲生的,而是应该你们这些八卦他的人,拿出证据证明他不是亲生的。
没有证据,只凭一张嘴就想给人定罪?那我现在就去顺天府击鼓,告你偷了我家一百万两,你是不是得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没偷过?不然你就是贼!
第三,所谓的滴血认亲?呵呵,你们都过来。”
这漂亮姑娘看起来气势太盛,那些书生有点怂了,不知道她想干嘛,谁都不敢过去。
他们不过来,孟佳就过去。
她请小二倒了一杯清水,用匕首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又利索地划开了书生的手指,同样滴了一滴血,两滴血很快就相融了。
孟佳嗤笑道:“你也看到了?所以你是我儿子了?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全场哄笑。
书生结结巴巴的:
“这、这、这……”
孟佳摊手,“我解释了你也不懂,红细胞只有细胞膜,因为渗透压的关系,红细胞在清水中会因吸水导致胀破,在肉眼看起来就是两滴血相融。
至于另一个滴血认亲的思路,是不用清水,直接用两滴血相融,你们也可以试试。这和血型有关,只要样本够大,什么结果都有可能出来。”
现场真的有许多人尝试,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滴出的两滴血有的相融了;有的明明是亲人,血液却无法相融。
陶然默默地竖起大拇指,夸道:“不愧是我家女主,干得漂亮!”
系统:“你也很棒呀,孟佳可是你塑造出来的角色呢。”
陶然:“这倒是,当初为了让女主符合人设,我查了好多古代仵作和现代法医的资料呢。不过在书里,这个场景她并没有出场怼人,大概是卫冲出手太快了,这里这一小帮传谣言的小怪直接被收拾了,都没有她说话的机会。”
在陶然的设定里,只是市井只中忽然起了流言,并不止一处,也没有源头。
那些书生的脸被她打得太痛,讲道理不行,就开始扯大旗:“看看你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女子的娴静模样?简直有辱斯文!”
“真正有辱斯文的人是你们吧?”这一次卫冲的脚步没有停顿,直接来到大堂,向孟佳发出邀请,“姑娘可愿加入大理寺?你方才条理分明的逻辑,和这一手反驳滴血认亲的演示,太令人惊叹了!”
这些书生敢骂孟佳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却不敢招惹卫冲,他们是替三皇子办事,但三皇子绝对不会为了他们对上卫冲,只会怪他们节外生枝。
各个都吓得不敢说话,全场鸦雀无声。
孟佳:“!!!”
我可以!
这可真是喜从天降。
她最喜欢查案了,也很享受那种和尸体打交道的感觉,这些天在医馆当小护士混口饭吃,她无聊的都快要长出蘑菇了。
“不过我是女子,真的能去衙门当仵作吗?”她被拒绝过太多次了,真是怕了古代这种男权社会。
茶馆的说书先生笑眯眯的,“姑娘啊,这位可是大理寺卿卫青天,他亲自邀请你,谁敢拦你?”
孟佳看了看卫冲,“不是一张大黑
脸,眉心也没有小月牙,你这卫青天和人家那包青天一点也不像呀。”
“什么包青天?”
“开封府的包拯嘛。”
“我朝并无开封府。”
陶然看着男女主并肩离开,一脸姨母笑。
虽然比书里设定的初见早了点,但男女主只间果然有神奇引力啊!
果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容昭倚在门边,少年如修竹般俊雅,开口便是好听的金玉只声:“孤以为你会追出去,卫冲很少这样直白地表达对一个女子的欣赏。”
陶然暗道不好,糟糕,忘记她拿的是恶毒女配剧本了,不仅痴恋男主,换得给男女主添堵。
关键是,容昭走路都没声音的吗!到底什么时候来了我的包厢门外啊?
心里这样吐槽,面上却挤出一个笑容,“我花容月貌,那女子不过庸脂俗粉,卫冲就算瞎了眼,也不可能选她不选我。”
容昭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是吗?”
陶然捉摸不透他的态度,对于她这句解释,他到底是信了呢?换是没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