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怡冰扫荡完了宝藏,这才开始想着自己的生计问题,她先在饿得很呢,不过她从宫殿里出来,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
香怡冰闪身躲进自己的空间,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喂饱肚子,保持体力、养伤,然后……然后当然跑路咯!
香怡冰此时想起先前的一幕,胸口闷闷是,又有些恼恨,甚至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深刻疼痛。
心中生死攸关之极,云睿泽要护着的是他的青梅竹马,在关键的时候,他舍弃了自己。可笑,之前口口声声说只要你一个,绝不辜负你,不过转眼……自己终究是比不上他们十几年来的情分!
这样的爱,太廉价,她香怡冰不要!
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冷酷,她香怡冰从来就不靠男人而活!
“主人,主人!”血玉见到香怡冰到空间里来,简直是高兴坏了,整个人冲过来撞到香怡冰的怀里,香怡冰忍不住被它往后带了几步,堪堪站住,此时她才发现血玉竟然是一只红色小狗的模样,血玉抬起头,一双圆圆的眼睛闪闪发亮,“见到你好高兴啊!”
“啾啾啾啾……”海东青看到香怡冰,也满叫个不停,飞过来站在香怡冰的肩膀上,用自己的羽毛去蹭香怡冰的脸。香怡冰看着这两只生物这样黏着自己,心里慢慢地涌起了一丝温暖。
血玉从香怡冰的手中跳下来,过了一会又跑回来,手里提着个个桶:“主人,你做海鲜给我吃,好不好?”
海东青不会说话,只是啾啾啾啾个不停。
香怡冰无奈,血玉还真是个孩子,所以她只能一颠一簸地去厨房给做海鲜,没过一会儿,血玉又拉着个水桶来,里面放着好些活蹦乱跳的虾,一脸真诚地望着香怡冰。
香怡冰点了点头:“我知道啦!你放在旁边就是了,”
她刚说话,却见血玉把水桶里的水全都倒到了香怡冰的脚上,香怡冰只觉得脚上一凉,低头看着自己完全湿透的裙子,忍不住想将血玉踹飞:“血玉,你怎么这么淘气!”
“唔,主人,你的脚受伤了,这样站着很辛苦啦,我想让你泡一泡就好啦。”
香怡冰的脸色缓和下来:“真的吗?那等我做好之后去泡泡脚吧。”
没过一会儿,香怡冰就端了好多的烤鱼出来,加了独特的调料,味道异常鲜美。血玉高兴地瞪大了眼,自己一口气吃了好几条,然后拿着叉子叉了一个给海东青:“吃!”
香怡冰捂着额头一脸地无奈:“它不吃这个的。”
果然海东青一脸嫌弃,别过了头,血玉哼哼:“不吃我就不和你玩了!”
海东青的两只黑色的小眼睛露出了委屈的神色,还是可怜兮兮地凑过脸来啄了一口。
香怡冰:……
外面,岭南王回到原处,却发现,本来雪崩断裂的地方已经合上了,半点的缝隙都没有,一片茫茫白雪,他甚至不确定冰儿掉落在何处。狂风大作,冷风扬起他的长发,墨发丝丝环绕,岭南王那张总是淡然无波的俊颜上露出了浓浓的惊慌,眸子冰冷而寒戾,目光如暴躁的狂兽,残酷而嗜血,充满了浓浓的自责。
都是他的错!
他的手指握成拳,青筋暴起,他大声地喊着香怡冰的名字,疯狂地找寻她有可能掉落的地点。
一时间,苍茫的雪域高原,唯一岭南王踉跄的脚步和寂寥的背影……
天渐渐黑了,四周慢慢的寂静下来,狂风暴雪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周围宁静一片只听到岭南王厚重的呼吸声。
“睿泽,你别发疯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莫林找了大半座雪山后终于找到了埋在雪堆中的岭南王,他似是已经耗尽了自己的体力,整个人仰躺在雪地里,气喘吁吁。
莫林要将岭南王扶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语气低沉:“走开!”
岭南王跪在地上,不停地用手指挖着那厚实的冰雪,他的冰儿,他的冰冰!他只觉得靠近心脏的地方一阵阵绞痛,痛的他几乎窒息。
他的冰儿就在他的面前眼睁睁地掉落下去,隔得那么远,他几乎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的呼吸几乎停滞住了!
莫林看着岭南王的举动,心中已经猜测到香怡冰凶多吉少,声音带了几分哀痛:“睿泽,你冷静一些,她……”
“滚!”冰冷的语句不带丝毫的感情,他不想听到任何不吉利的话。
岭南王发了疯般地刨着雪,冰雪坚硬,他一次一次用自己的内力震破冰雪,他忘记了疼,忘记了冷。莫林只觉得岭南王的理智都崩溃了,他的表情僵硬而呆滞,他只是机械地挖着,明知道是徒劳,也不停止,他挖着冰雪的手指血迹斑斑,自己却一点阻止不了他,脸上是极浓的不忍和痛心。
莫林看着岭南王发狂的举动,脑海中浮现出香怡冰的云淡风轻,他真的不愿意相信她已经死去,可这样的暴风雪,这样的雪崩,别说只是一个女子了,就连他自己都无法保障自己活着出来。
天越来越冷了,莫林站在岭南王的身边,牙齿都在发着颤,可他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侧,让他发泄出来,他怕他有个什么不测。
漫长的三个时辰,心里极度的恐慌,再加上雪山的气温已使得面色全无,眼睛却是赤红,他整个人如一头野兽般在雪山中乱转,双手已被冰雪冻的通红,靴子裤摆被雪水打湿,可他始终没有停住自己发疯的举动。
萧非夜才到山下,便派了两队人马上山寻找香怡冰的循迹,一干人顶着风雪上山,几乎寻遍了所有的地方,却什么都找不到,最后终于找到岭南王的身影,看着他失常的神色,低声禀报:“王爷,属下没发现王妃的踪迹。”
心,疼得滴血,痛得痉挛。一双如黑曜石般的黑眸,蕴满着晶亮,薄唇哆嗦着打颤,岭南王的身体几乎站不稳,踉跄地往后倒退了几步。
不,不会的!
怎么会找不到她,他的冰儿是那般厉害的啊,他还能感觉到她的气息了呢,怎么会找不到她?
不,一定不会的!
“继续找!一定要找到她!”强势的口吻,强势的命令!
岭南王的眸中的自责越浓,都是他的错,为什么会把事情弄到这样的地步。忽然,他高高地扬起了手,重重地一巴掌砸向自己,接着又是一巴掌,他的手劲吓人,只两巴掌就将自己打得吐血。
莫林见此变故,惊得立马上前,一手抓住岭南王还想继续的手,怒道:“云睿泽,你疯了吗?”
鲜红的血落在纯白无垠的积雪上,在冰冷的月光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你现在需要回去吃一顿,好好休息一觉!”
“不可以!越迟找到她,她就越多一份危险,或许她现在正躲在哪里瑟瑟发抖呢,她现在一定也很饿,她现在……”岭南王的声音闪过一丝哽咽。
岭南王已不吃不喝就这般找了近四个时辰,莫林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他,这样内疚,这样自责,仿佛一旦确定香怡冰不在了,他也不要活了。
莫林心中闪过一抹惶恐,趁其不备,扬起手,冲着他的后勺便是一劈,将他劈晕了过去。
莫林把软下来的岭南王背在背上,重重的叹息了声,他终究是不放心,踩着厚厚的积雪,将岭南王一步步地背了下来。
莫林刚将岭南王带回来后,便吩咐丫鬟准备好热水,他将岭南王扛着直接进了卧室,一进门便将岭南王丢到宽大的床后,自己便疲惫不堪的瘫软在了地上,只是大张着嘴巴气喘吁吁。床上的岭南王,看上去似乎死了一般,一动不动!感觉连鼻间都了没有任何的气息。双目紧紧的闭着,脸色泛着苍白和乏力。
“莫林,你是怎么办事儿的?!不是让你拦住二哥的吗?怎么还让二哥伤成这样啊?!你真没用!”闻声赶来的白锦关切地望着晕厥中的岭南王,特别是他那露在外面的手,血迹斑斑,眼中闪过一抹痛惜,望向莫林的眼眸带着浓浓的责备,对着瘫软在地上的莫林就是一通好训。
她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莫林抬头看着面前的白锦,换了一声新衣裳,白衣胜雪,颈项秀美,腰肢纤细,盈盈而立间,裙裾翻飞,脸上涂抹了脂粉,肤如凝脂,气色看起来白里透红,一点都没有先前看着的那般柔弱得快要死过去。她怒目圆睁,颐指气使地看着莫林:“你还傻坐在地上干什么啊,赶紧出去啊!二哥受了寒,要换衣服,还要用热水擦洗的!”
白锦说着,就拧干了热毛巾走过来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岭南王脸颊,一边朝着一旁地上的莫林不耐烦的厉声呵斥着。
莫林眼中闪过一抹不悦,她现在是用什么身份与他说话,还真把自己当岭南王妃了!
莫林与白锦接触不深,只是听说她天真浪漫,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再则她救过岭南王的命,他对她的印象一直很好。
可如今,要不是她的任性,睿泽会怎么会这样?更别说至今下落不明的香怡冰!想到这里,莫林看向她的眼神越发冰冷。
莫林想到这儿从地上一跃而起,却见白锦已是伸出手,想去解开岭南王的衣裳。莫林上前一把按住岭南王的衣襟,眼神似是戏谑实则轻蔑,看着白锦道:“白姑娘这是做什么?”
白锦脸色青红交加,却还是梗着脖子道:“自是帮二哥沐浴,再这般下去,二哥必要着凉的!”
莫林嗤笑一声:“白姑娘是说,要帮睿泽沐浴?”
白锦点点头,莫林口气云淡风轻,眼中迸发出一种极浓的嘲讽:“以什么身份?岭南王妃?”
白锦被一语说中心中所想,不由一愣,莫林继续道:“白姑娘还是出去吧,睿泽自然有我照顾,若是毁了姑娘清誉,睿泽怕是要杀了我的。”
“我自己愿意的,只要二哥他……”白锦被莫林盯的说不下去了。
莫林冷笑,原来她还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以前莫林也远远地瞧过她几眼,只觉得她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原来这一切都是装的,可怜睿泽一直被蒙在鼓里。
莫林本不想参与他们的事情,可想着香怡冰骤然离大家而去,而始作俑者都是眼前这个人,咬牙道:“白姑娘是不明白?睿泽的心中从来都只有香怡冰一人。”
“可是香怡冰已经死了啊!”白锦瞪圆了双眼,不禁脱口而出,眼眸中还有一抹得意一闪而过,却瞬时被莫林冰冷的眼神吓住。
莫林看着白锦慢慢道:“我想睿泽不会愿意听到这句话的。”
说完便不再理会白锦,将岭南王扛起往内间走去,里面已放置好了热水。
白锦独自站在床前,看着内间的方向,轻轻咬住下唇,一脸的愤恨。
莫林替岭南王换洗好出来时白锦已经离开,莫林松了口气,这女人还算有几分识趣。莫林将岭南王放在床上,因为蒸了热水的缘故,整个人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俊脸上还是透着憔悴的惨白。
莫林望着岭南王紧闭着的双眸,紧皱起的眉头,心慢慢地沉下去。香怡冰若是活着多好,若是她真的不在了,云睿泽接下来的半生也不会快乐了。