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了多少,但是我想跟你说的那就是,不要太当真。”他朝着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满是无奈,“她是不是跟你说过她有前世的记忆。”
“你想跟我说都是她的臆想?这一切不过都是假的?”温言之看着许亦琛,他将手插在裤带中,靠在墙角。
“也不完全是。”许亦琛站起身来,走到温言之旁边,“那个人是她,也不是她。”
“什么意思?”温言之眯了眯眼睛。
“医院诊断可能是人格分裂,但是还未完全确诊。”许亦琛顿了顿,“她的身体里有两个人,一个人是顾言然,一个人是叫刘楚佩的人。她应该从小就是如此,我第一次见她是她十岁时候,后来她住进顾家之后我才发现这个妹妹有些神神叨叨的,总是在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在她的那个人格里,还有另外一个世界,我特意去查过,那个人在历史上真实存在,是南朝宋的一个公主,这个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清楚,不是吗?我有时候在想,她选择这个专业,是不是她第二人格的意愿。”
“她脸上的伤也是第二人格所导致,那时候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她自己把青铜液浇在脸上,我当时不在现场,只是目击者跟我说过。”
“他们说,那时候的她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了,成了一个偏激而又固执的人,她在那声嘶力竭,抢过别人手中器具,舀了青铜液就往脸上倒。你说,那该多疼啊,究竟能有什么事能把她刺激成这样。”许亦琛双眼通红,眼里满是悲怆和心疼。
温言之低着头,一言不发,藏在裤袋中的手早已握成了一个拳头。
不知为何,他的心一阵阵地疼,这种感觉又不像是第一次,好像不知道何时,他也是这般为她这样心痛过。
“她这人什么事都藏在心底,不愿和我们说,这件事我也旁敲侧击过好多回,可是并没有什么用,她什么都不肯说。”许亦琛从衣袋中取出一支烟,刚放到嘴边,这才意识到还在医院,他自嘲地笑了笑,将烟收起。
“她喝酒之后就没有那么防备,平时有什么藏着的话,她都会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可就唯独这件事,就算她烂醉如泥,也从她嘴里撬不出一个字来。”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真相,如果你日后知道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她情绪不稳定起来,谁都拦不住,所以我希望能尽量避免。”
“我与你说这些,并没有其他意思,因为你是她这些年以来,第一个她愿意主动亲近的人,她平日里不喜欢跟别人说话,更别说有什么朋友了,她都是独来独往的。”
“她以前根本不是这样,好像是她十六岁那年的冬天吧,她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始不爱说话,开始喜欢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自言自语,我还发现几次她在偷偷哭。”
“你能明白我那种感觉吗?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却无法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从来不肯跟我们说。”
“她跟你说过,可你们不信她。”温言之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也是她跟你说的吧。”许亦琛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一脸我就知道是如此,“不是我不想相信,可是她说的那些东西太匪夷所思,你让我怎么相信,温言之!换做你,你会相信吗?相信人有前世之说,相信还会有前世的记忆。”
“我相信!”他原本是不信这些的,但因为是她说的,他便信了,他此时突然明白了,那日她在他怀里哭泣时候的无措感,所有人都不信她,那时的她有多无助。
“呵,又一个疯了的。”许亦琛嘲讽地笑了笑,“我这下知道了她为什么对你特别依赖了,你还真是无条件信任她。”他转身刚准备离开,突然停住脚步,看向他,“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对她,她现在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受不了刺激,几年前的悲剧,我不希望再发生。”
说罢,他转身离开,打开了病房的门。
温言之站在门口,透着隔窗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她,他看了几眼,便转身离开,与匆匆而来的傅歅擦肩而过。
他的视线缓缓焦距在手中的那根烟上,烟早就燃了大半,半截烟灰还挂在上面,他烦躁地弹去烟灰,吸了一口。
“言然,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低着头自言自语道。
他将烟头熄灭,踩下油门,急驶而去。
“你怎么那么慢。”顾言然在病房中等得无聊,见许亦琛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忍不住说道。
“晚上没什么人值班,跑了好几趟。”他扬了扬手中的纸,“走了。”
顾言然起身跟在他身后,刚打开门,她就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许亦琛转身看向她。
“温言之来过?”顾言然皱了皱眉,不确定的看了他一眼。
许亦琛挑了挑眉,她这鼻子还真是灵,“没有,怎么了?”
“我闻道他的味道了。”顾言然又仔细闻了闻,没有错,感觉就是温言之身上的味道。
“顾言然,你是狗鼻子吗?我怎么就什么都没闻道。”许亦琛看了她一眼,“走了。”
“真的。”顾言然跟在他身后,可还是疑惑地往后看了几眼。
这味道她不会认错的,的确是温言之的气味,不知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身上开始有了淡淡的药草香,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
“顾家确定就住一晚吗?”许亦琛替她打开车门,将手中的药一并递给她,“晚上按时吃药,晚上我要检查。”
顾言然接过,看着瓶瓶罐罐一大堆,有些无奈。
“就住一晚,你什么时候回去,到时候带上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明晚就回去了,如果你不想在顾家待太久,明早我就过来接你。”许亦琛看着她,有些不放心,“顾家这一回突然把你叫回来,肯定有什么事情,你自己在顾家当心一些,要是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你立马打电话给我。”
“不用,温言之今晚也住在顾家。”顾言然刚说出这句话,自己就愣了,她怎么知道温言之今晚会住在顾家的,她分明没有印象啊。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今晚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她与傅歅的对话,完全没有对温言之的印象……可她确定,温言之来了宴会,而且还和她说了话,那她究竟忘了多少事。
“他在我更不放心。”许亦琛忍不住嘀咕道。
“你说什么?”顾言然听到他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他在对她说话。
“没什么。”许亦琛撇撇嘴,往顾家开去。
顾家离医院不是很远,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车停在院子里都能想象里头的热闹之景,倒是显得她在外面尤为冷清。
“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明天来接你,你提早半小时打电话给我。”许亦琛打开后备箱,拿出几个礼盒,“刚刚那件都脏了,换件新的。顾家人要是对你做什么,你不必太顾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和爷爷都会给你撑腰的。”
“许亦琛,你这样说,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身后有大靠山的霸王。”顾言然噗嗤一笑,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回去吧,有事我会跟你说的。”
“哦,对了,帮我留意着许文昊,你应该知道的吧。”顾言然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许亦琛,比较都是许家人,他处理起来比较方便。
“许文昊?我好像是听起过,他怎么你了?”许亦琛皱了皱眉,有些不悦道。
“他现在是还没怎么我,可等等我就不确定了,我就是先跟你打个预防针。”顾言然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走了。”
许亦琛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顾言然走到门口,敲了敲门,可能是因为里面太嘈杂,过了好久才有人过来开门。
“顾小姐,真是不好意思。”里面的人打开门,看到是顾言然有些惊讶,不住地道歉。
“没事。”顾言然不在意地笑了笑,往
里走去。
她走进来时,吸引了厅中一半人的目光,大家见到是顾言然唏嘘不已。
这顾五小姐走的时候可是跟着温家的太子爷一起走到,这回来的时候可就只有一个人了,这身上还有些脏。
周围一众人都各自猜想着,对她满是鄙夷和嘲讽。
赶着鸭子上架,倒贴人家,这下还不是被打回原形。
顾言然自动忽视这一众人的视线,拿着手中的礼盒往楼上走去。
“言然,回来了?”顾欣然放下手中的酒杯走了过来,她扫了眼顾言然身上,皱了皱眉,担心地说道:“这是怎么了?身上这么脏。呀!手怎么了!还受伤了!温言之呢,他怎么没跟你来?”
众人的视线都被顾欣然这一句话给吸引过来,这顾家五小姐还受伤了?怕不是那温家太子爷造成的吧,啧啧啧,看来也是一个不怜香惜玉的。如今众人看向她的目光还带着一丝同情。
温言之?顾欣然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应该跟她来?
呵,好他个许亦琛,果然骗了她,温言之今日的确来了。
那她为什么单单只忘了和他有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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