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席间,刘荣是问道:“今日怎不见阿娇呢”。
一到此处,刘荣便是忙问陈阿娇,刘嫖的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阿娇那丫头,还未醒呢”,刘嫖是呵呵一笑。
言毕,刘嫖给陈午一使眼色,陈午会意之后,立即便起身,朝刘荣一拱手:“臣这便去唤阿娇来”。
言毕,便要转身而去。
见此,刘荣当即便起身,忙道:“姑父不必如此,阿娇若还未醒,那便改日再见矣”。
而陈午是充耳不闻一般,三步两步便出了房中。
“太子来了,要见阿娇,怎会能不得见之”。
望着刘嫖似笑非笑的表情,刘荣心中是咯噔一下。
刘嫖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对自己如此殷切,必是事出有因。
不多时,陈午便与陈阿娇一同到了堂中。
然陈阿娇看上去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到了堂中,刘嫖是起身走到了阿娇面前,皱着眉头:“阿娇,前几日还念叨着你那太子表兄,太子今日来了,你却还未醒…………”。
而陈阿娇一注意到堂中上首跪坐着的刘荣,立即便是来了精神,挣开刘嫖的手,快步上前便跳到了刘荣的怀中。
“阿娇怎能如此没有规矩!”,陈午是训斥道。
陈午虽是嘴上如此说,但心里也是如刘嫖一般,乐开了花。
若是阿娇与刘荣结亲,那陈家便是与刘家是亲上加亲了。
陈午最是放心不下的,自然还是陈嬌、陈须两兄弟。
但这兄弟两人,却是无一个成器的,两人是一个比一个能惹祸。
固此,陈午也从未指望过这两兄弟能做什么光宗耀祖的事,在其看来,能将堂邑侯的爵位传承下去,便可行之。
如今有了太子刘荣这个未来女婿,陈午算是安心了。
“多日不见表兄,表兄都已做了太子了”,说完,又是说道:“表兄怎如此多时日也不来寻阿娇”,躺在刘荣的怀中,伸出小手,拉扯着刘荣得衣服,撒娇道。
闻此言,抱着陈阿娇的刘荣是哈哈大笑,“是表兄的错,表兄这不是来看阿娇了”。
见两人感情如此要好,刘嫖是一声轻咳道:“太子或许还不知道,前几日,陛下还在长乐宫中与太后说道太子与阿娇的婚事呢”。
刘嫖如此一说,还在刘荣怀中的陈阿娇,立即便是满脸通红。
看着害羞的满脸陈阿娇,刘荣是伸手摸着阿娇的小脑袋,细声细语道:“还不知道阿娇愿不愿与表兄成婚?”。
却不想,听到刘荣如此说,陈阿娇是更加害羞了,当即便从刘荣的怀中挣脱,快跑出房而去。
陈阿娇跑出去之后,数个侍俾,家奴立即便是尾随而去。
在堂邑侯度之人,哪个不知道,阿娇是长公主最是疼爱的女儿,长乐宫窦太后的心尖尖,俨然,过不了多长的时间,阿娇还会有另一种身份,那便是汉家太子的太子妃。
今时今日的太子妃,那可是将来大汉的皇后啊。
若是阿娇跑的快,给摔了,其一个个皆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只见刘嫖笑呵呵喃喃言道:“这疯丫头,如今也害羞起来了”。
此时一个当事人因害羞跑了,而另一个当事人,刘荣却还在。
“不知太子决意如何?”。
刘嫖心中清楚的很,不论是出于哪方面的考虑,刘荣都定会与阿娇成婚,固此也不想要逼刘荣逼得太紧。
若是把刘荣逼得太急了,令其心有不忿,那便是得不偿失了,固此,才会如此相问。
一阵沉默过后,刘荣是言道:“如此大事,当姑姑与父皇、祖母商议,怎能问我之意!”。
刘荣如此说,便已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刘嫖,你们自己定下来便可,我没有意见。
如此,刘嫖已然是高兴,当即便是命人取些精致酒食之物,要与刘荣对饮。
一场喝下来,刘荣要走之时,刘嫖是笑呵呵的说道:“姑姑可是知道太子最是喜爱金浆,府中此时还剩下数十坛,已命人装好,稍后便会送到太子宫中”。
刘嫖出手送礼,这可真是少有之事,刘嫖如此贪婪之人,什么东西进了他的口袋,便少会有能吐出来的。
刘荣可是知道,每年不知有多少人,用重金赠与刘嫖,令其这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为其办事。
不过也别说,刘嫖虽是贪婪,还是一女子,但只要是求到是府上,其应下了会帮你的忙。
那便定会相帮,如此久而久之,刘嫖俨然是有了一块金字招牌一般。
俨然刘荣此时此刻,已然也成了是要巴结的对象,若不然其怎会如此。
刘荣是拱手言道:“姑姑乃是长辈,小侄怎能收长辈之物”。
闻此言,只见刘嫖是说道:“什么长辈晚辈的,这只是姑姑赠予侄儿的几坛酒,值不了多少钱,有何不可收之”。
“姑姑既然如此说,小侄便收下了”,刘荣又一拱手。
出了堂邑侯府,坐在了车驾之上,刘荣是暗叹道:自己的这个姑姑当真是有钱啊,数十坛金浆,卖在市场之上,起码也要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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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刘荣已然成了太子,身为太子宫的主人,除了太子三卿九缭之外,其余之舍人、宫婢、侍从以及太子宫宫殿的修缮,各种杂七杂八的开支,皆是要由刘荣自己来支付的。
这也是为了让太子早一点体验学习一下,该怎么开源节流。
虽然少府每年会有一笔钱送至太子宫,但那也只是粗略的够太子宫用之。
但太子也不可能就没有点其余的花销,比如说赏赐属臣,便是一大开销。
只是前几日安排属臣之官位,一次下来,便散出去了数千金。
不过这些对于此时的刘荣来说,也算不上是什么大钱,不说自己还有十个县的汤沐邑可收税赋,单只是造纸的生意,便是日进斗金。
然就在那夜与属臣们宴饮之时,刘荣便是与诸臣说道:孤曾听闻一言,其曰,广厦千间,夜眠不过三尺,固此,太子宫中之一应陈设,绝不可再加之。
孤之车驾,日常所用之物,更是不可铺张浪费。
孤还记得,年幼之时,时常跟随在祖父之身旁,祖父圣天子之名,百姓如今还念叨之,然祖父之节俭,孤是亲见之。
然父皇更是如此,固此,太子宫中绝不可用什么奢侈铺张之物!
刘荣此言,当是与身为太子大管家的太子家令汲黯说,与其余之人说,似乎是没有什么用。
不过刘荣这样说,便也是提醒其余之人,不要奢求过那种靡衣玉食的生活,是不可能的!
刘荣如此一说,太子家令汲黯,当即便先跪在了地上,行礼道:“殿下圣明!”。
汲黯向来都是一极为节俭之人,见殿下如此,也不得不感慨,殿下不愧是当年圣天子孝文皇帝看中的皇孙。
其余之人,虽是慢了汲黯一步,却也是当即跪地行礼道:“殿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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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子宫这一路之上,刘荣便是开始思量与阿娇的婚事。
听刘嫖所说,老爹说过此事应与薄皇后商议。
却是完全忽略了还在后宫中禁足的母亲栗姬。
这或许便是一种信号,老爹或许是要……………………
想到此处,刘荣拉开车驾一侧之帘,便对王声说道:“不必回太子宫,改道去皇宫”。
“诺!”,一行礼,王声便快步上前而去传诏。
不多时,刘荣之车驾,便到了司马门外,下了车驾之后,刘荣便是疾步入宫而去。.
到了宫中,刘荣却是未去见老爹,更是未去向窦老太太问安。
而是径直往栗姬的寝宫,而去。
见到刘荣,小青是急忙跑入殿中,禀报栗姬道理:“女君,是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此时在殿下求见!!”。
然栗姬是冷哼一声,说了一句:“那逆子但此作甚!!”。
俨然,对于刘荣不愿代其向天子刘启求情之是,栗姬是十分愤恨。
“女君,再怎么说太子殿下也是您的儿子,想来殿下定会想方设法搭救女君的”。
过了好半天,栗姬皱着眉头才说道:“那便让他进来吧”。
“诺!”,其一拱手,便立即转身出殿而去。
见到栗姬,刘荣是行拜礼道:“儿子刘荣拜见母亲!”。
闻此言,只见栗姬没好气道:“原来太子殿下还记得有我这个母亲!!”。
如此,刘荣立即便是跪在了地上,“母亲之事,乃是因触怒祖母,若祖母不开口,即便是父皇开口也是无济于事啊,望母亲恕罪”。
然刘荣也是也是十分无奈,自己的这个母亲,上次做的事差点便让自己万劫不复,如今却是又埋怨起来,自己不愿为其求情了…………
见栗姬不说话,刘荣是又一拱手道:“儿子今日来,乃是有一事要禀报母亲”。
而栗姬还是不说话,刘荣只得说道:“儿子或要与长公主姑姑家的阿娇成婚,特来禀报母亲!”。
一听刘荣要与刘嫖的女儿成婚,栗姬立即便是炸毛了。
栗姬暴怒道:“刘嫖!?你要与刘嫖之女成婚!?”。
“正是如此”,跪在地上的刘荣说道。
栗姬对于刘嫖的愤恨,可不是一句两句便能说得清楚的,其厉声言道:“我不准!此事绝不可行!!”。
“但此事乃是父皇与祖母相商所得,儿子也不能违背之”。
此时此刻的栗姬已然是暴怒,完全听不进去刘荣所言,一切皆是不管不顾,“我已言,不准!!刘荣!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
“此事非是儿子所能言,皆还要看父皇与太后之意”。
言毕,刘荣便又说道:“儿子告退!”。
然刘荣还未走出大殿,便听到身后栗姬嘶声裂肺的暴怒大喊道:“逆子!!逆子!!”。
出了栗姬的寝殿,刘荣长叹一声便对王声言道:“回宫吧”。
王声在殿外也是听到了殿内的动静,自然是知道了太子与母亲大吵了一架。
“殿下,这……这便走吗”。
“还不走作甚!”,刘荣迈步下得台阶言道。
不过一个时辰,麒麟殿中的天子刘启便知道了此事。
“你是说,栗姬称太子是逆子?”,天子刘启放下手中的奏折言道。
“回……回陛下,当是如此”,王仡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来。
王仡话音刚落,原本还是十分平静的天子刘启,猛的拍案怒道:“太子是逆子,那朕岂不是成了不教而诛,无道逆子之父了!!”。
在天子刘启身边侍奉数年,王仡是从来没有见过陛下如此大怒过,即便是面对匈奴入侵,诸侯造反之事,表现的都还是十分平静。
闻此言,王仡与殿中其余之侍从婢女,皆是跪在了地上。
只见王仡是叩头言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过了好一阵,天子刘启这才平复了下来,伸手一手,又拿起了书案上已然卷起了的竹简。
说道:“去诏太子来”。
言毕,环顾四周,又道:“你等尽皆退下”。
“诺!”,一叩头,殿中之宫婢侍从,皆是与要去传诏的王仡一同出了麒麟殿。
到了殿外,一擦额头的冷汗,王仡当即便将适才一同出来的侍从宫婢,唤到了一处。
“有一个算一个,适才陛下殿中所言,都给我烂在肚子里,便是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准说出一个字。不要怪我未告诉尔等,若是有人说漏了一个字,有一个算一个,皆要灭族!”。
王仡是呵斥道:“知道了吗!”。
灭族之罪,这些个宫婢侍从怎会不害怕,一个个只觉得自己后脖颈直发凉。
最先反应过来的一人言道:“奴婢……奴婢明白!!”。
而其余之人,皆也是附和了起来,皆是说道:“奴婢明白!”。
“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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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些人尽皆散去了,王仡这才持节往太子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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